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焰絕色 第22頁

「這樣啊,所以深深就跟這事情沒關系了?那麼她應該也沒有非得嫁給甘家人的理由。」

「不行!她一定要嫁!」涂勝永大聲了起來。

「就算我已經變成莫家人了也還是要嫁?」

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涂深深不知道躲在大廳後面有多久了,她緩緩的步出,對著自己的父親提出疑問。

「深……深深……」看到女兒出現的涂勝水出現了一絲驚喜,但是馬上又被女兒說出的話嚇住了。「已經……已經變成莫家人?你在說什麼?」

涂深深的臉上有著涂勝永沒有見過的成熟美及堅強的光芒,臉頰及軀體都還帶著淺淺的緋紅。一夜……一夜之間,女兒的變化他明顯的發覺了。

「你……莫子尉你……」涂勝永站了起來,抖著手指著莫子尉的鼻頭,「你把我的深深……」

「爸爸,你不是說甘亦中想‘先下手為強’?」涂深深出現了一絲冷笑,「他會,子尉也會,當然,我也會。」

莫子尉不好意思的模模頭,他本來不打算在這當頭給涂勝永打擊的,說是當然要說,但是不是現在。

「說是‘先下手為強’太傷人了,我是不是甘亦中那種人,涂先生你應該很清楚。」莫子尉誠懇的提醒涂勝永這一點,「我愛深深,我可以為她付出生命,走到這一步只是必然的,沒有任何陰謀的成分在。」

「別說這種話!」涂深深上前用手堵住莫子尉的嘴唇,「什麼付出生命,烏鴉嘴。」

看到女兒出現了以往沒有過的柔情,涂勝永想哭。

因為女兒終于遇到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想哭;因為女兒再也不是童貞,他已經不知道怎麼面對甘武從了,想哭;他涂家將來會面對怎樣的災難呢?想哭。

他沮喪地坐回沙發上,哀痛地抱住了頭,看到父親如此苦惱,涂深深也不忍心。她坐在父親的身邊。

「爸爸,我已經是莫家人了,這樁婚姻,女兒是絕對會比以往還堅決抵抗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要蒙騙甘家人這件已經發生的事實,把我嫁到印尼嗎?」說著,她掉下了眼淚。

「深深,爸爸很為難,真的很為難……」

涂勝永憐愛的模著女兒的頭,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貪心、自己怕死……現在,就算他膽敢抵抗甘武從,他不怕死、不怕坐牢,但是,深深呢?怎麼辦?莫子尉的斤兩他很清楚,但是他畢竟不了解這背後的厄運將會如何降臨,到時候,也只是一同下了地獄。

眼前的兩個年輕人,甚至包括甘亦中,都是犧牲品,犧牲品啊……

為了將近二十年前的那場災難,就要犧牲這麼多人……。

「甘家如果知道這件事情,非但不會放過我涂家,不會放過深深,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子尉,」涂勝永抬起無力的蒼老眼眸看著莫子尉,「我知道你很愛她,也願意為她犧牲生命,但是你這不是為深深好,你不但害了我涂家、害了深深,也會害了你自己。」

「當你什麼都要隱瞞的時候,當然我只能坐以待斃。」莫子尉心想,現在非要逼出原因不可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兩樣都欠缺,能有什麼打勝仗的勝算?就算要死,我也不能死得迷迷糊糊。」

看著涂深深渴望知道真相的眼楮,涂勝永知道,再也不能隱瞞了。

「你知道深深的背上有一塊傷疤嗎?」涂勝永雙手交抱,一臉痛苦,「長長的、一小條的傷疤。」

莫子尉點點頭。果然,他的懷疑跟假設是可怕的真相。那道傷疤並不自然,而且吊詭的是,它落在脊椎上。

「那是一把鑰匙,是為了……你之前提到的那座礦山,所特地打造的鑰匙。」

所以看過涂深深身體的人都得死,因為那是一把鑰匙,而且十分重要。

***

十幾年前涂勝永與甘武從、莊志山攜家帶眷一同到了印尼旅游,卻在原始的叢林里迷了路,在尋找暫時的棲身之所等待救援時,因為窩進了二次大戰時所遺留下來的人工山洞,意外地發現了掩藏得極好的金庫。

「應該是日本人留下的。」甘武從看著山洞旁已經模糊不清的刻痕,跟旁邊一地發黃骨骸身上的軍裝,如此判斷。

那時候的戰爭慘烈,日本人帶著佣兵搜括了當地許多財物,包括印尼皇室的許多國寶、金條……。知道這秘密金庫的人都得死,包括這些搬運寶物的佣兵們。

不可計數的龐大數量,讓所有的人都屏住了氣息。兩個小朋友──當時年僅五歲的甘亦中及涂深深,只是開開心心的把這些漂亮的東西當作玩具,一一拿起把玩,沒有注意到大人們眼中的貪婪。

「有了這些,幾輩子都吃不完哪……」莊志山的妻子眼楮發著光。是的,即使有十個人均分也一輩子吃不完的財富。

與財寶共處了一夜的一行人,夜里都因為興奮合不上眼,私自打量。

棒天終于得救下了山後,對外人當然是只字未提,而且三人做了打算。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由精通金庫工程的莊志山,負責為這些財寶建造了堡壘,建構了以當時來說,幾乎可以算是銅牆鐵壁的龐大金庫。在還沒有分清楚該如何運用這筆財富時,封閉是最好的方法。

「你不覺得這樣很冒險嗎?」甘武從對涂勝永發出了警戒的訊息。

「冒險?是指?」個性和善的涂勝永不懂得這個老謀深算的老友想說什麼。

涂勝永沒想到這麼多,甘武從看準了這一點,決定拉他當戰友。

「金庫的構造我們沒有人比莊志山更清楚,他老婆又是一個能夠殺人不見血的無牌神醫,講句難听點的話,哪天他私心自用了,我們都別想分到半毛錢,而且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被甘武從一說,涂勝永也多心起來,對于旅途路上的飲食及行動都格外的小心,不時地注意莊志山夫妻的一舉一動。

還是出事了,甘武從在沒有預警的狀況下,做出了涂勝永也不敢苟同的事情。

他在下榻的小旅館後院射殺了莊志山。就在涂勝永的眼前,一槍一槍的凌遲著莊志山,逼他說出開金庫的晶片在哪里。

「我就知道你……你這家伙想獨吞……」他吃力、緩緩地看向涂勝永,「他今天會做了我,下次,就……就是你……嘿嘿……」

「我只想做了你!說!晶片在哪里?」甘武從又補了一槍在莊志山的大腿上,「你老婆呢?該不會帶著晶片跑了吧?」

找不到莊志山的妻子,兩個人慌了起來,萬一她帶著晶片逃了,龐大財富不但會曝光,這樁謀財害命的丑事也會爆發。

非把她找出來不可!

「哈哈……我老婆,死……死都會跟我在一起。放心,她去辦事,等……等一下就會出現……」莊志山笑得詭異,讓行凶的兩人寒毛直豎。

突然傳來了小孩的哭聲,叫著爸爸救命!

太疏忽了!莫非她去殺了孩子?!

「你……下三濫!拿小孩子……」甘武從氣憤的對著莊志山的大腿連開許多槍,皮開肉綻的程度,看得涂勝永心驚。

但是,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深深……深深在那女人手上!他沖開要到孩子的所在處救出小孩。就在這時,莊志山的妻子一身凌亂的出現了。

「找我啊?我在這,不會跑的。」她看向已經倒在地上,下半身血肉模糊的丈夫,臉上卻只有著淒然的笑。「真的被你料中了呢……志山,還好我們有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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