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當壁草 第15頁

「呵,呵呵。」她干笑數聲返後幾步,「你對我的誤解真是太深了,我怎麼會恨你呢,愛你都來不及了。」

「喔,你愛我?」感興味地挑高眉,他怒火下降,笑意上臉。

她愛他?混亂中月兌口而出的話算不算真心話?她可不可以不要承認?

「啊,那兩個人好像在吵架。」轉移話題。

原本司空列極不打算那麼快放她好過,不過看到「吵架」的那兩個人,俊臉又逐漸下沉,臉上閃過的,既怒且憂,是多種復雜的表情。

「你走開,我不要你的施舍!」拄著拐杖的男人揮開優雅美女欲攙扶的手,連帶的傘也掉落在地上。

渾身濕透的人,又多了兩個。

「亞衡,你不要這樣,我們回家,你感冒就不好了。」美女有耐性地再度趨前要扶他,卻仍是被揮開。

「你總是這樣,總是當我是小孩子,你心里仍舊忘不了那個男人對不對?」憤恨地捶著地,駱亞衡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淚水。

他很恨、很氣、很無奈,他綁住了她的人,卻要不到她的心,她的心永遠不屬于他。

「亞衡,你不要無理取鬧,這是街上。」無奈地環視來往圍觀的人一圈,紀裴希心髒猛地緊縮,差點換不過氣來。

是他!他怎麼會在這里?!怎麼會在她最狼狽的時候,被他看到……

他臉上的表情好冷漠,眼神好無情,嘴角微微扯高,是在譏笑她的落魄吧,如果這是命,那她認了。

她突然好感謝這場雨,可以融合她的淚,遮掩她的心碎。

拾起掉落一旁的傘,她走向駱亞衡,「亞衡,我們回家再說好嗎?」

她累了,真的好累,已經心力交瘁。

她突然浮現的疲憊讓駱亞衡起疑,望向她背對著的那個方向,看到一張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臉——司空列極!

陰魂不散!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竟然自馬來西亞追到台灣,他絕對不會將裴希讓給他的。

「你親我一下我就回家。」收起無理取鬧的嘴臉,駱亞衡臉上取而代之浮現的是撒嬌的溫柔。

「你……」握緊傘柄,紀裴希此時只想快快結束這場鬧劇,只得依他所言在他嘴上輕啄了一下,不料卻被整個擁進懷中,吻個徹底。

緊擁著在懷中氣急敗壞睜著杏眼瞪他的人兒,駱亞沖朝司空列極投去勝利的一瞥,「我們回家吧。」

「駱亞衡,你太過分了!」紀裴希在他耳邊壓抑地低吼著,然後扶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在她背後的那兩道冷冽視線刺得她幾乎無力招架。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情願就此消失,雖然背叛已成事實,但真正面對,卻是痛徹心扉的苦。

「哼!」薄唇微微勾起冷笑,司空列極目送著他們的背影上了計程車離開,然後拽起範迎曦的手,「走,我們去喝酒。」

他要喝個痛快,不醉不歸!那個男人竟然敢跟他炫耀,簡直是囂張過頭,不借酒降降怒火,他恐怕會去踹斷他的另一條腿。

「啊,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喝酒啊?」身不由己地被他拖著走,範迎曦微弱的抗議聲被雨聲淹沒。雨,依舊在下;戲,已散場。

她為什麼會在這里?範迎曦在心中第N次地自問,卻百思不得其解。

「來,干杯。」司空列極又豪氣地仰盡一杯酒,範迎曦實在無能為力跟進。

他是酒國英雄,他千杯不醉,伏特加、威士忌一杯干過一杯,就算喝到血管中流的只剩酒精也不怕中毒。

天生好命哪!

人聲鼎沸,紙醉金迷,融合著煙味、酒味、香水味的復雜空氣燻得她頭昏腦脹,酒不醉人人自醉——想吐。

她果然沒有當有錢人的命,就連有人替她出錢供她靡爛都還無法樂在其中,只求對方能高抬貴手,早早放她解月兌。

「你還要喝多久?」她攪著杯中的冰塊,有氣無力地問著身邊的酒鬼。

嗚……她想回家。

就算回家會看到背叛者小暮那欠扁的嘴臉,但也總比在這邊自虐好,至少家中的空氣絕對會比這邊清新許多。

「看我什麼時候醉。」他又干掉一杯,說得一臉理所當然。

怎麼都喝不醉?到底是他酒量太好還是廠商偷工減料,酒精濃度不實?

「那你自己慢喝,我先回家了。」說著她便要溜下椅子,準備打道回府。

開玩笑,那要是他天亮才醉呢!那她豈不是要「陪酒」到天亮!然後還要很苦命地將酒醉的他給送回飯店。

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她干嗎攬下?又不是瘋了,反正環視一圈,這PUB內有不少女人看來很樂意為他效勞,她從來就不是小氣的女人,就讓賢吧。

「等等。」看來似乎已有三分醉意的司空列極不肯如她所願,持住她的馬尾,「你不是說要陪我不醉不歸的嗎?」

做人要講信用,不能因為自己是女人就失信,這樣是不對的。

她聞言瞪大眼,「我哪有這樣說過?」他分明是在做夢。

「我們心靈相通嘛。」他漾開邪邪的笑容,拋給她一個媚眼。

已然是夜,不知是否環境因素,範迎曦總覺得司空列極給人的感覺比早上更魔魅、更危險,渾身散發著要命的邪惡,吸引著女人飛蛾撲火。

這樣的男人,本身就是一顆毒藥,迷人的外表是糖衣,願者上鉤,毒死無賠。

「誰跟你心靈相通了啊?」紅潮撲上了她的臉,明明酒沒喝多少,卻總是令人覺得她醉態橫生。「你喝香檳也會醉?」而且才喝半杯而已。

他皺眉的樣子實在很侮辱人,「我才沒醉。」

雖然不敢出口比千杯不醉,酒力絕對無法與他相抗衡,但也不至于那麼不濟,半杯香檳就醉。

「你看起來想吐。」他指出她的不對勁。

不是喝醉,難不成是懷孕啊?

「那是因為這里的空氣讓我很難受。」她終于爆出自己的不滿。

他哪里不好坐,偏偏選吧台最醒目的位子坐;而這里本來很空曠的,但漸漸地卻愈來愈擁擠——而且以女性同胞居多。

他要騷包、要張揚干嗎拖她下水?難道不知道聯合國的香水味聞起來實在很嗆鼻嗎?害她的胃酸很不受控制地頻頻往上冒。

「原來你不喜歡受打擾啊?」他故作恍然大悟,執意誤解她的意思,「那我們開間包廂自己喝。」這是間高級俱樂部,有錢的是大爺,雖說大部分人會在外面買醉並跳舞,不過仍是有提供包廂給少數需要的人。

說得沒錯,真的是他「自己」在喝啊。既然如此,為啥要拉著她一起插花?是覺得要死死一雙會比較有伴嗎?

怎麼死?當然是醉死的。

「我不要喝了,我要回家啦。」

司空列極在她臉上啄了一下,「那可不行,我們兩個今晚要一起盡興。」然後不容她異議地拉著她往包廂的方向前進。

苦著臉,範迎曦在心中無力哀嚎。

救命啊,誰來救救她!這情況未免也太詭異了吧,為什麼她非得陪他不醉不歸不可?她跟他又不熟,況且他對她還有奪「愛」之恨耶。

哀怨地被他址著走,力量天生不如人也只能認命,範迎曦今天注定「陪酒」到底。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要醉?

「不醉不歸」只是一句形容詞,他干嗎非要奉行到底不可?難道提早回家睡覺不好嗎?

瞪著已指向三的時針,範迎曦打著哈欠,撐著過重的眼皮,開始考慮要用哪支酒瓶砸昏他。

他這人是生來專門糟蹋好酒的嗎?灌了那麼多進去才只是薄有幾分醉意,真浪費。

有錢就可以這樣揮霍嗎?她幾乎可以預期待會賬單上的金額一定足以讓酒店經理拿他當衣食父母一樣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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