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心--」沈東靖微愣,伸手欲抓回她,不料被尹澈冷然擋下,外附帶白眼二顆。
「少動我的女人,我忍你很久了。」臨走前,尹澈對沈東靖附耳撂下威脅。
「尹澈--該死的!」沈東靖追出辦公室門口,卻是目送兩人擺手的背影。「居然被他們擺了一道。」他恨恨罵道。
「總、總裁……」有事通報的秘書意外听見三人的爭執,也看見老板臉上帶有殺氣地追出門口,沒見過老板狂怒的她登時愣在原地。
「有事快說!」心情不好,他吼道。
「關、關于尹拓希先生的紼聞案,我們要出面嗎?」交易失敗。她準備的新聞稿似乎沒有用武之地。
沈東靖身體僵硬,咬牙低咒。
「廢話!一切按照原定計畫進行。」吼聲隆隆。盡責的秘書不敢多問,夾著尾巴逃之夭夭辦事去。
這份合約書丟也不是,留也不是,現下只能比誰耐性足,這兩個忘恩負義的家伙,臨走還留堆爛攤子給他。
好,他跟他們耗!他就不相信他們會一輩子不結婚!賠本的生意是給沒本事的商人作的,不是他沈東靖。
兩人換了套衣服,戴上掩飾發色的毛線帽和太陽眼鏡,才放心地避過擠滿記者媒體的一樓正門,偷偷地由側門走出公司。
「你看到阿靖臉上的表情沒有?真是好玩!」定在紅磚鋪成的人行道上,寧亞想起方才那幕不由得發噱。
「如果手上有攝影機拍下來肯定會大賣,我早就想好好教訓他一頓。阿澈,你不知道阿靖這個人有多惡劣多壞心,從小就會欺負我,現在設計了我們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啊……咦?你干麼擺臭臉給我看?」高興地說了半晌身後的男人半分響應也沒有,寧亞回過頭問。
「知道他有多奸詐,以後就少跟他來往。」尹澈酷著臉說道,他不愛她歡天喜地談著別的男人。
寧亞挑眉,一臉賊笑地趨近他。
「你在吃醋。」看穿他忍耐地故作若無事狀,她不禁笑彎了眼。
「我沒有。」他嘴硬地道。麥色的臉龐刷過紅痕,有被識破的難堪。
「是嗎?」
「當然。」事關男性尊嚴,打死不認。
「不知道上次是誰擔心阿靖搶定我,氣喘吁吁地跑出片場哦?」她指的是他們吵架冷戰那時的事。
聞言,尹澈俊臉乍紅乍白,咬牙不甘地瞪視她。
寧亞也不甘示弱,膛大美目回瞪過去。「干麼?承認吃醋很困難嗎?」
「妳真是……」
「我怎樣?」
「……」罵她是自找罪受,他想想還是算了。唉,他尹澈何時變得如此沒男子氣概了。
「幸好全世界只有一個妳。」他無奈地喃喃低語,自己還不算輸得太難看,他自我安慰。
變相的告白讓貼近他的寧亞听得清清楚楚,小臉紅了紅,這男人說起甜言蜜語都不會害臊。
瞧他一副彷佛教她欺負的多慘似的樣子。她紅著臉,鼓足勇氣踮起腳尖在他耳畔說道︰「我愛你。」
尹澈渾身僵住,側過臉不可思議地凝視她。因為她唯二次的告白,是吼著下甘願承認的,而這次……
「怎樣?我告白有這麼恐怖嗎?」她故作凶惡以掩飾害羞。
尹澈知道,所以揚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不語,避免有人惱羞成怒。
他展開雙臂,將她牢牢緊緊地鎖入懷里,讓她的臉頰平貼他的胸口,听見他激動而狂烈的跳動,只為她。
「以後只為我買日常用品,跟外人吵架時不管是誰的錯都要護著我!」好吧,他也大方地坦言。他很介意,該死的介意。
嘖,她就說嘛,口是心非的男人,陳年舊事還記得這般牢。
從他的懷里探出頭,那張寫著濃濃愛戀夾帶滿滿醋意的俊容令她芳心狂跳。
「亞心?」得不到響應,他焦躁地皺起眉頭。
「是!以後只偏袒你就是。」念他一番真情真意,她當然大方應允。
「那我們和沈東靖的游戲何時結束?」
「再嘔他一陣子吧,或者等緋聞平息後再說。」她倒不急著結婚。
「是嗎……」現下簽約給沈東靖的怒氣反而不及半分著急娶她的心情。
他喃喃低語下的不情願逗笑她。她站直身子,雖然必須得仰頭才能與他對視,但她仍細細地觀察他半晌,那掩藏于毛線帽下的金發,蔚藍如天的藍眸,他雖只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卻十足像個外國人。
直到他挑眉無言詢問,她伸手揉搓他一撮不小心露出帽緣的金發,幽幽說道︰
「真沒想到,我未來的老公是個外國人。」
她無心的話如平地一聲雷,轟得他頭昏腦脹、嗡嗡作響。
他終于想起還有什麼事瞞著她--他的金發。
進入演藝圈時為徹底保有隱私權,每當拍片時他便特意將自己的黑發染成金色,由于血緣上的關系,五官如外國人般深邃,再加上遺傳自父親的藍色眼珠,染了金發之後看來與一般外國人無異。久而久之,已成為一種習慣,不刻意記起反而容易遺忘,如今……
尹澈頭頂的天空烏雲密布,風雨欲來。
「走吧,咱們回家。唉,看樣子我們得躲上好陣子。」
沒瞧見他乍青乍白的臉色,寧亞的手牽起他的,抄近路轉近綠意盎然的公園。
「那個、亞心……」他支支吾吾。
「干麼?」哼著歌兒輕松心情。
「妳現在心情好嗎?」會不會問得太直接?
拌聲停頓,惱火的吼叫劈哩叭啦響起︰「不好、不好、不好!一想到夏菲爾我就一肚子火氣,想罵髒話;還有莎莉娜,下次拍片若再遇到她,我絕對整得她爹娘認不出!」
寧亞預設假想敵揮舞手刀作必殺狀,驚得尹澈噤若寒蟬。
「……」
「有事?」她狐疑地瞇起眼。
「嗯--不、沒有。」
尹澈連忙搖頭,望著走在前頭的佳人,皺起的濃眉無限苦惱。
「你知道我最討厭鎂光燈的焦點。」
「……」這算不算欺騙呢?應該……不算吧?
「敢惹我,他們給我走著瞧!」
「……」她正氣頭上,火上添油是愚蠢的行為。
兩人心思各異,搭不上話,終于--
「阿澈?」沒應聲,她疑惑地回頭望。
「嗯。」尹澈猛地回過神,牽強地扯起抹笑容,大步與她並肩齊行。
「走吧。」
就這麼決定了,等結婚後再說好了。
到時,她應該會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饒他一命才是。
嗚,希望如此。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