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格拉斯留下的?
幾乎是本能地,冉情輕輕一甩那條鏈子,那銀色的亮片在光下劃出詭異的圓弧……
記憶的門突然打開,剎那間時間靜止了……她……的咽喉哽住似的無法發出聲音……
自己竟然真的是如此……愚蠢啊!
身後一個熟悉的金屬聲音,她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也知道了那是什麼人。
可是,她竟然沒有害怕!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真的一點也不再恐懼了!
是因為她已經對雷森說出那三個字了嗎?也許是自己根本不想繼續逃避下去,所以即使結局是死亡,也能平靜地面對。
「很漂亮的項鏈!」
她笑著回頭,看著道格拉斯依然溫暖的笑容和黑洞洞的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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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我不想見任何人嗎?統統都出去!」
雷森把頭放在辦公桌上,沒有抬頭看來人是誰。他需要一個人靜靜!他需要平復自己剛才那種想追冉情下去的激動!只是差一點,他幾乎就要追到她,相信她的話,深深地吻她了!
怎麼自己就是學不乖呵!
「可……可是總裁,我們查到冉情小姐的資料……了……」調查人員顫抖地看著怒氣沖沖的雷森,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他扔出去。
雷森猛然抬頭,「你們查到了?」
「是!是根據上次那個叫伯爾‧道格拉斯的男人的一些線索,我們查詢了FBI的一些絕密資料,這才找到冉情小姐的身份。據我們調查,冉情小姐和道格拉斯同是一個叫‘藍鳥’計劃的科學家。‘藍鳥’計劃是在十年前由政府出資的一項研究綜合能源的試驗。所有的科學家全部住在‘烏托邦’,一個龐大的地下機構,終年封閉。這就解釋了為什麼我們一開始查不到他們的資料。然而在多月前,整個計劃的帶頭人韓教授離奇死亡。再過大約四個月,‘烏托邦’由于核能泄漏引起爆炸,近三百個科學家……無一生還!冉情小姐、道格拉斯以及其他兩位未找到尸體的科學家大概是逃出來的僅存的四個幸存者。」
調查人員看著若有所思的雷森,又繼續說︰「冉情小姐幾個月來,從德克薩斯州一直到紐約州,中途搭乘便車,又全部使用現金,甚至不在任何地方停留超過兩天,到了紐約州後又化名的種種做法,讓我們有理由相信……」
「她在躲避殺手!」雷森幡然醒悟!「難怪她總是害怕……可惡!」
她有生命危險,他還讓她一個人離開!他打電話回到家,讓勞倫斯如果見到冉情一定把她留在家里。當即拿起外套,他要離開公司。
「等……等!」調查人員看見雷森要走的樣子,趕緊補充,「還有……還有我們查到道格拉斯並沒有搭乘飛機離開紐約,而他近幾個月同中東小柄的恐怖分子有密切聯系,所以我們認為……」
倏地回頭,驚慌攫住了雷森的心髒。他終于能夠想象冉情現在身處在多麼大的危險當中!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她以前在他懷里驚恐地顫抖,卻什麼也不說!因為在不熟悉的恐怖面前,她甚至不敢去回想,所以她只是一再地逃避!
以前的那些誤會和不明統統揭開了!
道格拉斯利用他和她是舊同事的關系接近冉情,借機殺她。而冉情因為「烏托邦」的爆炸而小心地不泄漏任何消息,怕的是連累自己也成為那幾百人一樣的陪葬品。所以他質問她的時候,她不肯說出道格拉斯是誰!
他竟然把她推給死亡!他竟然……讓她一個人絕望地走開!
「雷,其實我只是說一句話而已。說完了,我就離開,以後就不再打擾你了!」
以後……就……不再打擾你了!
她的笑顏帶著眼淚仿佛就在他面前訴說著她的離去!
「我會一直記住你……不管我到哪里……其實我能到哪里還是個問題……」
她是真的要走了!去哪里?她甚至連去哪里都不知道!他竟然就這麼放她去一個人流浪……
他飛一樣地沖出辦公室,搭電梯下樓,在樓下停車場內突然發現熟悉的車子。他沖過去,看見司機正在里面等待。
「冉情呢!」他朝司機喊著。
司機回過頭,發覺是先生,可是身邊並沒有冉情小姐,一時也慌了神。「我……我不知道!我只看見她—上去,沒有發現她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以為她還待在您那里……。」
悔恨的感覺狠狠地揪住他的心髒。為什麼不攔住她!他明明看出她的表情有問題的!為什麼不抓住她,讓她從自己身邊走開,一步步走向危險……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一個小時……
終于知道自己剛才那種不祥的感覺是什麼,雷森後悔地緊緊閉上眼楮,心里不停地呼喚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第十章
一座遺棄的教堂內,冉情很平靜地看著他把自己綁起來,沒有反抗。
道格拉斯把她的四肢牢牢地綁起來,抬起頭來,眼神充滿了欣賞。
「JEAN,你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知道不做無謂的反抗。殺了你……其實真的有些可惜。」
她輕蔑地笑笑,「我一點也不聰明,不然就不會栽在你手里。我早該注意到的!你知道整個事件這麼的詳細,你和我相遇得那麼巧合……實在不符合常理。」
搖搖頭,道格拉斯否認地說︰「你是個天才!JEAN,你有一顆聰明得可怕的腦袋。只是……你涉世太淺。你的心防太弱,而且……你到底是個女人,太容易感動。舞飛的死足以讓你脆弱地接受我的話。」
「你把我綁在這里做什麼?我以為你的目的是要殺我滅口?」
「本來是。可是現在……計劃有些變動了。」
「為什麼?」
頓了一下,他對她露出和善的笑容,「我要‘藍鳥’的設計圖……」
「奇怪!‘藍鳥’的設計圖放在‘烏托邦’,大概早隨著大爆炸變成一堆灰了。你找我要做什麼?」她驚訝地看著他。
道格拉斯溫暖的笑容驟然變得陰森,「別跟我要花樣!你忘記了?教授並沒有死,他很容易就發現那張設計圖是偽造的!藍靜實在是太靈敏了……她最先察覺,所以在教授來不及動手之前就取走了真品。這些都被攝像機錄制下來了。你們三個感情如此深厚,她不可能不跟你們分享。畢竟真的有人追上來,設計圖還是一個很好的拖延。我說得沒錯吧?」他挑起冉情的下巴,看著她蒼白的臉龐。
「JEAN,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你們殺死了‘烏托邦’所有的工作人員?如果你們沒有拿走那份真的圖紙,或許我們不會引爆整個地下城?」
冉情不屑地偏開臉,忍住在他臉上吐唾沫的沖動。
「即使是圖紙在那里,你們也會殺了所有的人滅口。」
道格拉斯微笑著再次搖頭,「唉!跟聰明的人說話感覺真不好,好像你什麼都能看穿似的。如果不是這麼聰明,或許你們三個可以活得長久一些。但是……你們太……聰明了,暗中擋住了不少人的事業之路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你們三個人驚人的智慧,‘藍鳥’也不可能完成。某種角度上,我還是該感謝你們的腦袋。」
他撫模著她被綁住的手,「對不起,我是粗魯了一些……不過如果你能夠交出圖紙的話,我會考慮松綁呢。」
「我交出圖紙,下場只有死!」冉情不再理會他。
「現在不交沒有關系,反正我們還有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