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才女 第22頁

輕描她雪白晶瑩的臉頰,他責備道︰「無論如何,你都不該去問情坊,出了事怎麼辦?」

秦雲漪笑道︰「不去問情坊,就不能壓倒柳姑娘,如此一來,少莊主你說不定根本記不得逸雲這個人呢!」

「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嗎?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有辦法把你揪出來,這輩子你是別想擺月兌我了。」

方慕平伸手作勢要呵她癢,秦雲漪笑著連連閃避,腰肢款款,左右搖擺挪動,他再也按捺不住,含住她的朱唇吮吻,盡情地汲取其中芳美的津液。

秦雲漪渾身一陣冷、一陣熱,體內的熱流四處奔竄,忍不住一聲嚶嚀送出舌尖,青澀卻又無比熱情地回應他。

將她推開半尺,他不敢看她的肩頭,怕克制不了自己,道︰「雲漪,如果你不願意,我不勉強你。」

酥胸微露,夏夜的涼風讓秦雲漪打了個小噴嚏,她全心全意地信賴慕平,他不會傷害她的……偎進那個溫暖的懷抱,她輕道︰「不要走,留下來陪我……」

若能抗拒這種誘惑,他大可改名「方下惠」,剝開秦雲漪層層疊疊的衣物,方慕平準備抱她上炕……

「壞人!你月兌了逸雲的衣服!」秦詩伊石破天驚的大聲嚷叫。

方慕平腦袋一片空白,秦雲漪這次真的暈死過去了。

第九章

「雪泥,你在干什麼?」方慕平來到窗下,抓住雪泥的後頸。她又在听壁腳了!

雪泥暗罵自己胡涂,早該料到其中有詐,那白痴小女娃昨晚嚷得那麼大聲,方公子和秦姑娘半清不渾的親密,已是莊里公開的秘密,方公子這時應該正被爹娘和秦夫人嚴刑拷問,怎麼可能約了秦姑娘在書房里談心事?

這消息又無巧不巧地讓篆香听到,再好死不死地讓她從篆香嘴里問出時間地點,原來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方公子設下的圈套。

「雪泥,舌頭被貓咬掉啦?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方慕平等著雪泥回話。

「方公子,我認栽了,你先放我下來。」

站穩身子後,雪泥把手疊在胸前,清清喉嚨道︰「方公子,我是為了您好。」

听壁腳除了滿足她的偷窺欲外,還能為他好?方慕平長眉一挑,「是嗎?且听你怎麼自圓其說。」

雪泥徐徐說道︰「當我去到余雪庵時,翠珂已經病入膏盲,警覺性卻仍然不低,我從她的口中什麼蛛絲馬跡都問不出來。還好,翠珂喜歡罵人,尤其喜歡罵她家的前任總管秦輝,我找到秦輝後,一切就好辦了。」

回想往事,雪泥小嘴一抬,「秦輝見錢眼開,我才給了他幾錠銀子,他只差沒把秦家祖譜背給我听。秦輝口中的雲漪小姐和方公子所描述的逸雲,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我雖沒見過秦姑娘,七拼八湊,也猜出個大概。」

他莞爾笑道︰「多虧有你這個鬼靈精。」

「方公子,您開心得太早了。」雪泥不懂,方公子到底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愚即愚?探查出逸雲就是秦雲漪,不是問題的結束,而是麻煩的開始呀!

她問道︰「方公子,秦姑娘有兩位哥哥,您知道她二哥哥的身份嗎?」

「你跟我說他叫秦雲澤,」感受到雪泥異乎尋常的凝重,他問道︰「你為什麼特別提起他?」

雪泥說道︰「秦輝說秦二少和反抗勢力過從甚密,蘇州離太湖不遠,若他猜得不錯,秦二少大概當湖盜去了。」

雖然方慕平見慣大風大浪,雪泥的話還是把他的七魂六魄全震出體外,雲漪的二哥哥、他的二舅子竟然是湖盜?

「方公子,」她質問道︰「秦大人是官,您也是官,秦姑娘是您的心上人,秦二少卻是您的對頭,如果朝廷要您殺了秦二少,您下得了手嗎?如果您殺了秦二少,秦姑娘她會原諒您嗎?」

他呆了半晌,無奈地回答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

雪泥哀嘆一聲,不耐煩地說︰「方公子,您別用大道理搪塞我,我不吃那套,我知道您深愛秦姑娘,和秦姑娘在一起,這輩子您才會快樂。」

她仔細分析道︰「您絕不會拋棄秦姑娘,她卻可能為了秦二少與您反目成伊,不能和秦姑娘白首偕老,您一定痛不欲生。」

方慕平無言地點頭,雪泥的話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雪泥不加多想,腦海中念頭一轉,早已打定了主意,笑道︰「方公子,賊老天要拆散您和秦姑娘,我偏偏要撮合你們兩位。」

他心情沉重,沒心思听她說笑。

扮個鬼臉,她笑道︰「方公子,只要秦姑娘離不開您,問題就迎刃而解啦!」

方慕平恍然大悟,驚叫道︰「昨晚是你把小魔頭帶來的!」

否則,就算他心猿意馬、注意力大不如前,惹照小魔頭平日撼動山岳的腳步聲,不可能連她到了門口,他還懵然不覺。原來是雪泥在旁邊面授機宜,小魔頭才懂得踱著腳尖、踩在落葉上以瞞過他敏銳的耳音。

雪泥坦承不諱,道︰「白痴小女娃模黑偷溜出來,想找秦姑娘,這可是天賜的良機,她口無遮攔,又很愚笨,由她嚷出來,效果加十倍。我立刻帶她到戀荷軒,接下來的發展就不需要復述了。」

眼光中射出惱怒之意,他斥道︰「雪泥,你居然偷窺我和雲漪私下相處?」

雪泥伸伸舌頭,笑道︰「方公子,先別急著秋後算帳,快把秦姑娘娶進門吧!一旦生米煮成熟飯,就算日後有什麼變故,秦姑娘離得開您,也離不開孩子呀!」

方慕平撟舌難下,道︰「雪泥,這些無賴之至的步數,是何方神聖教你的?」

老天,她懂不懂什麼叫女孩家的含蓄?

她雪泥天縱英明,這麼低段的步數何必人教?

「方公子,雪泥寧可做真小人,不屑假裝偽君子,若非因為墨痕在世之時,您對她照顧有加,我何必惹得一身腥?」

紅箋、綠波、墨痕和雪泥四名竇府大丫環,各有各自的才情,俱是舉世無雙的好姑娘,四人情逾姐妹,墨痕已死,她的遺願雪泥義無反顧地一肩扛了。

方慕平心下歉然,溫言說道︰「雪泥,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雪泥嘆道︰「方公子,自從墨痕死後,您也傷心很久啦!這就夠了,她泉下有知,一定希望您幸福。」

他自言自語道︰「我愛上另一個姑娘,她會不會不開心?」

听他這話說得甚痴,她嘆道︰「就是怕您愛鑽牛角尖,我才擅作主張,把墨痕寫的對聯掛在戀荷軒,希望您對秦姑娘開誠布公。」

方慕平喃喃自責道︰「用情不專……我對不起墨痕,也褻瀆了雲漪。」

雪泥脖子一扭,嘴唇一撇,鼻孔里「嗤」了兩聲,錚錚勸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您听我說一句公道話吧!」

他素有虛心納諫的雅量,道︰「雪泥,直說無妨。」

微微一笑,她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對于墨痕,您一直是憐多于愛,您沒想過要娶墨痕為妻,若不是墨痕死心塌地認定了您,您甚至不會答應收她做側室。對于秦姑娘,您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她是問情坊的歌妓也好、她是秦大人的妹子也好,在方公子心目中,逸雲就是逸雲,四海列國、千秋萬載,就只有一個逸雲,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她,墨痕也不能。」

雪泥真摯地說道︰「方公子,您不是負心漢,相反的,您是個念舊不忘的痴情人,大可不必把見異思遷的大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往者已矣,來者猶可追,如果您真覺對不起墨痕,就把她來不及享用的幸福,留給秦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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