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把拔完蛋了,連女兒假哭都看不出來,以後一定會被女兒吃得死死的。」瞧,丫丫那紅潤豐女敕的臉蛋上,哪有一滴眼淚?
蔚紹華一愣,看了看女兒,只見她雖然哇哇哇哭得很大聲,但還真的沒有一滴眼淚從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里滾出來,于是不禁輕笑道︰「我女兒怎麼這麼可愛啊?不管真哭假哭,把拔最愛你了。」他將嘴嘟上女兒的臉頰,大聲的親了好幾下,霎時讓丫丫的哭聲又變成咯咯的笑聲。
「看,我沒說錯吧?這小家伙根本就只是想跟我爭寵。」席詠深無奈的揚起唇搖頭。
「唔,現在就讓我寵她吧,等晚上我再寵你。」他朝她曖昧的眨眨眼。
她的臉頰霎時緋紅,羞赧的道︰「不理你了啦。」
「你舍得?」他朝她挑了下眉。
「討厭啦,女兒在耶。」這男人真的變得跟以前好不一樣,現在很愛曬甜蜜,不像以前老是酷酷的。
「反正她又听不懂。」他邪惡的撇撇唇。
「噗噗噗——」不料,丫丫又生氣地舉起小拳頭,在半空中抗議的揮舞著。見狀,蔚紹華與席詠深相視一眼,克制不住的一起笑出聲。「好吧,把拔就先讓給你好了,以後多個女兒幫媽咪管把拔,看把拔還敢不敢在外頭作怪?」她湊上前給女兒一個香吻,俏皮地朝他做了個鬼臉。
「這麼說來,我還真的是被吃定了,以後日子難過嘍。」他故作害怕的顫抖。
丫丫又開心的咯咯笑起來,歡樂的笑聲充斥在他們之間,這一刻仿佛即是永恆,再也沒有磨難與辛苦。
但,只有蔚紹華知道,在之後等著丫丫的命運是什麼。
他只能暗暗祈禱,希望歷史的軌跡因為他回到過去而走向不同的道路,讓這份幸福可以真正得到圓滿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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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我們要去哪里?」席詠深好奇的詢問蔚紹華。
自從向她求婚後,他就搬進了他替她跟丫丫準備的「家」,平常只要有時間,他們都不會放下女兒自己外出,今天他卻罕見的要保母照顧丫丫,吩咐她稍做打扮,然後在工作結束後驅車載著她駿上台北街頭,沒有事先告訴她目的地,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等等你就知道。」蔚紹華輕輕揚唇,空出了右手握住她的手。
「好吧,就看你想玩什麼花樣。」她彎起嘴角,也不急著知道答案。
今天的他穿著一件格子襯衫跟牛仔褲,高大健碩的身材更顯豪邁瀟灑,讓她忍不住偷偷瞄了他好幾眼,不敢相信自己跟他還能有復合的一天。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他好笑的斜睨她一眼,剛好抓到她瞟過來的眼神。
「沒有。」她尷尬的收回視線,即使關系已如此親密,她依然像初識時,一顆心總為他小鹿亂撞。
蔚紹華唇一勾,突然傾身快速的在她唇瓣上親吻一下,然後才又坐正身子繼續開車,好像沒事發生似的看著前方。
席詠深原本就評跳的心髒更加快速的馳騁起來,羞紅了臉,一臉甜蜜。
他握緊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濃情密意隨著目光交流而傳達到彼此的心中。車子在夕陽薄暮的台北街頭穿梭著,沒多久就駛入一排林蔭大道,熟悉的景象在眼前飛逝而過,令席詠深神色一凜,迅速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
「別這樣看著我,事情總該要解決。」蔚紹華安撫的握了握掌中突然變冷的小手。
「沒用的,我們還是回去吧。」她臉色發白,冷汗開始在額邊滲出。
「別怕,有我在。」他篤定的道。
他醇厚溫柔的聲音讓她稍稍安定了心情,唇瓣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好吧,我听你的。」
他贊許的微微一笑,車子也在她忐忑不安的情緒中,停靠在一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街道旁。
「準備好了嗎?」停妥了車,蔚紹華側頭看著她問。
席詠深深吸口氣,點點頭,「嗯。」
「那我們下車吧。」他又鼓勵的握了握她的手,直到看到她肯定的神情時,才跨下車走到副駕駛座旁,替她打開車門,朝她伸出手。
將手輕輕放在他寬厚的掌心上,她的心感到踏實多了,鼓起勇氣跨出邁向家門的第一步。「誰?」
對講機在按下門鈴之後傳來詢問的聲音,敲痛了席詠深的心,那是她熟悉的母親的聲音。
蔚紹華朝近鄉情怯的她點點頭,大掌始終緊緊握著她,給她最大的支持與溫暖。
她鼻子一酸,顫抖著聲音回應,「媽,是我。」
對講機那頭靜默了下來,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音。
「媽,我是詠深,求求你,讓我進去好嗎?媽,我好想你,拜托你讓我進門……」席詠深一急,朝著對講機哽咽的哀求著,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多想念家人。
「伯母,我是蔚紹華,今天來是想稟告我們要結婚的消息,可否麻煩您開個門?」蔚紹華也趨前,朝著對講機喊話。
但是,它依然一片靜默,仿佛只是個裝飾品而已。
不知道就這樣站了多久,對講機依然沒有傳出期待中的應允聲音,席詠深疲憊絕望的低聲道︰「算了,我們走吧。」
看著她頹然垂下的雙肩,蔚紹華知道她心中難受,握緊她的手道︰「別灰心,我們再等等看。」
「不用了,他們不會原諒我的,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再接納我這個女兒了。」她突然低泣出聲,將被趕出家門的委屈與悲傷全藉著淚水宣泄而出。
「詠深……」她的哭泣讓他心碎,他自責的道︰「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他們該怪的是我不是你。」若當初他肯跟她結婚,相信她爸媽也不會用這麼慘烈的手段放棄她。
「不關你的事,是我讓他們失望了……」她哭著說。
案母都是教職,對她這個獨生女寄望尤其深厚,好不容易盼到她大學畢業,正想送她出國留學時,她卻未婚懷孕了,而且連孩子的爸是誰都不肯說,如果換成她是父母,想必也很難接受。
見她這樣落寞傷心,他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一起,心疼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本想在婚前替她將與父母的心結打開,但看來是他太莽撞了,反而讓她又受到一次傷害。
「走吧。」她黯然的低垂著頭,扯住他的手準備轉身。
他皺皺眉頭,不死心地朝對講機道「如果你們真的覺得你們那該死的面子會比自己骨血相連的女兒重要,那該死的面子可以代替你女兒、女婿跟外孫女孝順你們、陪伴你們的話,那我們沒話說,以後我再也不會帶詠深回來,忍受再一次的背棄傷害!」
「別這樣……我們走就好了。」席詠深的眼淚又開始無法控制的滑落,趕緊阻止他繼續說話。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但你們讓我見識到原來天下還是有冷情的父母。」蔚紹華咬牙撂下最後一句話,握住她的手道︰「我們走。」
她點點頭,緊咬著下唇,艱困的跟著他邁開腳步。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回家的路是如此崎嶇,她懷疑自己還能有回去的一天……「進來吧。」
突然,一道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讓席詠深的心猛地一突,她迅速止步轉身,淚眼婆娑的看著那道略微佝僂的身影,顫抖著沙啞的聲音呼喚,「媽……」
蔡婉玲努力維持面無表情的冷淡神色,開了門後逕自轉過身走進屋內。
蔚紹華朝席詠深開心的一揚唇,牽著她跟著走了進去。
只見屋內一片凌亂,不復席詠深記憶中的井然有序,以往擔任國中老師的母親持家森嚴,絕對不允許家里月兌序或雜亂,但現在卻連沙發上都可以看到換下的衣物跟襪子,地上則四處散放著室內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