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中捧了些紅色果子,步履輕盈的靠近他身旁坐下,並將果子置于膝上以絲絹輕拭後再放入他口中。
「這幾天害你擔心了!」趙驥伸手攬住她,猝不及防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你沒事就好!」她哽咽著輕撫他臉上剛毅的線條,水盈盈的眼底滿是溫柔,幾乎將趙驥融化。
「茵茵!」趙驥情難自禁的將她擁入杯中,俯下頭要向她索個銷魂的吻。
「相公,你身上有傷呢!小心我壓疼你了。」她羞答答的避開他,走到先前被她搗過,已經干掉的外敷藥泥前,又拿了些新鮮藥草搗著。
茵茵搗好藥泥用闊葉盛裝著替他上藥。
「這點小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不必麻煩了。」他握住她蔥白的小手,將它貼在心口。
「可是……」
「真的不打緊!」他另只手指按住她潤麗的丹唇。然後溫柔的拔開她臉上幾紹發絲,揚著神秘的笑意問︰「你剛剛稱呼我什麼?巽君全都告訴你了?」
她剛才稱他為相公而不是公子,想必是于巽君把他當她是妻子的話告訴了她。
茵茵嬌媚的眼中含羞,被趙驥瞧得不自在,便 首低垂以回避他注視的目光。
趙驥見她如此恍然失了神。他就愛她的嬌媚柔順,愛她的文采浩然、機智聰穎,甚至她這臉紅羞澀的神態。
「你不喜歡我這麼叫嗎?」她低問。
「傻茵茵!這是我求之不得的,怎會不喜歡?」他將她擁入懷中,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半晌後,他勉強抑住被她輕易挑起的、抑內怯功散尚未制止的余毒所帶來的無力感,撐起身拉她到洞口。
「相公……」茵茵扶著他不解的問。
「你我夫妻就在這里拜過天地,此後你就是我趙驥的妻子。」他拉她跪下同拜天地。
拜完天地,茵茵偎在趙驥懷中感動的哭泣。
「乖!別哭,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你應該高興才對。」她的淚是制他的利器,一見她哭,他的心一揪頻頻幫她拭淚、軟言勸慰。
「只是感動嘛!」她破涕為笑,其實心底滿是苦澀。總認為這種未經父母允許的私訂姻緣只是兒戲。但她深愛趙驥,這輩子能與他有這段兒戲的婚姻,算是圓了夢想,她也會好好珍惜。
他扶她回山洞,深邃黑黝的眸中赤果果的表露無遺。
茵茵知道趙驥想要什麼,主動摟著他將臉蛋埋在他胸前呢喃︰「相公!茵茵正值為親人守喪期間,不敢貪歡享樂。」語氣中滿是令人不忍拒絕的憂愁。
「噢——」趙驥懊惱的暗咒一聲。也只得任她將他拉著坐在火堆前。
那一夜,情話綿綿自是不在話下,但也只是情話綿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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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茵茵甫睜開睡眼便瞥見洞外漸亮的晨色。
唯恐吵醒趙驥,她輕手輕腳的拿開他放在她縴腰上的大手,悄悄的走出山洞。
她趕著去瀑布後的仙境替他采藥熬汁,又想他在山洞中養傷不可能出洞外,于是未及換下女裝便躍人潭中到那仙境采藥。
「相公?」
茵茵剛采回黃花藥草才浮出潭中水面,就意外的見到趙驥竟在不遠處的溪邊拿著根樹枝釣魚。
糟了!大白天女鬼哪敢現身呀!她這身女裝未換回,那她的鬼身分不就要被拆穿了。正想潛回仙境避一避,趙驥已早一步看見她,並且挺挺的朝她走來。
「茵茵?」他雙手叉在胸前,站在潭邊的大石上不確定的擰眉看著她。
她就像一條白色的游魚竄出水面,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人,再定楮一看,她一頭向後攏的烏亮長發,才確定她是女人而不是男人、是尹茵茵而不是于巽君。
「相公!你不在山洞里養傷,怎麼出來了?」
「我的傷已泰半痊愈。再說光是吃果子過活也不是辦法,出來打獵、抓魚,我們也好佐餐。」
「原來是這樣。」茵茵囁嚅著,一見他的神情便明了了他的疑問,也知道必須給他個合情合理的答案,趙驥絕不是個傻子,她頭疼得不知該如何說服他。
「茵茵……」
「噢!巽君表弟要我告訴你,他到山里探集藥草去了,幾天後才會回來。」她連忙打斷他的話,然後故作悠閑的揚笑道︰「這山中陰氣極重,此時又正值七月鬼門大開,我日夜都可以現身的。而且我想趁表弟不在這幾日多陪陪相公。」
嘻!丙然掰得合情合理,還感人肺腑哩!
趙驥懷疑的神色乍除,為她的柔情關懷而泛起一抹安慰的笑意。
他閑適自在的看著如出水芙蓉般的茵茵,終于受不住誘惑的一躍而入綠色的潭水中。
他迅速的游近她、抱住她便索了一記教他血脈憤張的熱吻。
茵茵喘息著、笑著推開趙驥潛入水中。趙驥亦不甘示弱的隨後跟上,和他在潭中追逐嬉戲。笑鬧聲隱隱在山谷中引起回響。
「帶你去一個地方!」茵茵一浮出水面換氣,便調皮的笑著對隨後浮出水面的趙驥說。
「什麼地方?」他大大的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去了你就知道了嘛!」她對他吐吐舌裝了個可愛的鬼臉,便又游開潛入水中,臨去時丟下一句︰「跟不上的人是慢烏龜!」這口氣,這份調皮的樣貌,和于巽君如出一轍。
趙驥楞了楞,吸足一口氣亦潛入水中,跟上茵茵穿過瀑布下的激流,來到她口中的仙境。
「好美的地方!」趙驥對著眼前瑰麗的景色,嘆息一聲。他先行上了岸,再伸手要拉起茵茵時,她卻含羞推拒不前寧可待在水中。
「上來吧!」
「不,相公自個兒四處看看吧!茵茵待在這兒就好。」
「那怎麼成?你既然答應陪我,當然得與我同行。少了你,這景致再好也沒有意義。」他很堅持。
「相公,茵茵身上的紗綢遇水便透明貼身,實在是羞于見人嘛!」被趙驥逼急了,茵茵羞得滿臉通紅,真想沒入水中不敢見人。
趙驥見她又羞又急不禁仰頭大笑,故意逗著她玩︰「現下只除了我,你的夫君別無他人,娘子還怕我看嗎?」
「相公,你明知道……」明知道這只是兒戲婚姻、她仍是完壁,當然不好意思便宜他的眼楮。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相公!」茵茵氣嘲起嘴,就想抹去趙驥臉上惡作劇得逞的得意。
「穿上。」他月兌下外抱丟給她,不忍心再捉弄她。
茵茵披上他過于寬大的外袍,這才有了笑意。滿心歡喜的將手交給他,上了岸。
「你看,這黃花藥草便是制住你體內怯功散毒性的草藥。」她指了指地上那片被采集了大半、開黃花的綠色植物。
趙驥順著茵茵所指的黃花看去,可以想像于巽君為他尋藥解毒的辛勞。
「巽君賢弟可否安好?」趙驥不由得擔心起于巽君。
「相公想念表弟嗎?難道相公對我那表弟有什麼特別?」茵茵幸災樂禍的問。好想告訴他于巽君就在這里呢!
趙驥凝著她、輕撫著她的小臉,不知該如何作答。
無可否認的,他想念于巽君、也擔心于巽君,奇怪的對他也有一股相同于茵茵深愛的感情,但面對茵茵,他就是無法坦誠自己這變態的、情不自禁的斷袖之癖。
「相公請放心,表弟無恙的。他的師父是個采藥高手,昔日表弟也曾跟著師父上山搜羅藥材。他很有經驗的。」她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偎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