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膳嬌妻(下) 第2頁

封潛看著自己手上的縴縴玉手,露出了笑容,他從來不知道逛市集是這麼有趣的事。

「原來是在猜燈謎!」安承嫣又驚又喜。

眼前是個猜燈謎的小攤,長長的架子上掛著數排燈謎,燈謎寫在木牌子上,答案寫在背面,木牌子用紅布蓋著,猜一次十文錢,猜中歸還,沒猜中自然是攤主賺走銀子,猜中三十次者,另有頭彩。

安承嫣來了興致,前世她的宅興趣之一便是猜燈謎,也不只猜燈謎,各種腦筋急轉彎或填字游戲,她都很拿手。

「大娘,您知道頭彩是什麼嗎?」安承嫣興沖沖地問。

那大娘比劃著掛在細黃繩上的一排紅燈籠。「喏,那一套十二生肖的燈籠便是頭彩。」

安承嫣看過去,不得不說十二只燈籠做得真好,小巧可愛、栩栩如生,每只燈籠底下都系著一只小香囊,香囊的顏色與造型各異,很是別出心裁,若是掛在飛觴樓的門廊下,肯定風雅。

「你會猜燈謎嗎?」封潛見她躍躍欲試,深表疑惑。

猜燈謎是市井小民的娛樂,文人雅士一般不會參與,像她這般的大家閨秀都是隨著女夫子讀書,讀的是四書五經或《女則》,更是沒機會接觸猜燈謎。

安承嫣壓根忘了這年代的大家閨秀不可能會猜燈謎,她輕揚粉唇,自信一笑。「這有何難?王爺看著就是,沒得到頭彩我不走。」

安承嫣走過去,隨意指著一塊木牌子,攤主便揭開來,大聲念道︰「春天不下種,四季不開花,吃起來有味兒,嚼起來無渣。」

安承嫣想也不想地道︰「鹽。」

攤主翻開背面給所有人看,果然寫著一個鹽字。「恭喜小娘子,答對!」

「好啊!」雙全立即拚命鼓掌叫好。

錦茵見狀加入鼓掌行列,旁邊便也有人跟著一塊兒鼓掌。

見安承嫣再指一塊木牌子,攤主揭開念道︰「紅口袋,綠口袋,有人怕,有人愛。」安承嫣仍舊是不假思索地道︰「辣椒。」

這次當然也答對了,雙全又帶頭鼓掌,跟著,攤主每揭開一道謎底,安承嫣就順口答了出來,順得像背好了似的。

攤主問︰「紅娘子,上高樓。心里疼,眼淚流。」

安承嫣答,「蠟燭。」

攤主問︰「樓台接樓台,層層迭起來。上面飄白霧,下面水花開。」

安承嫣答,「蒸籠。」

攤主問︰「一只八寶袋,樣樣都能裝。能裝棉和紗,能裝鐵和鋼。」

安承嫣答,「針線包。」

安承嫣對答如流,很快猜中了三十道謎底,抱走了那十二只頭彩花燈,喜孜孜的讓左清先拿回馬車里放,他們繼續逛下去,攤主一毛錢都沒賺到,還損失了十二只花燈,幸好雙全在後頭偷偷塞給攤主一塊沉甸甸的碎銀,那攤主頓時破涕為笑,目送他們離開。

「你究竟是怎麼會猜燈謎的?」封潛想到適才那攤主臉色隨著她猜中的次數不斷變化,不由的好笑。

安承嫣抿了抿唇,唇畔躍上一抹笑意,美玉一般的容顏如有一縷春風吹過,綻放出迷人的光芒。「我不是京中第一才女嗎?猜燈謎這點小事都不算什麼。」

封潛深邃眼底浮起些許笑意,他揉了揉她的頭,眼里全是寵溺。

他皇兄曾對他說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皇兄說那是他畢生心願,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他守不住唯一傾心深愛的女子,讓他若是遇到了,要好好守住,莫要像皇兄一般徒留遺憾。

他會守住的,此刻他手里牽著的這個女子便是他要守住的人,他會竭盡全力的守護她!

天色暗了,但整個京城的燭火亮了,燈火如白晝,人影重重,燈影迭迭,舉目望去到處都掛著招攬生意的各色花燈,他們又逛回了玉水湖畔,雙全等人很自覺的退遠了。

湖岸柳樹上懸掛著燭火搖曳的花燈,河中飄過一盞盞點著燭火的蓮燈,湖面上劃過一艘艘雅致的畫舫。

安承嫣有感而發,眼眸凝視著湖面,輕輕吟道︰「曲曲層層皆入畫,晴晴雨雨總宜人。」

這是她在西湖湖心亭里看到的對聯的其中兩句,當時印象深刻,深覺描寫得恰如其分,便默記了下來,此時見到如畫景致,不由的吟誦而出。

封潛情生意動,古井般深邃眼眸看著她,驀地將她擁入了懷里,安承嫣雙臂伸出,纏繞在他腰間,杏眼流波。

封潛收緊了手臂、月兌下面具,兩片涼薄的唇已印上了她的唇,低頭含住她唇瓣,同時扣著她的香肩,轉了個方向,不叫旁人看清。

兩人唇舌交纏,封潛輕捻慢挑,安承嫣的氣息慢慢被他攫盡,她如浮在半空之中,呼吸漸促,綿長的吻勾得她眼波迷離,他的眼里同樣積攢著濃雲。

安承嫣沉醉在他的吻里,鼻間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摻了幾許墨香,混著他身上天生的冷冽氣息,叫她迷醉。

迷戀自己的夫君是被允許的吧?不算花痴吧?

畢竟周圍不遠還有旁人,封潛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戴上面具,他讓她站在身前,擁著她的腰,兩人望向同一片湖水夜色。

冷不防遠方的夜空綻放出煙火,安承嫣抬眸看煙火時,清楚看到了流星劃過。

「流星!快許願!」她迅速雙手合十,默念,「封潛和安承嫣願一生一世永不分離。」他听到她許的願了,他的心突突地跳,雖然臉上覆著面具叫人看不清,然而一雙墨色深沉眸子映著光影,泛著漣漪凝向她,心底有個聲音響起——

他肯定是得到人世間最至高無上的寶貝了。

紫宸宮,夜已深沉。

戰麗佟在寢殿里來回地走著,美麗的面孔凝聚著怒意,還有藏不住的嫉恨,各種躁動不安,因為她不相信,不相信封潛竟會陪安承嫣逛市集,還逛了一整天,他們甚至在湖畔……在湖畔接吻……

「娘娘,該歇息了……」青楓大著膽子勸道。

戰麗佟寒著臉。「皇上今晚宿在哪里?」

青楓小聲地道︰「甘露宮。」

戰麗佟蹙眉。

又是甘露宮!

皇後究竟有什麼法寶將皇上迷得神魂顛倒,讓皇上為她打破宮規,夜夜留宿在甘露宮?

她是不怕皇後先誕下皇子,反正她的目標不是皇上,她現在怕的是若事情不如前世發展,安承嫣不死去,那會變得如何?若安承嫣生下封潛的孩子又該如何?

該死!那種事絕不能發生!越多變量對她越不利,要讓一切照前世的軌道前進,她就必須打破目前的祥和,安承嫣一定要死去,那兩個前世不存在的側妃也必須除去,待封潛像前世一般變成孤寡之人後,她便要煽動他叛變!

她相信等他知道了事實真相,他一定會听她的,到時她再將秘密公諸于世,而封頤這個皇上肯定會大受打擊、了無生趣、自我了斷,太皇太後和太後都會因為秘密揭穿而被賜死,而文武百官肯定也會擁立封潛為王,待封潛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她就是皇後了,他們的孩子將來會繼承大統,而封家的天下也將會變成戰家的天下,達成她父親的心願,等到封潛死後,她就是權力滔天、至高無上的太後,她要改朝換代,改武為戰,她要垂簾听政,她要主宰一切!

戰麗佟的眼里閃過一絲狠戾,看得青楓膽顫心驚。

戰麗佟握拳暗道,她不要再像前世那般寂寥的死去,絕對不要!

第十二章  陷害不成反遭逐(1)

封潛每日晨起,都有一碗藥膳在等著他,喝完了藥膳之後,他便會準備上朝,直到掌燈時回到府里才能再見到他的小妻子。

近日,他莫名的有種感覺,皇上刻意在下了朝之後留下他,搬出一大堆頭疼奏章要他一起看,一塊兒想解決方案,似乎是故意要拆散新婚燕爾的他們,不想看他過得太甜蜜。

但願是他想多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皇上必定不會那樣幼稚,不會認為他有了妻子便忘了皇上這個佷子,所以來霸著他,可是要他相信皇上不是那種幼稚的人真的很難,直覺告訴他,皇上百分之百做得出那種幼稚的事。

「你昨夜很晚回來?」安承嫣親自伺候封潛更衣。這原是雙全的差事,但她喜歡由她來做,為他更衣、著裝,幫他整理衣襟,她會有幸福的感覺。

其實,她最想做的事是幫他打領帶,這也是前世她幻想有了男友或老公後想做的事之一。

她的腦中出現了封潛穿西裝的畫面,他穿上西裝肯定很帥氣挺拔,她要不要畫個圖請繡娘做一套西裝?可他會穿嗎?如果他問她西裝的構想從何而來,她要如何回答?

算了,還是不要搬石頭砸自己腳了,上回跳了芭蕾就很後悔了,若是弄出西裝,引來其他事端怎麼辦?

她一直認為,既然她能穿越,那麼必定有其他人也能穿越,要是她讓西裝問世了,穿越同行們肯定會找上門來,那時她又要如何向封潛說明她是一縷魂魄而已?他受的打擊會有多大?他能接受她是縷魂魄嗎?會不會把她燒了?

想到會失去他的愛,還會死在他手上,她的心緊緊一縮,明明沒發生的事,好像發生了似的心痛難當。

她愛封潛,已經愛得很深很深,兩世為人,她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她傾注了所有的感情,如果失去他的愛,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陣子朝務較多,過陣子便能好好陪你。」封潛突然長臂一伸,將她箍到懷里,在她的秀額親了下。「听著,若我晚歸,你便先行睡下,不要等我,免得累壞了身子。」

安承嫣順勢往他懷里鑽,眼波嬌嗔,依偎著他的胸膛說道︰「我沒有等你啊……就是你沒回來,自發的睡不著罷了。」

她為自己的變化感到神奇,前世的她根本不會撒嬌,自覺若是她撒嬌會叫人想吐,還是不要丑人多作怪了。

可如今換了一副美顏,她不但經常笑,也撒嬌得很自然,彷佛她天生就會撒嬌似的,有時她會對自己說︰你已經變美了,可以放心撒嬌了。

「那就是等我了。」封潛莞爾淺笑。

安承嫣滿足的摟著他的腰,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蜻蜓點水地嗔道︰「說了沒有,就是沒王爺的手臂給我枕著,有些難睡罷了。」

封潛清冷的眼里添了些許深意,深邃雙眼盯著她,喉結分明滾動了下。「不去上朝了,今日告假。」

安承嫣被他目光攫著,心中微跳,臉上一陣燙熱,忙往後躲。「說什麼呢?哪有人為了那事告假的,被人知道了不笑話你?」

封潛見她婉轉眉目分明帶著情意,貝齒輕咬柔女敕紅唇,心里更熱,聲音更沉,「管誰去笑話,昨夜沒和你恩愛,積壓了許多欲念,我現在就想要你。」

安承嫣身上還穿著寢衣,封潛摟著她,雙手很是方便的潛進了寢衣里揉撫,腰月復間的炙熱抵在她身上,眼里早已不見清冷。

安承嫣看著自己薄薄的寢衣下,封潛的雙手在里面到處點火,她臉色漲紅,呼吸也不平穩了,女敕白的臉頰在他如火的目光下越蒸越熱。

封潛不但兌現了不踫顏、柳兩人的承諾,除了對她專房獨寵之外,還夜夜求歡,不愧是正當盛年。

兩人正在你濃我濃化不開時,日晴在外間稟道︰「王爺、王妃,柳側妃求見,說有要事,今日非要見到王爺不可,否則……否則她便要回娘家去鬧騰。」

真會破壞氣氛,安承嫣一嘆。

不過,該來的終于來了,狗急跳牆,柳側妃不可能安分等封潛召見,她也好奇柳側妃見封潛要做什麼,她的肚子不是見封潛就可以解決的吧?

她忽然靈光一現。

難道柳側妃是要來坦白的?坦白之後,期盼封潛會從寬發落,給她一條生路?

越想越有可能,她不由的看了封潛一眼,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他會給柳側妃一條生路嗎?還是即便沒有圓房,柳側妃也是他名義上的女人,做出令他顏面掃地之事,他無法容忍,不可饒恕?

不管如何,對于柳瑩姒,今日該有個定奪了,她不自覺的長舒了一口氣。「王爺見見她吧。不好讓她真的回去娘家鬧騰。」

封潛眉目微挑,將她的反應收入眼底,示意她更衣。

稍後,兩人一同到偏廳見了柳瑩姒。

柳瑩姒照例帶了丫鬟鈴蘭前來,臉色有些不好,見到兩人,她起身請安。「妾身見過王爺、王妃。」

安承嫣系上了藥靈袋而來,確認了柳瑩姒的胎還在,若是柳瑩姒開口坦白,請求和離,那麼她也會幫著求情,畢竟柳瑩姒有了身孕,和離之後,嫁給肚子里孩子的爹才是王道,也才能過上幸福的日子。

「何事?」封潛沉郁的目光掃過柳瑩姒的臉,冷聲問道,和適才在閨房里的他判若兩人。

安承嫣都稀奇了,他怎麼可以人前人後兩個模樣,在外人面前,他像塊冰,且是千年不會融化的冰,而在她面前,他熱情得像火,是冰雪也融不了的那種熱火。

「妾身有重大要事要稟告王爺!」柳瑩姒忽然滿臉的不平。

听到她說重大要事,安承嫣更加確定她是來自首坦白的。

封潛勾了勾唇。「重大要事?」

「王妃偷人!」柳瑩姒義憤填膺的突然指著安承嫣說道︰「妾身本想著替王妃隱瞞,可事關重大,王爺與王妃已經圓房了,若王妃懷了身孕,到時便分不清是王爺的骨肉還是野種,事關皇家血脈,妾身不敢隱瞞,這才斗膽來向王爺告發,請王爺做主!」

髒水驀然潑到身上來,安承嫣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想都沒想過柳瑩姒會蹦出這席話來,而錦茵已早她一步發難——

「你含血噴人!王妃清清白白,絕無做任何苟且之事!」

柳瑩姒鄙視哼道︰「你一個下人,這里有你說話的余地嗎?你說的話,又有誰會信?」

封潛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柳瑩姒見狀心喜,立即從袖里拿出一封信。「這是妾身在府里撿到的信,上頭有王妃和人私通的證據,筆跡確實是王妃的,王爺明查。」

封潛接過了那封信,安承嫣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柳瑩姒不是要處理她自己的肚子,而是要先除掉她,果然如日晴所說,王府的女人都不簡單。日晴早提醒過她,是她沒放在心上,如今落了套,可真是應了那句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柳瑩姒找人模仿她的筆跡寫了什麼,她心里全然沒底,然而不管寫了什麼,定然是天衣無縫的。

柳瑩姒見封潛只是拿著信卻沒有動作,忍不住催道︰「王爺,您快看信,上面有首情詩,還寫了他們私會的時間地點,王妃和那個人不知道做了多少骯髒事,不知將王爺置于何地……」

封潛將那信握在手中,他面無表情的看向柳璧姒,接著一把撕了信,拋飛在半空中。柳瑩姒傻了。「王爺……您……您這是做什麼?為何撕了信?那是證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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