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慶?你把大小姐帶來這里干嘛?」莫子尉訝異地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他的所見所聞都不是幻覺,而是真的!而且竟然是阿慶完成他的願望!
「她、她要我帶她來的,老大,先開門讓我們進去吧,好冷啊。」
莫子尉也懶得通知門口的警衛放人了,直接沖下樓,奔向門口。
莫子尉又驚又喜的看著來人,她瘦多了,而以往他所熟悉的那張冷漠面容,如今卻是梨花帶雨的向他跑來。
「你怎麼……」莫子尉還來不及問出想問的話,涂深深就沖上前緊緊的抱住了他,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里。
「我不回去了,我不回去了!收留我!」她哭得很凶,讓莫子尉不知所措,他看向跟過來的阿慶,這個小兄弟也是眉頭深鎖。
看來,涂家發生事情了,而且是不小的意外,不然涂深深不會這樣輕易的逃家,阿慶也不會冒著被做掉的風險帶著涂深深來到她莫家大門口。
「小、小姐她……」阿慶結巴了起來。
「先進屋內再說吧。」莫子尉摟緊了涂深深,憐惜的抓緊她的肩膀,到底……是怎麼回事?
「甘亦中這人面獸心的家伙,老子一定要他死無全尸!」
大概听了阿慶的描述,莫子尉又要掀屋頂了,涂深深只是坐在沙發上張著已經呆滯的大眼楮,無聲的流著淚。
「原本還以為甘先生是一片愛護小姐的好心,所以當他提出要暫住在涂家的要求時,老爺也不反對,反正,婚期已經近了。但是卻……卻沒想到……」
是的,甘亦中自然也要求住進涂深深隔壁的房間。而涂深深一如以往維持對待其他保鏢的態度,對甘亦中不理不睬,而且夜晚開始鎖上了自己的房門。
笆亦中也真是心急,過沒多久就會把美人娶回家里了,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深深?
莫子尉一听到阿慶說甘亦中竟然在今晚闖進了深深的房間意欲施暴時,他就恨不得馬上把這混蛋掃成蜂窩!
要不是深深按下了救命鈴,那聲音嚇壞了不知情的甘亦中,不然她就無法趁隙逃月兌,而注定提早成為甘亦中的人。她一路跑到中庭,看到了正在慢跑的阿慶,終于在受到過大的驚嚇後哭了出來。
第一次看到如冰似霜的大小姐竟然抓著自己一直哭,還一直拜托自己帶著她去找莫子尉,阿慶看到了甘亦中那站得遠遠的、因為心虛不敢靠太近的人影,也猜上了一大半。
涂家小姐跟莫子尉的曖昧情愫,涂家黑衣人都看出泰半,更別說跟莫子尉更加親近的阿慶。
一咬牙,管它的,是男人就該成人之美。阿慶頭也不回的直接拉著涂深深沖到門口,借口編一編,就騙走了門口警衛阿布拉的車,夜奔莫子尉。
「我不會放過他的!」莫子尉握緊了拳頭,用力的敲一下桌子,把正在發呆的涂深深嚇了一大跳。
「無論如何,我再也不回去了。」她抖著發白的雙唇,抱緊自己的雙臂,恨恨的說著︰「要死也要死在外面,我早就決定了,甘亦中要得到我,我就只能有尸體給他……」
「不,有我在。你現在在我的王國里,沒有人可以跨過我的雷池踫到你一根寒毛!」莫子尉坐到她的身邊,溫柔並堅定的再次宣告他的承諾。
傍阿慶跟深深各自安排了客房,莫子尉握著阿慶的手感激他的行俠仗義。
「阿慶,你知道這樣一來你就再也回不去涂家了嗎?」
「我、我沒想那麼多……我只知道要把小姐帶到這里,因為她只能依靠你。」阿慶也很心慌,他當然明白這樣的行為,絕對足以讓涂勝永將他切成八塊丟進水泥桶分裝投海。但是……
「是個男人就不能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啊!何況小姐也算最我的主子,她有難,我當然要幫忙。」
「你沒想過直接找涂勝永嗎?」
「老爺嗎……講句難听的話,因為這次跟甘家聯姻的事情,許多弟兄都已經對老爺感到不諒解了。」阿慶語重心長的說。
大家都知道涂深深的身不由己,和莫子尉的情愫牽掛,涂家比以往更加的怪異,大小姐比以往更封閉、甘家人在涂家的討厭嘴臉、更重要的是,莫子尉的黯然離去,原因在在都顯明,是因為涂勝永要強迫女兒嫁到甘家去。
涂家里,人心已經松動了。
「我感激你把深深帶到我這里來,我很高興你如此信任我。」莫子尉拍拍阿慶的肩頭,「你就留在我這里吧,涂家或是甘家如果來找你麻煩,我扛。」
信步走往涂深深房間的路上,莫子尉心里百感交集。
打開房間,只見含淚的呆滯天使。
「你就先住在我這里吧,這里雖然不像你家銅牆鐵壁,但是也是個安全的地方。」他憐惜地撫順涂深深原本紛亂的黑發。
「我……我只是需要時間調適心情,剛剛我太激動了,我……明天我就回去……」
「不行!」莫子尉強硬地拒絕,「有個禽獸在你的身邊,還住你隔壁房間,就算他搬到別的房間,只要他在涂家一天我就不讓你回去!」
不對,她就要嫁給了甘亦中,婚前就如此地迫不及待伸出狼爪,婚後……難保這家伙不會做出更夸張的事情。
他看看眼前的人兒,做了決定。
「你就待在我身邊吧,別回去了。我會向你的父親提親,請你……嫁給我!」
這算是求婚嗎?宛如命令的口氣,怎麼樣都浪漫不起來,但是無論如何,听到喜歡的男人求婚,涂深深應該高興才是。
是啊,她應該高興,但是她張大了眼楮看著他,一臉驚愕。這想來該不會是高興的表示。
「不,不行!我不能夠留在這里太久!包不能嫁……嫁給你!笆家不會放過我爸爸,也不會放過你!」涂深深高聲的拒絕了。
嫁給了你,等于就是要提早實現預言。
老子生平第一次求婚,就被拒絕,這……
莫子尉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地交錯著。
「我說過,就算你在地獄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我也會保護你的爸爸。不要管將來會有什麼困難,也別怕我會受到什麼傷害。」
「不,你根本就不了解,不了解……」涂深深掩著面、搖著頭,「你會有血光之災,我……我竟然忘記這一點而來投靠你,錯了,錯了……」
「沒錯,沒錯!你本該來找我,你也只能找我,既然我已經注定要下地獄了,也只想為你!」
莫子尉用力地扳住她的手,像是希望把她搖醒。
「我誤打誤撞走向了預言的路途,就表示我再也不能躲開了,管他什麼血光、地獄,你是我的雪……雪天使,就算要用性命交換,這也是我的命運!」
涂深深一听見「預言」二字,便停止了抵抗跟哭泣。
莫子尉也有著奇怪的預言跟隨著他嗎?
「是不是一個老婆婆在夢里告訴你的?」她反手抓住莫子尉拼命追問。
他愣了愣,為什麼她會知道是一個老婆婆?難道……
命運,真的是奇怪的東西,一個老婆婆所說的每一句話,已經將他們緊緊地綁在一起、不可分離了。
「我在紐約遇到的,不是夢里。」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我想,這是我們兩個的命運。告訴我,她對你說了什麼……」
「她說,她……我……」話未說完,雙唇就被莫子尉溫柔的貼上了。
深夜靜謐,溫暖的屋子里透進了水銀般流瀉的月光,像是多年前,莫子尉在紐約首次接觸預言的那個夜,也像是涂深深纏綿病榻醒轉後第一眼見到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