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當壁草 第19頁

「不……」她不行,一旦接受他溫暖的懷抱,她怕自己會眷戀不舍離去,而她卻再已沒資格擁有他。

「隨你。」司空列極無謂地一聳肩,絕然地轉身,房門眼看要跟著他的無情一起闔上。

要女人,他不愁沒有。別人穿過的破鞋不會比較好穿。

「這樣侮辱我,你會比較快樂嗎?」她不以為他會想抱一個身上早已沾滿別的男人氣味的女人。她的話,成功地讓已經只剩下一條縫的房門再度打開,「侮辱?」他好笑于她給自己的評語,「你躺在我身下瘋狂吶喊時,可從沒說過那是侮辱。」

句句利如劍,字字穿心過,已然殘缺不全的心,就要碎滿一地。

忍人所不能忍,只為曾月兌口而出的承諾,負了所愛的人,也誤了自己一輩子,她……究竟是對是錯?

是非已茫然,多想更無益,只能淚往肚里吞,繼續昂首闊步向前走。

「如果,這是你要的話。」牙一咬,她發現自己也已無路可退。

「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可以為那個懦弱的男人犧牲到什麼地步?」站在原處冷冷的笑,司空列極抱著看笑話的心情看她掙扎。

第一步是猶豫,第二步是掙扎,第三步,她多想轉身奔離這個令人心碎的難堪,發顫的雙腳幾乎要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

仿佛踏過千山萬水般漫長,紀裴希終于站定在司空列極面前,「我希望,你能夠遵守自己的諾言。」

他粗魯地一把將她扯進懷里,「你放心,司空列極一向言出必行。」更何況,救一條狗,並不花他太大的力氣……

「該死。」臨關上門,他卻低咒一聲。

沒錯,救一條狗是不花他太大的力氣,可是哄一個少根筋的女人,卻是他出生至今令他受挫最深的任務。

丟下一臉莫名的紀裴希,他旋身追了出去。

跌跌撞撞地沖出飯店大門,範迎曦傷心得漫無目的狂奔,對于倒霉被她給撞到的路人甲乙丙丁,一概忽略。

然而畢竟不是人人都有好風度,在撞到第N個人之後,她終于被攔下來。

「喂,小姐,你這樣很沒禮貌喔。」大力扯住範迎曦的男子有著一張很流氓的臉,被檳榔汁染紅的嘴吐出非常本土的台灣國語。

抬起淒楚淚眸,在她的世界已全然被灰色所籠罩時,任何凶神惡煞此時看來都是那麼地微不足道,「沒禮貌又怎樣?」

「唷,挺嗆的嘛。」流氓男偏頭一睨,露出邪笑。

「放開我!」大力甩開他的手,範迎曦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我又不認識你,你干嗎一直抓著我不放?」

「別這樣說嘛,不認識我們可以好好‘認識’一下啊。」邊說,」只毛手跟著要爬上她的臉。

「如果那只手你還想要的話,最好不要蠢動。」冷冷的警告在空氣中響起,硬是讓那只手在距離範迎曦的俏臉一公分處停住。

幽幽的嗓音其實不迫人,但卻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栗,不想自找麻煩,男子模模鼻子識相閃人,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你來干什麼?」態度冷冷的,語氣酸酸的,範迎曦的表情像是巴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滿滿的怨氣。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為什麼轉身就跑?」他不答反問。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到這個她滿肚子酸水就直冒泡,「不跑難道待在那邊當你們的菲利浦鳴?」

酸,陳年老醋八成飲了十瓶八罐的。

「我們兩個沒怎樣,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司空列極昧著良心辯解。

雖然差個一步他們就要發展到床上袒裎相見,可是木還沒成舟嘛,不能就這樣判他死刑。

「你又知道我是想哪樣了?」都已經抱在一起還沒怎樣,難道真要光溜溜地在床上打滾才算嗎?「不管你是想哪樣,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司空列極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對于獲得一個女人的信任感到如此挫敗。

對她的在意不知不覺與日俱增,濃厚到他自己都深感訝異。

「我還是覺得比較好。」拒絕相信他的任何解釋,範迎曦拋下一臉錯愕的司空列極扭頭跑開。

不是的他,不屬于她。

第八章

寬敞的大廳內一片沉靜,男子優雅地吞雲吐霧,對跪在眼前的絕美女子視而不見。

紀裴希咬牙忍受屈辱,拒絕讓眼淚溢出眼眶,司空列極不肯伸出援手,她除了獨闖虎穴,已經別無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的雙腳已毫無知覺,但她的背脊仍堅決挺立。

「你該知道,」男子捻熄香煙的動作一樣優雅,「駱亞衡妄想私吞的行為已犯了幫內的大忌,就算我要了他的另一條腿,也只是薄懲而已。」真正該賠的,是他的命。

「什麼,你打斷了他另一條腿?!」她深吸一口氣要自己冷靜。

不能昏倒。她在心中告誡自己,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她不能失信于義父。

「還沒。」男子的話給了她一絲希望,「就看你的表現如何了。」跟著話卻又將她推入絕望深淵。「你要我?」她費盡力氣才讓自己不奪門而出。

她的身體給了駱亞衡,心遺留在司空列極身上,背叛一次已讓她生不如死,她不要再背叛第二次。

空氣再度凝結,直至訕笑聲低低自男子口中流瀉而出,「你未免也對你自己太有自信,你以為我會對別人的破鞋感興趣?」自取其辱。

他的嘲諷雖傷人卻也讓紀裴希松了一口氣,「那你要我替你做什麼?」

「我要你回到司空列極身邊。」

「不!」紀裴希想也不想地駭然拒絕。

「司空列極」這四個字是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踫觸的傷痛,為什麼她總是逃不開?

男子挑了挑眉,「我以為你愛他。」

「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她不恨他,只有寄予無限祝福。

「我就是要你去破壞他們。」男子眼神倏地轉沉變冷,滿是深深很意,「我不允許他們在一起。」「這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吧?」紀裴希疑惑地看著他,「我記得你應該不是同性戀。」而極身邊那個女子也太過平凡,沒有亮眼的艷麗,怎可能引得起他的興趣?

「那不關你的事。」他冷冷地吐著煙圈,拒絕透露更多,「肯不肯,一句話。」

「我……」她在做垂死掙扎,「不能以別件事代替嗎?」她不想再背負極更深的恨意了。

「過兩天駱亞衡的雙腿我會打包送上。」顯示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若你嫌太少,我還可以加上雙手,反正只費一次工。」

「你……我答應你就是。」紀裴希認命地垂下雙肩,「那你什麼時候要放亞衡?」

「等你達成我的要求時,我自然會放了他。」他不做正面回答,「不過你動作最好快點,我的耐心一向有限,說不準我哪天突然嘴饞,想要以人肉下酒。」

他嗜血的笑容在紀裴希眼前陰狠地渲染開來,宣告著她的無路可退,「我知道了。」

站起身,她幾乎是用逃的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可以逃開這無稽的一切。

她放開了自己的幸福,如今,連極的幸福也要一並賠上。

紀裴希,或許是個不祥的女人。

典致的高級咖啡廳內,或是三五好友們午後閑聊,或是戀人們的喝喝私語,氣氛閑適優雅地教人嘆息。

然而,這份閑適卻傳達不到範迎曦身上,面對眼前看起來很具殺傷力的美女「情敵」,她緊張得手心頻冒汗。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問得小心翼翼,一直想調整坐姿,覺得怎麼坐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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