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號真命天子 第10頁

夏婕不等他說完,便搶著說︰「等到剛才作記號的位置,再去秤那些石頭的總重量,就是大象的重量了。可是這和微積分有關嗎?」她狐疑的問。

易天堯笑道︰「淵源可大了,這就是利用分割來解決問題的方法,也就是所謂的面積法,是積分的主要概念。」

他已經成功的引起她的興趣了,很快地她就會受到微積分的感召,發現它的可愛之處了。

「好像滿好玩的樣子。」原來微積分還有故事可以听,夏婕第一次听到這樣子的另類教法,以前的教授都叫他們死背公式,乏味得要命。

易天堯接著又用許多的小筆事去闡述一些難懂的公式定理。

「這樣你懂了嗎?」他停下來詢問她吸收的狀況。

夏婕的雙眸直盯著他瞧,她覺得他和以前追她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樣,雖然家庭背景或長相他都比不上人家,但他給她一種很安全的感覺;他不做作、不浮華,甚至遲鈍到有點矬的地步,他是屬于那種曖曖內含光的人,直覺的讓人想信任他,她似乎……

「喂!」易天堯在她的耳邊大聲叫道,把她從沉思的狀況給呼喚了回來。

「做什麼啦!我又不是耳背,你那麼大聲要死。」像個被偷窺秘密的小女孩似的,她怏怏不快的說道。

「今天教的你都懂了嗎?」唉——女人心、海底針,見她在發呆叫醒她也會踫釘子,一點老師的尊嚴也沒有。

「嗯!大致都了解。」夏婕點頭以示了解,她伸手到背包拿出錢包,東模西模的才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發票遞給易天堯。

易天堯不解地望著她,奇怪地問︰「做什麼?」他是教授,不是銀行里負責兌現的行員。

夏婕對易天堯懷疑的眼神感到非常不滿,她尖酸地說道︰「我會那麼低級拿假的發票給你嗎?」

太可惡了,竟質疑她的人格。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為何要給我發票呢?」易天堯急急忙忙地搖頭否認。唉!現在的小女孩真是難溝通,動不動就生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你覺得錢太少就說嘛!你的鐘點費要怎麼算?」一扯到和錢相關的話題,夏婕就拿出了會計人應有的精明。有沒有搞錯!這是她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對到眼楮快月兌窗,好不容易才對中的碩果僅存的一張中獎發票,價值二百元哪,叫份一九九的披薩吃還有找耶,他竟然還嫌少。

「什麼鐘點費?」易天堯一頭霧水,不懂她為何拿張發票給他,又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你是不是西藏來的同胞,只會拉犁牛和吃糌粑啊?還是很久沒出門,不知道社會中一般人是如何生活的?給你的發票拿去兌現,當作是家教的鐘點費。」

2000號的祖宗八成是「生番」,所以他這個後代子孫才對鐘點費有此一問。夏婕開始懷疑易天堯的腦袋里除了微積分外,似乎缺少其他正常的東西。

「不用家教鐘點費,你不會微積分的話就是我教學不力,教會你、讓你懂微積分是我的責任,所以我不收家教費。」易天堯露出不容置疑的眼神,為了讓微積分多感化世人,他絕對絕對要教會夏婕。

「你確定嗎?」

夏婕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老師,竟然跟白花花的鈔票過不去。

「當然!那我們今天就上到這里,我送你去坐車。」易天堯理所當然的說道,順手開了客廳的鐵門。

第5章(1)

「Hello!我在這里。」夏婕在擁擠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身材挺拔、高人一等的易天堯,她用力朝他揮了揮手,想不到2000號的長頸鹿身材在人海中倒是受用得很。

易天堯在人群中循聲望去,她那舞動的兩只手在波濤人海中格外像即將溺斃而掙扎求救的信號。「夏同學、夏同學!」他綻開謙和的笑容,總算松了口氣。終于在黑壓壓的人群里找到夏婕,才沒讓他可恥的在熱鬧非凡的西門町迷路,當場成了名副其實的「台北俗」。

「2000號……呃——教授啊,怎麼現在才來呀?我等了快要半個小時哩。」夏婕不悅地睨著易天堯,他不知道她的行情嗎?一向就只有別人等她夏婕的份兒,就算非得要等人,這二十二年來最久的紀錄可是一直保持在五分鐘以內。

易天堯尷尬地瞄了手腕上Swatch表的時間,「夏同學,真抱歉,其實我六點半就來了,只是人太多,實在是找不到你呀。」雖然他非佛門子弟,但從不打誑語卻是他的原則。

「拜托!說謊也要打草稿吧,不是約七點在淘兒音樂城門口見嗎?如果你老早就到了,為什麼不在淘兒,卻在麥當勞咧?」夏婕咬牙切齒地說。明明是遲到還要裝無辜,要不是看在2000號曾救自己一命又身兼微積分救星的面子上,她才懶得理他呢,更別說特地排隊買票請他看電影。

「這……這個……呵呵。」易天堯不好意思地傻笑起來,他雖然規規矩矩地尋覓淘兒的位置,但麥當勞對他的吸引力顯然更上一層樓——唉,他就是酷愛黃澄澄、有嚼勁、超好吃的薯條嘛,才會不知不覺中逛到麥當勞去,迷失了原本就不怎麼樣的方向感。

「算了算了,還好我眼尖看到你。」夏婕撇著嘴角,自認倒霉。她睨著愣頭愣腦的易天堯,怎麼瞧都不像個冷血的微積分教授,倒像個傻呼呼的大男孩。

「夏同學,我們看什麼電影?」易天堯推推眼鏡,一副慎重其事的肅然貌。

天!才說像個大男孩,馬上又露出那套老氣橫秋的正字標記表情。「可不可以請你別稱呼我夏同學?」夏婕不自然地按捺脾氣,不知怎地,她不喜歡易天堯提醒自己彼此是師生的關系。

易天堯為難地搔了搔頭。「那我要怎麼稱呼你,夏同學?」他注視著夏婕陰晴不定的表情,隱約感受到她的不快。印象中女孩子是種奇怪的動物,說翻臉就翻臉,變化情緒的速度比光速還快,而夏婕同學看來也不例外。

又是夏同學!他不能換個可愛的稱謂嗎?「喂喂,你叫我小婕好了,左一聲夏同學、右一聲夏同學,待會兒看電影包準你被 嚇 死喔。」她換下不悅的表情,轉而露出賊賊的笑容。每次呼朋引伴去看恐怖電影,不管男生女生都不約而同被嚇得魂飛魄散,就獨她夏婕在散場後一副若無其事貌,照樣談笑風生,因此大膽之名不脛而走。為了撐足面子,她在死黨里立下不成文原則,就是不夠惡心、不夠恐怖、不夠限制級的電影,絕對不看。

夏婕秀眉一揚,神秘的說︰「知道我請你看什麼片嗎?」這部電影可是她四處蒐集意見,親朋好友極力推薦的十年難得一見的恐怖片經典之作,不帶個人去電影院嚇他一嚇,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呢?

易天堯老實地搖搖頭。「反正看電影就是乖乖地坐在黑漆漆的戲院中,接收二小時的聲光刺激,達到感官運動的效果。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寧可花錢來浪費寶貴時間追求無謂的感官刺激,而舍棄去鑽研學問或挑戰工作能力的機會,難道他們不覺得光是選擇要看哪一部電影就已經虛擲光陰,不僅犧牲寶貴的時間還兼亂花原可以捐給慈善機構的金錢,這樣不是很愚昧嗎?」他說得頭頭是道、條條皆理,忍不住在心里為自己的濁世真言大聲喝采。

站在售票口旁的一對情侶,對打擾到他們觀看電影預告片的易天堯,一起投以相當不滿的眼神,這男人是在指桑罵槐罵他們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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