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情劫 第25頁

他凝聚全身怒氣將書房內的桃木長桌踹向對手,再撞上牆壁,牆上破了一個大洞,挑木桌也碎散一地。

幾個頭陀死傷慘重、哀嚎聲四起。

趙驥趁亂抱著尹茵茵奔出書房,躍離解府高牆。

「于巽君?尹茵茵?她沒死?」解不群震驚的無以復加,往後退了幾步頹然跌坐于桃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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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驥揪痛了心,一刻也沒停的將尹茵茵抱回別苑。一路上看著懷中原本艷若桃李的容顏血色漸褪,終至面如死灰,他所有的沉著冷靜全不見了。

她為什麼要替他擋下那一掌?他寧可倒下的是自己,也不願她受苦。

解不群竟敢傷她!他一定要他為他今天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回到別苑,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抱著茵茵直奔書閣內的密室。

這間密室原本是他讀書休想的處所,現在為了避免茵茵的身分曝光,這里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藏身處。

趙驥將昏迷不省人事的茵茵扶坐在床上,為了替她療傷,一件件月兌去她身上的外袍、單衣,最後映入他眼簾的,是她縛胸的白布條和她心口一個讓他休目驚心的黑色掌印。

「幽冥掌?」

趙驥的心既是喜又是痛!這個傻蛋,整日縛著布條不難受嗎?

確定他長久苦戀的既不是男人也非女鬼,那日與他有肌膚之親的于巽君也是尹茵茵——一個活生生的女子。趙驥壓抑不住狂喜,卻也因她所受的傷而瀕臨瘋狂。

他斂住所有復雜的情緒,解開茵茵縛胸的布條,閉起眼深吸一口氣,以抵擋她渾圓挺立的酥胸所挑起的。

他刻意忽略她的完美豐盈,立即坐到她如白瓷般的美背後揮掌運氣,以內功替她療傷。

茵茵全然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寤寐之中只覺得有人將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她體內,每注入這樣一道暖流,她心口的疼痛便減少幾分。

趙驥衣不解帶的照顧茵茵三日夜,除了以真氣護住茵茵玉體,還自宮中取來極品傷藥「魁星散」外敷、再佐以內服丹藥。三日後,茵茵終于嘔出積壓在心口的污血,她慘白的雪顏才漸顯紅潤,心口的黑色掌印也淡去不少。

趙驥這才松了一口氣,疲累得倒在床上擁著茵茵入眠。

茵茵直到傷勢好了大半才幽然轉醒。這一覺睡得好長!

她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一見密室中陌生的陳設猛眨眼,所有昏迷前落入解不群圈套,和趙驥為救她月復背受敵的記憶一涌而上。

這是什麼地方?莫非她被解不群擄了來?那……趙驥呢?

「相公!」她哽咽的喊著,倏地坐起身,卻感到心口一痛。

她好怕!好怕趙驥遭到不測。若真是這樣,她又豈能苟活!

她側撐起虛弱的身子,揪緊發疼心口上素白的衣衫,下意識的低頭一看,不禁駭然。

她的男裝呢?此刻身上這套女裝是誰幫她換上的?

她求證似的撩開前襟一探,那束縛得她幾乎要窒息的布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繡工精致的肚兜,和肚兜里包扎得妥切的傷處。

她又羞又急,雙手環在胸前抱住自己氣顫的身子。

是誰看了她的身子?還看得這麼徹底!要是讓她知道那個寡廉鮮恥的惡徒是誰,她非挖了他的眼珠子不可。

「相公!你到底在哪里?」她失魂無助的撫著痛處喃喃。

在密室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的趙驥,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里、他這個寡廉鮮恥的惡徒不禁撇撇笑,但一想到她的欺瞞,立即又換上一臉的冷凝。

「咳咳!」他輕咳兩聲以喚醒她的注意,手里揣著特意吩咐膳房準備的藥膳,向她走去。

「相公,真的是你?」茵茵一見趙驥向她走來,心里的大石放下,哽咽著輕抬起右手只想觸模他,以感覺他的真實。

這不是在作夢吧!

「我該叫你巽君,還是茵茵?」趙驥的語氣和他的表情一樣冷漠沒有溫度。他對她想觸模他的舉動視若無睹,端了藥膳放在紫檀木桌上,遠遠的審視她失望的表情。

「你是為了這個氣我?還是根本不要我了?」一想到他將她置于別苑後的冷淡和此刻的絕情模樣,她的淚兒一灑,滿月復的委屈宣泄而出。

趙驥再是鐵石心腸,一听這話也要軟化了。

他愛她!從未停止愛她,又怎會不要她。

可他就氣她的欺騙,什麼于狀元?什麼鬼新娘?她就忍心見他為她痛苦!將他的感情玩弄于股掌間!

無論如何,這次非得好好教訓她的不是,否則她眼里可還有她這個相公!

「為什麼要欺瞞我?若不是這次意外拆穿你的身分,你是不是想瞞我一輩子,做我一輩子的兄弟?」他陰沉沉的話問,走到床邊彎身就要撩開她的衣襟檢視她的傷勢。

「我……」茵茵雙頰如火燒了似的揪緊胸前的衣襟,克服不了羞怯的往床內側一縮;讓趙驥撲了個空。

原來將她的身子看得徹底、替她更衣療傷的是他。謝天謝地!

她的心底泛起一絲甜蜜,然而在接觸到他寒冰似的銳眼時,甜蜜被不斷涌現的愁苦所取代。

「你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嗎?你是我的相公呢……」她突地放聲大哭,攀住他的頸項不依的侵向他的懷里。

趙驥錯愕的任她在他懷里耍賴,見她哭得淚流成河,不舍的將她緊攬在懷中,輕撫她雲瀑般的長發,最終還是豎起白旗。

「你這個傻蛋!我若不要你,會因為你的傷勢而倍受煎熬?」

「真的嗎?可是自從你把我往別苑一丟,就無視我的存在了!」她仰起小臉,睜著婆娑的眼眸委屈的瞅著他,一見他向來意氣風發的俊臉蒙上疲憊的陰影,就揪疼了心的伸手想抹去那份疲憊。

他的話不假,顯然受傷的是她,但受煎熬的卻是他!

「那是因為我在等,等你何時跟我說實話!」

「那時候你就知道我是女兒身?」她訝異。

「不是很確定。」

「相公,對不起!」她將頭枕在他結實的胸膛頗自責。半晌之後才幽然的推開他,認真的對他說實話。「我也不想這樣呀!如果不是那麼湊巧,三番兩次讓你撞見身著女裝的我,尹茵茵早就該不存在了。那日我被解不群追殺跌落斷魂崖下,靠著輕功和運氣才不至摔死。後來陰錯陽差的被你錯認是男人,也就順理成章的以于巽君的男人身分為掩護進京遞送密函。那時瞞你密函的事,是不知道你的身分,不想連累你。而現在瞞你我的真實身分,是因為奸賊一滅,我便打算出家……」

「出家?」趙驥的怒吼聲打斷茵茵的話。他雙拳緊握、面色鐵青的瞅著她。

「我別無選擇!以女兒身中狀元的欺君之罪可不輕呀!」茵茵緊咬住下唇、扯著身上的軟被囁嚅著。

「你顯然是忘了我是當今天子,若保護不了你,將來還掌管得了天下?」趙驥怒氣騰騰扼住茵茵的手腕。「還是你根本就不屑我、想逃離我?」

「相公,就因為你將繼承大統,所以更該為民表率,所以茵茵不敢讓你為難啊!」

「為什麼你總是為我著想?為什麼不多想想你自己?出家!就此長伴青燈度徐生?」趙驥滿腔的怒火被心疼感動所取代,將她揣往杯中緊擁不放,就怕她真要離他去出家。「你若真的去出家,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可是……」她擔心事情總有被拆穿的一天,不如此還能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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