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你幸福 第14頁

「我現在知道了。」

駱靖天沒有延伸話題的打算,因為每一個話題對他而言,都可能是個地雷。夏喜言見他抿著唇,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樣,心里生出一股怒氣。難道是她叫他來喝咖啡的嗎?打從再次遇見之後,他就是一副如坐針氈,恨不得馬上從她眼前消失的模樣,難道她有那麼顧人怨嗎?

「听說你移民了?!」她故意開口,就是不想讓他有理由早點離開。

「是,所以待在台灣的時間不多。」

兩人之間再度陷入沉默。

他繼續喝咖啡,她繼續喝果汁。

他想著她會這麼憔悴,是因為跟趙季慶分手的關系嗎?

她想著如果再多來幾次這樣的尷尬情景,她應該就可以對他徹底死心了。不過,既然要死心,那當然要她死得有價值一點,所以她決定有什麼問題就問什麼,反正也沒有下一次了。

「我問你……你以前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她真的希望他當時是居心叵測,這樣她才能徹底放棄他。

「我不覺得自己對你特別好,我只是用我的方式照顧你。」

夏喜言皺起眉,覺得他的回答真的很糟,不但沒讓她放下,反而讓她覺得他對她真的是無話可說,所以她問了最讓她放不下的那個問題——

「你明明有老婆了,為什麼還來招惹我?」

他凝望著她。

「如果我說情不自禁,你接受嗎?」他苦笑道。

太好了,看看他那種莫可奈何的樣子,分明就是矯情虛偽,做錯事還要裝無辜。夏喜言欣喜地發現,她討厭這樣的他,所以應該針對這點加強,更加去討厭他,免得她又動心——

「你這句話很矛盾,如果是你對我情不自禁,那麼那時趕我離開時,為什麼那麼的不留情面?而且你如果真的那麼怕你太太發現,或是那麼愛她,你根本就不該搞外遇或情不自禁。」她一手撐著桌子,眼神冒火地傾身向前。

「我錯了。」

「嗯。」她等待著他再為自己辯解。

但他什麼都沒再說,只是定定地看著她,好像光是這樣看著,他就可以坐到地老天荒一樣。

「還有呢?」她捺著性子問道。

「沒有了。」

「你要說的就只有那樣?!」她瞪大眼,滿腔怒火被冰水硬生生澆熄,有火無處可發。

「錯了就是錯了。」駱靖天看著她張大嘴巴的樣子,不由得雙唇一揚。

她還是老樣子,發現事情出乎她想像的時候,她就像個傻孩子。

「那……你們離婚多久了?」她覺得老板娘的女兒很大了。

駱靖天沒說話。總不能告訴她,吳雅紗其實是他堂弟的太太,是受他拜托才演了一場戲吧。

「該不會我們分手之後,你們就離婚了吧?」

「如今她的婚姻幸福,孩子可愛,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她既然氣到跟你離婚,又怎麼會讓你住在她那里?」究竟是誰還舊情未了?

「分手之後,若沒有男女情感牽扯,通常會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他的意思就是,她鐵定跟他當不成朋友嗎?因為她對他就是會很容易想一些有的沒有的。夏喜言的臉色霎時黯淡下來。

第5章(2)

「拿鐵。」老板送來拿鐵。

夏喜言一口氣喝掉半杯後,不快地說︰「其實我早就不喝拿鐵了。」

「雖然拿鐵加了牛女乃要趁熱喝,但你不要老是跟你的咽喉過不去,稍微涼一點再喝。你忘了你之前太愛喝熱湯,食道還被灼傷過?」他沒有回應她的話。

「我很久沒那樣喝了。」她打斷他。

「抱歉,我多事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的事記得那麼清楚,好像你多麼有情有義一樣,但我們都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她用手拍了下桌子,很想拍開他的頭,看看他腦子里究竟在想什麼。

「我只是剛好對細節都記得很清楚,如果造成了你的誤解,那麼我再次道歉。」雖然事實是他只會在他願意用心的地方用心。

夏喜言握緊拳頭,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原來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可惡!

她往後靠向椅背,故意將雙臂交握在胸前,抬起下巴用一種老成的語氣說道︰「我最討厭男人有這種毛病還不早點說,這樣很容易造成誤會和困擾。」

「是,我下次會改進。」他不禁笑出聲,唇邊的笑窩仿佛閃著光芒。

她看著那個笑窩,心房緊擰。

他只有在憋笑的時候,那個笑窩才會若隱若現,每當他的笑窩出現時,她都覺得平素斯文的他萌到快爆表。

「你在……」

「我沒有在嘲笑你。」他立刻接話說道。

兩人互望著,卻又同時別開了眼。

他們怎麼會在分開了這麼多年之後,還能有這樣的好默契?

「別談我的事了,你什麼時候結婚?」駱靖天抽回放在桌上的雙手,交握在腿間,免得她看見其間的青筋畢露。

「三個月後。」她立刻說道。

駱靖天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夏喜言握了下拳頭,有種被他看穿謊言的心虛。但她很快地挺直背脊,用一種若無其事的眼神回望著他。

「為什麼你面對我,可以沒有一點內疚?你那時真的對我非常殘忍。」她月兌口問道。

「我不能跟你藕斷絲連,讓你再抱著希望,所以只好用最狠的方式讓你離開。」

「如果你當初不要說謊,不要讓我陷得那麼深,秉持你身為別人丈夫該有的道德水準,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那樣。」她喜歡把話題僵持在這里,那樣她才能再繼續討厭他。

「你離開後,我因為良心譴責而瘦了好幾公斤。」事實上,是瘦了十公斤。

「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說的話?」她冷笑一聲,覺得這感覺實在太好,以後要經常用冷笑表現她的不屑與不在乎。

「我沒有要你相信,我只是陳述。」

「就算瘦了十公斤,那也是你罪有應得。」她微翻了個白眼,鼓了下腮幫子。駱靖天看著她這個不以為然時的小動作,喜歡懂得她心事的感覺。

「還在氣我?」他不自覺地柔和了聲嗓。

「對!因為你不但毀了我的初戀,還毀了我的……」訂婚。

「喜言……」駱靖天突然橫過半張桌子,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為二十公分。「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麼方式贖罪,才能讓你不帶任何芥蒂地走入婚姻?」她屏住呼吸,望著他黝黑的眼珠,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月兌口而出了。

「你要賠我。」

「賠你什麼?」他挑眉。

「賠我初戀。」她大聲說道。

「怎麼賠?」

夏喜言望著他的黑眸,心緊揪了一下。她決定不理正在尖叫中的理性,完全讓情感控制一切,做她想做的事。

「你會在台灣停留多久?」

「一個月後我會回美國。」

「那麼直到你回美國前,你都要拚命地求我回頭。」

這個傻女人知道她的臉泄漏了多少心事嗎?她緊張到雙唇都在顫抖了,這就表示這個決定有多麼地讓她不安。

路靖天握緊拳頭,生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告訴她,她取消婚姻取消得好,就讓他來照顧她一輩子吧。

但他都已經忍耐這麼久了,不能在此時功虧一簣。

「你確定這是個好方法?」他嗄聲問。

「不,這方法很瞎。」她搖頭苦笑著,因為那根本是自虐。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因為她想知道他不顧一切求她回頭的感覺會是如何。縱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也沒有關系,她只是想再一次體會被他在乎的感覺。

「我想看到你受到折磨的樣子。」

「你當年有多苦,我就有多苦。」他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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