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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扇端著剛效好的藥汁走進木屋,卻看見一刻前被他推人被子里休息的卓樺風,正睜大雙眼盯著木床發呆。
「怎麼不休息?」他真搞不懂,這家伙剛才明明還險得上氣不接下氣,現在要讓他休息,他的雙眼反而炯炯有神,毫不疲累的樣子。
「扇。」一看到來人,卓樺風立刻坐起身子,高興地喊著。看到凜扇不以為然的表憎,他說嬌地遭︰「我不累嘛。」
凜扇看著他精力充沛的模樣,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不累。就乖乖地來喂藥。」
「這是什麼藥呀?」卓樺風捧著藥碗研究。
「現在才問會不會太晚了?」凜扇實在很難以理解,這家伙的腦袋里裝的究竟是什麼。
「不會呀。」他一點都不覺得。
凜扇無力的嘆口氣,「這藥能讓你的身子,我在苗疆時曾看貝一個藥師正在配制,于是便向他要了藥方,听說效果很好。」
「這樣啊,好羨慕你!」他用充滿欣羨的目光看著凜扇,現自從生病後就不曾再離開這兒。
「你想到外面去?」
「嗯,很想。」卓樣風拼命的點頭。「那麼,等我帶你離開這里以後,我就帶你到各地去游玩。」
「真的?」卓樺風興奮地道,不過進出光彩的眼神隨即黠送下來,「爹說我一輩子都別想離開這兒。」他低下頭猛咬著唇。
「放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
「真的嗎?」卓樺風抬起頭看著凜扇。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辦法離開卓家,但只要听到他願意帶他走,他就心滿意足了。
凜扇笑著撫模他烏黑柔軟的秀發,「一切都交給我吧!」
「對了,有件事惜我想問你。」卓樺風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
「那個……你這幾天都睡在哪兒?」他小心翼翼地問出適才一直環繞在他腦子里的問題。
「我?」凜扇有些訝異他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我和傅嫂擠同一張床。〞
「什麼?」卓樺風聞言臉色大變。
「有什麼不對嗎?」他一頭霧水地看著他,「我現在的身分是女的,當然只能用傅嫂擠,難不成你要我去和釋秋睡嗎?」
「可是……男女接受不親。」
「喂,你該不會以為我對傅嫂做什麼吧?」拜托,他也會選人好不好,傅嫂的年紀都可以做他娘了,他會對她做什麼?
「可是……」他拉著凜扇的手,「你可以來和我睡呀,我的床這麼大。」他嘟起小嘴,不滿之情顯翼無遺。
「但我現在的身分是女的。」他再次提醒他。
「那又怎樣,我才不管那麼多,來啦!」
「喂,你別得寸進尺。」
「又凶我。」卓樺風的眼里開始冒出淚水,「我就知道,這世上只有娘陪我,爹嫌棄我,連你也是……」
「沒有這回事。」凜扇著急地安撫他,看著他紛紛落下的淚珠.沒多久便放棄掙扎地答應。
卓樺風充滿淚水的雙眼中,閃著意圍得逞的笑意。他心滿意足的捧起藥碗,大口大口地喝下藥汁,不一會兒,切就見了底。可能是藥汁起了作用,剛喝完藥沒多久的他,慢慢地覺得體內有股燥熱之氣,于是他稍微卷起袖子,不經意地露出紫的手臂來。
凜扇抓著他的手,憶起稍早前的那場混亂。「你那些什麼表哥、堂哥的,常常這樣欺負你嗎?」他的口氣不是很好。
卓樺風不願意被凜扇看見連自己都覺得很丑的手臂,用力地拉回小手答道︰「偶爾。」
「那你就不要跟他們來往呀!」看他們常在這里進進出出,讓他看得心都煩了。卓樣風為難地笑了笑,不敢說出那些人其實都是來看他這大美人的。
「喂,听到了嗎?」凜扇好似保護欲過旺的老頭子,死命地羅唆著。這種行為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恥,卻又偏偏停不下來。
「听到了。」卓樺風乖乖地點了點頭。「把手伸出來。」擦肩抓著他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細心地為他涂抹傷口,「下次要小心一點,不要逞強,這樣的身子還敢擋在我面前!」
「我想保護你。」卓樺風立刻用大聲地說。
「保護?你要怎麼保護我?」凜扇輕笑,「你能好好照顧自己就不錯了。」
「這不一樣,即使要我豁出一條命,我也要保護你。」卓樺風急著想表明自己的心意。
正低著頭替他擦藥的凜扇,忍不住哼笑出聲,「算了吧,說得這麼好听,到時候還不是……」
「我才不會!」卓樺風直勾勾地盯住凜扇的雙眼,想要讓凜扇看清楚地的決心。凜扇愣了愣,看見卓樺風清澈的跟中帶著無比的決心,感覺心中好似波什麼給震懾住,一種能相信他的感覺環住了自己。這是第一次……他在冰心堂之外的人身上找到這種安心的感覺。
「我知道了。」凜扇溫柔地彎起嘴角,「你果然適合在堂內生活,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凜扇在心中暗暗起誓。
第四章
卓炳借人久違的小木屋里,感覺這個地方好似變得明亮了些,不像從前那般了無生氣。他看著眼前正在發呆的卓樺風,忍不住舉起有些顫抖的手,輕輕地搖晃著他。「大哥,你在想什麼呀?」
「嘆?沒事,我在發愣。」卓樺風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哥,你臉上的疤痕變淡了!」卓炳驚訝地看著他,但口氣不見得有多麼高興,反而還有些陰邪。
「是嗎?」他很少去注意自己的臉蛋,自從……那次的意外之後。
卓炳隨即恢復笑容,「嗯,比以前好上許多。」
「這樣?」卓炳眯著眼問。
「嗅,我是說玉兒。還記得那天他拿著藥在我臉上亂抹一通的事嗎?這幾天他都硬著退著我援,所以起了效用。」
「你是說那有著怪味的藥膏?」卓炳皺起科眉。「那味道實在令人不敢領教。」
「是呀。」卓樺風淡然一笑,「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是爹要我來找莫玉兒的。」一想到那個女人他就頭痛,明明外表溫柔如水,性子卻如此同烈,難怪會籌出那樣的風波,把標瑜的命根子因傷了,讓爹無法向親戚交代、顏面盡失。
「他怎麼了?」卓樺風看見卓炳臉色不佳,不禁忐忑不安地問︰「難不成出事?」
「沒事,你別擔心,爹是明理之人。」卓炳好聲安撫。
卓樺風苦笑不已,若真是如此就好了。「大哥,既然她不在這里,我就到外邊去找找看。」
「嗯。」卓樺風憂心忡忡地看著卓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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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姑娘。」傅嫂喚住了準備練練拳腳的凜扇。
「有事嗎?」凜扇轉過頭看著欲言又止的傅嫂。
「你其實是個男人吧!」一她環顧四周,在確定沒人之後,壓低聲音地問。凜扇訝異地張大了嘴,懷疑自己是從哪兒露出破綻。
「我……」他想要解釋。
「我相信你有苦衷。」傅嫂寬容地笑了一笑。凜扇干笑了幾聲,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他就是害卓樣風毀容的罪魁禍首。
「我知道少爺很信任你,信任到連我這個女乃娘都快要嫉妒了;我從他小時候看到大,除了他娘,他從不曾對誰這麼好,所以……」傅嫂突然跪了下來,「其實我並不是很在意你來這里的目的,但我拜托你不要傷害少爺。他的命很苦,一從小就得看他人的臉色過日子,而且身上布滿了堂、表兄弟戲弄他時留下的傷痕;雖然他不曾說些什麼,但我知道他越來越習慣將心事藏于心底。所以請你好好地對待他,好嗎?我在這兒給你磕頭了。」說完,馬上用了好幾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