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繭自縛 第26頁

尹澈挑起右眉,懷疑地瞅著她瞧,她紅潤的小臉太過曖昧,曖昧到他幾乎以為她是害羞,但怎麼可能?她並不在乎他啊,他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障礙已經排除,寧導還有什麼問題嗎?」嘶啞的嗓音夾帶不自覺的期待。

可惜寧亞听不出,只听出他話中隱含的淡淡諷意,心中微惱。「你們小倆口要吵架到遠點的地方吵,別在片場搗亂。」她要說的不是這個!天,她這張笨嘴巴,她暗罵自己的笨拙。

尹澈垮下臉,冷眼睨向她。「敢情寧導是找我吵架來的?抱歉,我太累,沒空和妳吵嘴。」

「你以為我愛來嗎?」哀嚎!不、不,她是來和好的啊。

尹澈淡下的眸子瞬間化為北極寒冰,凝視她的目光像對個陌生人。

滿心期待被撕得支離破碎,是他活該、是他活該。他嘲諷地輕笑,心中感受到深刻的悲哀。

「妳有本事,真的很有本事,看我難過妳很高興?」他冷嗤。

「我才、才沒有。」他受傷的表情令她心痛,他的指控更令她無法接受。

「寧亞心,就算我愛妳,妳也不能這般傷我。」無論生理,心理他都累了,他何必像個傻子似的追著她跑,人家並不在乎他、不在乎……

自責垂下的小臉听聞他的話後錯愕地抬起。她听到他的告白,卻也為他語氣中的壓抑而心痛。「尹澈……」她喃喃低念他的名,他卻始終不願再看她一眼。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深深覺得自己性子太烈,沖動行事,她的固執傷害了他。

她太保護自己……

沈東靖的話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幾天下來始終無法釋懷,承認吧,這樣的她,傷他很深、很深。

她想伸手撫乎他的傷痛,但礙于眾目睽睽之下無法盡心如意。

「寧導還有事?」尹澈譏誚地問。

「不,沒有……」寧亞尷尬地搖搖手,還是回家再說吧,父母雖然好事,至少可以舒緩他們僵凝的氣氛。

「我們回家再說。」她壓低聲音說道。注意到他身軀明顯一僵,疑惑地眨眨眼。

我們回家……听來十分甜蜜,若是以往的他听來會很開心,現在,她本無心,倒顯他太多心。

尹澈酷寒著臉站起身,寧亞怔怔地凝望他,他冷冷開口︰「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走。」他譏誚地抿嘴,嘲笑自己究竟在奢望什麼。

走、走去哪兒?寧亞心中一驚,急著起身抓住他。

「你听我說……」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她驚嚇地伸手抓開蓋在臉上的布料,愕然發現是他的外套,是怎樣?連看到她的臉都覺得礙眼嗎?

抬眼,發現他已然走遠,五指握緊他的外套,布料上他留下的溫度幾乎燙灼了她,這算什麼啊。

她又搞砸了。寧亞在心底哀嚎,欲哭無淚。

尹澈瞪著多事的手,深深嘆口氣,對于下意識的行為無言以對。

為了百分之百掌握隔壁的狀況,她打開客廳最靠近鄰居的窗戶。擔憂她的舉動遭人側目,她很小心地不拉上窗簾,偷偷模模拉開窗簾的一小角,鬼鬼祟祟的眸子東張西望。

「為什麼幾天下來看不到他進家門?」寧亞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豎起耳朵,對隔壁的人車動靜提高注意力。

「沒道理啊,他又不曉得我在注意他,應該不會故意三更半夜回家才對……」她喃喃自問,困惑不已。

「唉!」從廚房轉出來的寧母好大一聲嘆氣。寧亞淡淡一瞥,注意力再度轉向隔壁鄰居。

「唉--咳、咳咳。」見女兒沒啥反應,寧母眼兒一瞪,加重音量。

「媽,噓,別吵。」揮手作驅逐狀,眼眸死盯隔壁,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寧母嘴角抽搐,狠狠瞪向作壁上觀的丈夫。寧父連忙清清喉嚨,怎奈女兒仍舊毫無反應,他聳肩搖頭表示無奈。寧母一氣,索性一個箭步跨上前,出手抽掉女兒懷中的抱枕--正確來說,是尹澈那天丟給她的外套。

「媽,還我。」寧亞伸手抓,寧母亦非省油的燈,快速地藏到背後不給。

「說!這是哪個野男人的衣服?」寧母瞪目威脅。「妳要知道我和妳爸心目中的女婿非尹澈莫屬,過了這個村沒了那個店,妳打燈籠上哪兒找如此好的老公,居然還敢搞外遇!妳教我如何面對尹家父母和左鄰右舍啊……」

「停。」寧亞比個暫停的手勢,沖上前搶回外套,不料寧母說啥也不放,母女大眼瞪小眼,中間隔著外套火爆對看。寧亞氣急敗壞地問道︰「誰說我搞外遇?!」竟然這般毀她名聲,等、等等……她和尹澈無名無份的,她哪算搞外遇!

「這野男人的外套就是證明。」寧母理直氣壯地道。

「野男人外套的主人是尹澈!」寧亞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寧母愣住,她趕緊搶回來抱回懷里。

「他給妳外套干麼?」寧母懷疑地問。

抱緊外套的身軀忽然僵住,兩朵紅雲飛撲上她的臉頰。後來她才意會,他的舉動是為了遮掩她因汗水而畢露的曲線︰心底溫暖的感覺自此無法散去,難怪他會生氣,她真是個傻瓜。

寧母張口欲追問,寧父靠過來,附在老婆的耳旁低語,寧母聞言立刻展露笑顏。依他的經驗判斷,八成是尹澈怕女兒冷著什麼的。可憐的尹澈,遇到和他老婆一樣遲鈍的女兒,唉。

「既然喜歡人家,何必跟他嘔氣。」兩人郎有情、妹有意,寧母總算放下一百二十個心,忽地抓起寧亞的手,直往外胞。

「媽,妳做什麼?」

「去找尹澈。」

「什麼?!」寧亞尖嚷。

她不需要幫忙,真的。嗚!可是急著當丈母娘的母親,哪听得下去。

從未見過如此小氣、容易生氣又愛吃醋的男人,更可惡的是他還誤會她的心意。這幾天對她不聞不問、視而不見也就算了,干麼老愛拿一副傷透心的模樣看她啊?他難道不知道她會看了難過、想了心酸嗎?

寧亞沿路踢著小石子,走走停停,一開始滿月復心不甘情不願,到後來想著尹澈待她的溫柔體貼,沈東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真是太忽略他的感受了。

眼看戲就要殺青,他們的關系卻愈來愈僵,她終于急了。

就在寧亞下定決心先向他示好後,接連幾天都偷偷模模躲在窗口觀察他回來的時間,怎知她左等右等就是盼不著他,看不下去的母親忍無可忍帶她上尹家尋問,一旁的父親和尹家父母感動得老淚縱橫加狂喜驚呼,真是夠了。

攤開握在手里的紙張,上面一行工整的字跡,是她跟尹伯父要來的住址。原來除了老家,他另外有在郊區購置間小屋。

下了出租車後,她徒步沿著山林間的小路走約十來分鐘,終于找到隱藏在林野間的小屋。

站在小屋前,瞪著那木門半晌,深深吸口氣,閉上眼認命地按下。悠揚的音樂聲輕揚回蕩在寧靜的山區之中,讓人有瞬間時光和空間錯亂的感覺。

尹澈身著白色的休閑裝,一派閑適地打開木門,見到來人,驚訝地瞠大眼楮。

「妳怎麼知道--」陡地閉上嘴,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給她的住址。「妳來……」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趁尚有勇氣時,她急忙打斷他的話。

他沉默地將她從頭看到腳,那雙沾了泥濘的球鞋說明她是用走的進來。

順著他的目光,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球鞋沾滿泥上,尷尬地朝他笑笑。「尹伯父說你的住所很隱密,盡量不要讓人發現……」糟糕!他不會嫌她髒不讓她進去吧?「我、我可以月兌鞋子……欸,尹澈--」他突然轉身走進屋內,她一急揚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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