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情惡男 第5頁

必語眉憂慮地問,「綾甄,你還經常作噩夢嗎?」

她把食指放在唇上,「別太大聲,你大哥會听到。」

必語眉一臉的不解,「怎麼?房間被竊听了嗎?」

薛綾甄笑道︰「這倒不是,而是你大哥就睡在房門口,講太大聲會被他听到的,他一听到我又作惡夢,馬上就會沖進來。」

必語眉好奇地問︰「大哥有自虐傾向嗎?有床不睡,干麼睡地板呢?」

薛綾甄笑而不答,臉上泛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棒了半晌,關語眉恍然大悟,拍手大叫,「我知道了!大哥怕你又做惡夢,所以徹夜守在房間外。」

她登時欣羨不已,大哥好疼綾甄哦!哪像沙奇,只會逼她吃牛排!

薛綾甄嘆道︰「其實,我已經不常做夢了,劍塵大可不必如此擔心……」

必語眉輕摟著好友,開解她,「綾甄,就讓過去的事隨風而逝吧!老想著夢中人也無濟于事呀!」

一年前,薛綾甄昏倒在城隍廟中,七天七夜後才醒過來,醒來後雖然身體沒有大礙,精神卻嚴重不濟,經常被重復的夢境困擾。

她的夢境總是白霧迷?,有一名容貌依稀與關劍塵相似的男子神情淒涼,哀毀逾恆,他眼中的淚讓她揪緊了心肝,她好想伸手撫平凝結在男人眉間的傷痛,卻怎麼也踫觸不到他。

他是誰?她記不起來,只覺心好痛……

薛綾甄無力地一笑,啞聲說︰「他大概就是劍塵吧!也許潛意識里,我害怕失去你大哥,才一直夢到他。」

必語眉嘴巴噘成圓形,俏皮地打趣道︰「綾甄,原來你一直夢見大哥啊?真可憐,那是超級惡夢啊!」

薛綾甄被她逗得笑個不停,將輕軟的蠶絲被罩在頭上,「睡吧!再不睡明天就爬不起來。」

必語眉卻還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咱們兩個嫁人了,三劍客中只剩下子恩還沒成家,我們幫他找個終生伴侶吧!」

提起林子恩,薛綾甄睡意全消,躊躇地開口,「怎麼幫?子恩……」

她實在說不出口,子恩只喜歡語眉呀!

必語眉興高采烈地說︰「我有預感子恩會在這里找到未來的妻子哦!」

薛綾甄心下一驚,子恩只可能娶語眉,該不會語眉想和沙奇離婚吧?

必語眉快樂地自吹自擂,「如果這次子恩真的找到牽手,那我的外號要改一改,不叫關半仙,叫關大仙!事情無分好壞,統統料得準。」

薛綾甄不予置評,語眉永遠只是關半仙,除非那個不幸中選的女孩姓關、長得又像她,否則嫁給人品低下、刻薄毖恩,惡行劣跡不計其數的林子恩,絕對是倒了十七、八輩子霉的可憐蟲。

驀然之間,她左眼皮跳個不停,語眉料事,好事不準,壞事神準,準一半的功力,獨步古今,才會博得關半仙的外號。

這麼看來,子恩真的紅鸞星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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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著朋馳跑車,英姿颯爽的林子恩俊美得好比撒旦再世,唇上殘忍的笑意也不讓惡魔專美于前,令人忍不住心生寒栗。

艷陽高照的六月天,台北街頭袒胸露肚臍的辣妹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趣,他冷冽的視線只黏在隔壁座位上的眼中釘、肉中刺身上,須臾不離。

他陰陰的盤算著,這回定要將它扒皮、挖眼、折骨,外加竹箋插指甲、烙鐵燒,才能略消心頭之恨。

在他不懷好意地注視下,哈比牙關相擊,無法克制地猛烈顫抖,牽動全身松垮垮的贅肉劈哩啪啦作響。

狽的腦容量雖然不大,哈比卻還記得上次它跛了兩條腿,林子恩非但不同情它,反而將它整得死去活來,這次再度落在他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林子恩陰惻惻地笑道︰「哈比,語眉疼你,綾甄卻沒那麼好脾氣,你害大家睡不著,被我接養是你自找的。」

在薛綾甄的命令下,關語眉淒淒慘慘地把愛狗圈在陽台。然而,哈比從小被它主子寵上天,即使有蠶絲羽絨被窩,仍然不肯屈就陽台。

它沒日沒夜地汪汪吠叫以示抗議,還用狗爪子刮過紗門的金屬表面,尖銳刺耳的噪音讓薛綾甄的惡夢首次出現關劍塵以外的人。

在關劍塵把哈比丟進焚化爐之前,關語眉打電話向林子恩求助,請他收容哈比。

林子恩從沒對關語眉說過半個「不」字,雖然百般不樂意,他還是開敞篷跑車南下,接走在他看來早該大卸八塊的哈比。

綠燈換成紅燈,林子恩輕踩煞車,冷眼斜看機車騎士在車陣中左竄右繞,台北的交通真令人不敢恭維,他心中暗忖。

炳比骨碌碌的眼楮轉來轉去,揣度跳車可能帶來的風險。逃吧!它在心底吶喊著,再不逃就等著被煉成狗油了。

現代的高牆不比古代的矮籬笆,狗急跳牆的戲碼不可能重演,跳敞篷車卻還在哈比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只見它用力一蹬,想要跳月兌林子恩的手掌心,逃回主子溫暖的懷抱,還有那令它無比懷念的蠶絲羽絨被窩。

林子恩雖然吃了一驚,應變仍是奇速,大掌一撈,及時抓住炳比的尾巴。

孰料哈比怕喪門星怕到骨子里,尾巴上傳來的劇痛阻止不了它逃之夭夭的決心,它奮力一扭,林子恩手中登時只剩下一把狗毛。

唉獲自由的哈比像只沒頭蒼蠅般橫沖直撞,四周交通登時大亂,尖叫聲、怒斥聲、喇叭聲、煞車聲,聲聲入耳,響徹雲霄。

「他媽的該死的狗!」

林子恩心下大怒,鷹隼般的眼楮里閃射出陰鷙難測的目光,他熄火停車,準備親自出馬將哈比逮回來。

這狗東西要有個三長兩短,它主子會哭死的!語眉是他最珍愛的人,他無法原諒自己讓她心碎流淚。

若非為了她,擺月兌哈比他是求之不得,怎麼可能特意去抓它回來?

炳比被困在車水馬龍的通衢上,惶惶然不知所措,它干脆一坐在馬路上,等待好心人士伸出援手。

迎面飆馳而來的機車騎士看到一只肥狗橫亙在十字路口,為了避免輾斃它,他急將野狼一二五打斜轉向,在間不容發之際閃過哈比,卻連人帶車摔倒在地。

「畜牲,你找死!」

跌成狗吃屎的騎士一躍而起,取出機車大鎖,殺氣騰騰地沖過來,準備好好教訓害他差點去見閻王的狗東西。

緩步來到事故現場的林子恩裝成事不關己的路人,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哈比被人狠揍,樂得閑做壁上觀。

「住手!別欺負小狽。」

身形苗條的女子撥開人群,越眾而出,疾奔到哈比身旁將它毛茸茸的狗頭攬在懷里,不讓怒發沖冠的騎士用大鎖把它砸成肉餅。

撿回一條小命的哈比用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女子掌心,感謝她的庇護。

林子恩眉毛一挑,台北人不是只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嗎?這位多管頭事的女子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啊?

他興味十足地打量那女子,她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襯衫、洗得泛白的牛仔褲,破了幾個洞的布鞋,這身打扮真像一級貧戶。

不過,襤褸的衣著卻無法掩蓋她絕美的風姿,雪女敕的臉龐被盛暑的陽光曬得霞紅,素淨的容顏嬌柔無限,眉目如畫,但容色甚是憔悴。

「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打喲!」

無憐香惜玉之心的騎士粗聲惡氣地罵道︰「這只沒長眼的畜牲害我差點摔死,我非打爛它不可!」

女子偏著頭思索了一會兒,「既然你沒摔死,就別跟它計較吧!大人不記小人過,便何況是小狽之過呢?」

這句話不就是繞著彎罵他是比小人還不如的人渣嗎?騎士氣得臉色焦黃,雙手顫抖,「你欠扁喲!再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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