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香餑餑(上) 第17頁

「小姐,我覺得這太冒險了。」

蘇以薇唇角抽動了一下,這個丫頭根本是故意糾纏,盼著她直接給個答案。「最後一次問你,你究竟確定了沒有?」

滿兒可憐兮兮的撇了撇嘴。「確定了。」

「什麼確定了?」

滿兒驚慌的跳了起來,蘇以薇忙不迭將手上的匣子放到旁邊空著的圓凳子上,將圓凳子推到桌下,站起身走到步入房內的蘇以墨面前。

蘇以墨好笑的在兩人臉上來回看了一眼。「怎麼如此驚慌?」

「哥哥無聲無息的跑進來,嚇死人了。」

「房門沒關上,我就進來了。」

蘇以薇悄悄瞪了滿兒一眼,用眼神質問她這個後面進來的人怎麼沒關門?滿兒無辜的噘嘴,回視的目光回答——小姐又沒叫她關門。

「我要去干活了。」滿兒還是識相的趕緊溜之大吉。

蘇以墨挑了挑眉。「這個丫頭為何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

「誰教哥哥看起來就像個老夫子,滿兒一見到哥哥就會感到緊張,不趕緊跑,難道留在這兒抖著雙腳一坐在地上嗎?」蘇以薇調皮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說起來還真奇怪,她在他面前就會自動進入妹妹這個角色,感覺自己真的小了他三歲。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沒有見過比他還像個老頭子的人,真替他未來的老婆擔心,難保不會被他悶到蔫了。

蘇以墨寵愛的模了模她的頭。「你就愛取笑我。」

「哥哥不要老是板著臉,無論開心還是生氣,都是一個樣子。」

「一張臉不是一個樣子,難道會是兩個樣子?」

太過厲害的人就是這點討人厭,永遠別想在口頭上贏過他,這一點伍丹陽就可愛多了……怎麼會扯到他呢?蘇以薇趕緊念頭一轉,問道︰「哥哥找我有事?」若非有事,哥哥一定埋首苦讀,哥哥老說要考個狀元給她瞧瞧,不過她也知道,僅管鄉試拿了第一,會試得了一個進士應該不是問題,但是殿試要拿第一,不可能沒有運氣。總之,哥哥為了考個狀元給她瞧,一直很拚。

看著他,她總覺得心疼,也不解為何他如此拚命?不過後來她自己找到了一個理由,想必是上一代的仇恨逼著他吧,因為他曾說過,爹負了娘。

上一代究竟纏繞著什麼樣的仇恨,哥哥不願意言明,她問干娘,干娘不清楚,只道爹為了上位舍棄了娘和他們兄妹倆,可是,真是這樣子嗎?很小的時候,娘總當她是不懂事的小娃兒,經常在她耳邊傾訴對爹的思念,若爹真是負心漢,娘的思念為何淨是深深愛戀?「最近靜安好幾次派丫鬟過來找你,都沒見到你。」

蘇以墨與程二公子程夏生是一同進學堂讀書,也因此成了好朋友,可是幾年過去,蘇以墨已是舉人,可程夏生連秀才的功名都沒有。雖說程家無意要程夏生走科舉當官,畢竟程家子嗣不多,兄弟必須齊心在家中的事業上,只是,若能考個秀才舉人,不僅能提升自身的地位,擴展人際往來,也能淡去商賈的銅昊之氣。

蘇以薇的腦袋快速一轉,臉不紅氣不喘的回道︰「我最近經常去乞丐莊,乞丐莊的梨子收成了,我要幫他們采收,還要教他們如何做果醬,要送來十面香販售。」

「你這丫頭,腦筋動得真快。」

「這麼一大家子的人要吃飯,總要想法子掙銀子啊。」

「你就是這麼護著他們,難怪你一聲令下,他們就不知死活跟著你蠻干胡干。」

她趕緊捂住耳朵。「那件事我不是已經承認錯了嗎?以後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一見到我又嘮叨個沒完沒了。」

「好,我不嘮叨了,可是有一件事不能不說。」蘇以墨拉開她的雙手。「今日我與張嬸聊了一會兒,她說你最近常上知府大人的府邸,說是教導伍公子讀書識字,這是怎麼回事?」

蘇以薇真的很想罵人,搞了半天,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哥哥也知道伍公子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在無意間發現伍公子對讀書識字有點障礙,想起小時候听過一枝草大師講述各地見聞,有人與伍公子的情況相似,一枝草大師說這是一種疾病,也提過如何醫治,所以我就想試試看能否幫助伍公子,沒想到真的有效。」

蘇以墨知道妹妹自小聰慧過人,除了喜歡跟著干娘鑽進廚房研究吃食,最大的樂趣就是聆听大人說話,一枝草大師在慶余待了三個月,只要不去醫館坐堂,妹妹就會纏著他說故事,听他暢談各地見聞,不過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竟然還記得一枝草大師說的事。

「哥哥也知道我對稀奇古怪的事最上心。」這可不是虛話,差別在于閱讀障礙並非從一枝草大師那兒听來的,而是她在現代遇見的真實案例。

她從哪兒得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名聲,于是他語重心長的勸道︰「男女畢竟有別,這事若是傳出去,招來閑言閑語就不好了。」

「哥哥不用擔心,伍夫人已經做了妥當安排,不會有閑言閑語。」

蘇以墨還是不認同。「若是讓靜安知道了,他在學堂大概待不住了。」

「靜安哥哥不是這種大驚小敝的人。」已故程家老女乃女乃向干娘提起兩家結親之時,干娘問過她的意思,她考慮得很多,其中最重要的莫過于靜安哥哥沒什麼脾氣,很容易溝通,她有任何奇特的想法比較不會綁手綁腳,因此她同意了。

她擁有自由年代的靈魂,不結婚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生活在這種時代,女子不能不結婚,因此婚事最好早一點訂下來,要不然倒楣遇到選秀,那就慘了。人家听了,可能會覺得她杞人憂天,以她的條件進不了選秀名冊,不過誰知道當今皇上是不是怪咖,專門喜歡吃民間女敕草,再說了,選秀也有選爆女的。

「靜安是沒什麼脾氣,你說東,他不敢往西,可是,他終究是男人。」

「靜安哥哥應該不是這麼不明理的人。」

「你還是不懂,對于自己的女人,男人不講道理。」

她同意靜安哥哥有男女有別的觀念,但是女人分自己的和別人的,只怕高看他了,她從來沒見過比他溫吞的人,感覺神經傳導比別人慢上好久好久。

「伍家公子的事還是趕緊推了,知道嗎?」

蘇以薇連忙點頭說知道了,免得哥哥又繼續嘮叨個沒完。

終于,蘇以墨交代了幾句早點休息,便出了房間,下一刻蘇以薇立刻關門,將匣子重新擺放在桌上,打開來,里面是一把烏木梳篦,上頭雕刻著與匣子外面一樣的薔薇紋飾。

她輕輕的用指月復撫過梳篦,雖然知道他心思細膩,但他總是有辦法讓她再一次感到驚奇。

雖然答應趕緊將伍丹陽的事推了,可是一轉身蘇以薇就拋到腦後,當老師的舍不得一個用心學習的學生,因此她一如往常,今日鋪子里的事一忙完,就準備帶著滿兒前往知府大人的府邸。

怎料她們正要出門,就見程夏生來到鋪里。

「咦?靜安哥哥今日為何沒有去學堂?」

程夏生很少來找她,雖然沒有明文規定有婚約的男女婚前不能見面,可是程夫人很在意,程夏生當然不敢出現在她面前,除非重要的節日。

「你忘了嗎?今日是重陽節。」

「對喔,我都忘了這幾日做了好多菊花糕,不過既然是重陽,哥哥怎麼一早就去學堂了?」這種重要的節日,學堂的老師也是要休息的吧。

「敏之明年就要赴京應考,當然一刻也不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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