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心的距離 第27頁

半睡半醒間,那人張臂將她摟過來,挪了個舒適方位,溫暖有了、手腳也得以伸展,對這空間分配頗滿意,再度陷入短暫睡眠。

再次醒來,伸伸懶腰,瞥見身側摟著她、睡得四平八穩的家伙,氣不打一處來,一拳往他肚子揮去。

「唔——」秦銳吃痛,醒來。「你干麼啦,有起床氣喔?」

撥開環在她肩上的狼爪。「吃老娘豆腐、還搶我被子,難道不該揍?」

「……」某幾句髒話,含糊地在嘴里繞了一圈,沒膽吐出,只能陪笑臉。「小的罪該萬死,娘娘息怒。」

她哼了哼,坐起身,發現桌上的紙袋,上前一看,有兩個保溫盒,還有她的保暖大衣。今早天氣突然轉涼,藺韶華體貼周到,還專程來給她添衣送食。

看她一臉幸福洋溢,笑得像個陷入愛河的傻瓜呆,秦銳翻翻白眼。「有吃的就快拿來,老子餓死了。」醫院餐點難吃得要死,他寧願餓肚子都不想吞。

「吃吃吃!」將保溫盒扔過去打賞餓死鬼,低頭先傳訊跟藺韶華道謝。

居然帶了兩人份的餐點,秦銳有些受寵若驚,飄飄然,一副奴家怎麼敢當的死相。

丁又寧沒好氣。「那是因為你成天賴在這里,死不要臉跟我搶東西吃,韶華是怕我吃不夠,不得已多準備你的。」不然還以為韶華對他有多上心?千萬別自作多情。

「知道啦,沒要跟你搶男人。」真小心眼,藺韶華不是他的菜好嗎?唔——不過他做的菜倒是挺合他脾胃。「——我要紅燒排骨。」

「吃大便啦你。」說歸說,還是挾了一塊過去。

「說到這個,我說你們兩個,現在是演到哪了?」說離婚,也沒個離婚樣,除了沒睡一張床,其他跟夫妻哪有什麼兩樣。

上回聊到這話題,她還回說︰「我覺得這樣還不錯啊。」

至少看得到他、能夠與他一塊生活,如果能這樣與他過一輩子,那也很好。

可秦銳直接無情戳破她的幻想——「別呆了!你當男人是吃素的?他都不會有需求嗎?不乘勝追擊,等到哪天他爬上別的女人的床,你想拉都拉不回來。」

她本沒放心上,還吐槽他︰「你當全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樣下半身思考?」

可是那天……

思及此,她正色道︰「我覺得你上次說的很對耶。」

「我說了什麼?」練肖話他很會,正經話倒說沒兩句。

「就——」她大致說了一下,听得秦銳猛翻白眼。

「拜托,那正常的好嗎?男人沒偶爾發泄一下,憋久會生病。每次跟你講,你就只會罵我禽獸。」

「所以我相信你了啊。本來想去跟他講,我還滿樂意跟他滾一下的,但——他臭臉我,還生氣走人。」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秦銳當場笑趴。「你白痴喔!這時候男人一定見肖轉生氣的,你不閃遠些給他留面子,還自己跑去捅馬蜂窩,白目到有剩。」活該被罵!快笑死他了。

她悶悶地戳飯粒。「那不然咧?」

「不用說,直接行動表示。你跑去問他,他不給你回‘天地有正氣,嘎嘎嗚啦啦’,難不成還婬笑著應和‘好啊好啊,我們來滾’嗎?這種事是掌握時機和氣氛,感覺對了,直接給他撲上去就是了,這招你不是很會嗎?」他們的國民性感女神、多少男人性幻想對象,當初勾引藺韶華就挺有手段的,還裝什麼清純。

「那不一樣啊。」以前,她多少感覺到對方有那個意思,但現在,韶華對她什麼想法,她真的模不清,可能也只是因為她是樂樂的母親,對前妻、他孩子的媽,至少有一分道義與親人般的關懷。

她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至少,他很規矩,從言談、舉止到眼神,無一絲逾矩,只除了那一天……

她還滿期待他撲上來的,遮都沒遮,不怕他看,結果——他轉身就走。

半夜敲門自己洗香香送上去,更不堪回首的結果是——唉,別提了。

她覺得自己好慘。

「以前,他若沒那心思,了不起一拍兩散,我沒什麼好不敢搏的,但現在,我們是孩子的爸媽,若他沒那個意思,太任性而為,會造成他的困擾。」

「我倒不覺得他沒那個意思。」要不是余情未了,誰會那麼蠢,把前妻放在身邊,斷自己桃花。

思及此,秦銳突然想起一事。「欸,你有沒有覺得,你男人看我眼神怪怪的?」

「哪里怪?他對你沒興趣!」

「不是那個啦!」她到底有多擔心他覬覦她男人?「我是說,他好像對我有敵意。」

「有嗎?」明明就挺客氣,該有的禮貌都不缺。「他哪失你的禮了?」

「說了你也不懂,那是一種男人之間的氣場。第一天他來醫院,看見我也在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用生物學角度來說,有點像是雄性求偶時所散發的費洛蒙,那種只有男人才能理解的、敵我不容的微妙抵制感。

他想,那男人對眼前這傻姑娘,應該還挺有心的,說不準根本不是余情未了,而是從來就不曾忘情。「你沒跟他解釋過我的事嗎?」

她搖頭,被他一聲罵來。「白痴!吧麼不說?」

「干麼要說?」她振振有詞地反駁。「我緋聞又不只你這一妝,每一樁都要解釋,解釋得完嗎?而且這是你的個人隱私,我沒資格說。」彼此若缺乏信任,也不是說明秦銳是Gay就會沒事。

「你這個笨蛋!」他笑罵,伸指戳戳她腦門。雖是這樣說,但他其實清楚,寧寧相當保護身邊的人,就算是丈夫,也不會透露,那是對他的尊重。她當然知道說了對她比較好,但他信任她,將私密事坦然告知,她卻為了一已之私而出賣他——即便對象是丈夫,她也無法認同自己。

她有時,實心眼得教人很想敲她腦袋。都在演藝圈混這麼久了,還能保有一顆純得不摻水的真與誠,簡直是稀有動物,讓人忍不住想多保護她一點。

「多少解釋一下吧。不只女人,男人有時候,心眼也小得容不下一粒沙。」尤其是在愛情面前。

丁又寧被秦銳趕回家,說他明早沒通告,今晚換他留守醫院。「去去去,回家跟老公溫存去!」

「是前夫。」而且人家也沒想跟她溫存。

回到家,一室靜悄悄。

藺韶華臥室的房門半掩,她悄悄推開一小縫,小的已經在床上躺平,大的在陽台抽煙。

放輕步伐上前,靜靜站到他身邊。「怎麼又抽煙了?」

他說過,只有心煩的時候才會抽,他現在心情不好?

「沒抽。」只是一根煙放在指間把玩,沒點著。

她手一伸,將指間那根煙沒收。「不準抽!」還得寸進尺,往他上衣口袋掏呀掏,掏出剩余的煙盒上繳國庫,要再往其他地方搜身,他一個側身,避了開來。

「沒有了。」

「不信,我自己找。」硬要湊上去東模西模,吃盡豆腐。

藺韶華抓住她的手,蹙眉。「又寧!」

她傾前,貼近他頸側,鼻尖蹭了蹭。「嗯,真的沒煙味。」

秦銳說,靠上去,主動些就對了,他不會拒絕她的。

她信了。

她的唇,似有若無擦過他頸側,似吻,無心撩逗,掙開的手,悄悄地,圈上他腰際——沒得逞。

他抓住細腕,閉了下眼,深呼吸,吐氣,然後拉開她,把持應有的分際。

「很晚了,你在醫院顧了一天病人,快去睡吧。」

她被趕出來了。

臭秦銳,說什麼她自己貼上去,絕對沒問題。

她站在房門外,忿忿地傳訊——我被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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