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怎麼不是「謝謝」?莫子尉對女孩突如其來的惡劣態度感到錯愕。
「你這小子哪里來的?要對深深干嘛?來人!傍我抓住!」
一陣氣憤的中年男音自莫子尉的背後響起,在他還沒從女孩給他的驚愕中恢復時,他已經被七八個人架住了。
「爸爸……」
女孩向中年男人「走去」,完全沒有受到驚嚇的樣子,更別說-副哭哭啼啼奔跑貌……她是用「走」的!並且姿態優雅!
女孩一抬頭的瞬間,莫子尉的整個腦子都凍結了。
他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不,該說是女孩,她看起來大約剛過二十歲。說不上風華絕代,但也離沉魚落雁不遠了,但是美女已經看到生厭的莫子尉,卻被眼前的女孩轟了一大響。
她……只給他一個感覺──好冷!
眼前美艷得不符合年紀的女孩跟她的……父親吧,耳語了一陣。
「喂!你們做什麼?放開我家少爺!」
發現主人不見的隨從們,跟上來卻看見莫子尉被一群人架住,當下就掏出了家伙準備大開殺戒。
又是一陣混亂。
第二章
殺人武器的重任
按揉著手臂的肌肉,涂勝永那票受過武術訓練的隨從力道大的驚人,雖不至于傷害到莫子尉的經絡,卻足以讓他酸麻地抬不太起來。
「不好意思……沒先搞清楚狀況就對您如此粗魯……」涂勝永滿懷愧疚的親自端上一杯咖啡,為自己竟然對女兒的恩人動粗致上歉意。
莫子尉看看眼前人,住得起總統套房的人想必來頭也不小,之前他自我介紹說是姓啥來著……?涂?那個自日據時代起就四代相傳的木材商家?
一般的木材商可不會身邊帶這麼多隨從吧?他看看涂勝永身邊圍起來的一群西裝筆挺的男子,他們已經被訓練到臉上沒有表情。這跟莫家的隨從比起來可就是明顯的差別了。
莫子尉不喜歡一群木頭跟在自己身邊,也不樂意看見家里到處都杵著木頭──雖然這些木頭都是殺人武器,但是,莫子尉認為武器也該有武器的可愛之處。
所以他一個月最少會帶全部的弟兄去高級飯店的俱樂部玩樂一次,只要不帶女人、不踫毒品,吃吃喝喝全部由莫家負擔。
另外,除了正式場合,例如︰簽約或是談判之類的活動,平常的穿著打扮,莫子尉也希望隨從們能讓自己輕松些。只是還是有基本原則︰要穿黑色衣物,並且不可露出隨身的槍枝。
隨從也是人,當保鏢是他們的工作,卻不表示要連帶的把七情六欲都賣給老板。雖然大哥莫子期對這樣的自由化制度很不以為然,但是到目前為止莫家-片和樂的景象卻依舊讓莫子尉不打算改變方針。
一樣是保鏢、隨從,莫子尉看看自己的,又看看涂勝永的……也許自己的隨從看起來比較沒有嚇阻能力,但也都是萬中選一,並且是他自己親自督導的高手。
「為了表示歉意,晚餐希望能讓我做東,給我一個機會贖罪。」涂勝永誠意滿滿的做出邀請。「對了,還沒請教先生您貴姓大名?」
「我姓莫。莫名其妙的莫。」他喜歡這樣介紹自己,雖然好像很沒氣質,但是卻簡單易懂不必廢話,而他討厭說太多廢話。
「莫?」涂勝永愣了一下,「該不會是……」
「對啦,以前賣軍火的那個莫家啦。」莫子尉一派輕松的回答,並不避諱什麼。
以前他都大方承認自家的背景與來頭,更何況現在都收山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過是當年勇………‘想到這,莫子尉還是感到些微的遺憾。
「既然如此,那更要與莫先生您餐間一敘了,我與令父莫峻庭有過數面之緣,沒想到他的兒子能夠繼承家業……不錯不錯……」
「毒品的家業就不必繼承了,我還想多積點陰德。」莫子尉一提到自己的老爸還是顯現出不耐煩,「而且現在我也不做軍火了,都收了。我來法國就是準備提早養老的啦。」
好個直接的個性。涂勝永看看眼前態度不羈的男人,很高興他與自己有相同的共識,關于對毒品的厭惡。
相貌堂堂的莫子尉在他眼中看來,更是個一等一的搏擊高手,看看那些想要欺負女兒的法國佬哪,一個個哀聲苦叫的,就知道莫子尉的手腳利落,不下于受過訓練的隨扈。
他耳聞過莫家子弟以往的經歷,莫峻庭的冷血讓他的兒子們憎恨,這一點涂勝永從方才莫子尉的表情上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是這樣的不尋常經歷,卻讓莫子尉有股特別的氣質。
他身上有的不只是不單純的狂傲不羈,更有著直接、率性的本質。
如果有幸得到莫子尉的信任……涂勝永非常肯定,莫子尉絕對以倍數回報。
相對的,惹毛他的話……這小子也繼承了莫峻庭的霸氣,絕對不會客氣。
「那麼莫先生晚上可否撥冗與我父女兩一同晚餐?」涂勝永決心好好認識這個年輕人,而長談是必要的。
「如果您不介意我一介魯夫,可能會破壞您的興致的話。」莫子尉面對涼勝永咬文嚼字的客套,不知不覺跟著裝氣質起來了。
「哪里,這是我跟深深的榮幸。」
那個擁有一頭黑亮長發的冷酷女孩,是涂勝永的掌上明珠。自從莫子尉進了這間總統套房後,他一直沒有見到涂深深的影子。
他不禁暗暗的替涂勝永搖頭。教的是什麼女兒啊?寵壞了吧?受了恩惠不僅不懂得道謝,還對他惡劣態度相向,現在呢,恩人在座哪,卻是連人影都沒見到,涂勝永這個老爸當的可真是失敗。
「深深怕生,天性害羞,況且剛剛受到了那麼大的驚嚇,所以不方便出來見客,這一點請莫先生大人大量,千萬別太在意。」涂勝永似乎是看出了莫子尉的不悅,連忙為女兒找個理由。
害羞?驚嚇?拜托!涂勝永八成是沒看見涂深深對自己的那種惡劣態度吧?他又哪一只眼楮看到寶貝女兒哭哭啼啼的像只小鳥?莫子尉在心里大聲的抗議,開始覺得涂勝永實在是很擅長睜眼說瞎話。
不悅歸不悅,莫子尉依然穿上輕便的淺色西裝、稍微整理一下自己蓄留的胡子、調整心情赴晚餐之約。
有人要請客,而且還是道地的法國大餐,他何樂而不為?
葡萄美酒夜光杯,氣氛極好的餐廳里有樂師拉著小提琴,此等場景如果再有個美女那更是完美了。
的確是有個美女,一個美麗的東方女孩總是會引起眾人的目光,只是這個美女的臉色卻直逼南極溫度,真是枉費她的好身材跟好臉蛋了。
雙方客氣的打過招呼,莫子尉也勉強自己對涂深深笑了一會兒,但是涂深深依然正眼看都沒看莫子尉一眼,連句道謝的話都是她的老爸替她說。
事實上,涂深深的尊口未曾開過。要不是她曾經喝叱自己過,莫子尉真的會認為這個冰山美女是個啞巴。
涂勝永似乎相當習慣女兒的怪異了,席間也無意制造涂深深與莫子尉的交談,而只是自顧自的與莫子尉一來一往。
「將事業收起來後,你真的沒有任何打算?只想這樣無所事事的休息下去?」涂勝永認為在莫子尉這樣的年紀就退休,太早了。
看看自己,都已經年近花甲,還是到處奔波。此番到法國來也不盡然都是為了度假,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這個目的,就是為了深深。所以他可以體諒女兒此行悶悶不樂的原因。
「我的確是還沒有任何打算,反正我早就不愁吃喝了,這次來法國也是給自己一個放松的機會去思考,畢竟要我玩樂一輩子,或是躺著過一生,實在是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