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親恩人 第7頁

回三百兩!」

「舅媽,我沒有。」她知道只要是牽扯到錢的事情,舅媽是絕對沒得商量的。

「沒有就好!」吳氏又恢復笑臉,「進了王府你可別忘了舅媽,有什麼好處

別忘了拿回來,知道嗎?畢竟我們養育你多年,這樣也算是報答我們了。」

「嗯!」于歸輕輕點頭。

「既然嫁過去後吃穿都不用愁,這些禮物就留下來吧!反正王老爺是不會虧

待你的,這些就留給春花當嫁妝,唉……你也清楚家里的困境,實在是難有多余

的錢給春花準備豐富的嫁妝,也算是你對春花的一點心意了。」吳氏理所當然的

將大部分禮品放進櫥櫃,「只留嫁衣鳳冠,這些對你來說就足夠了。」

「舅媽拿主意就好。」于歸柔順地說。

「當然是我拿主意!」吳氏突然尖著嗓門嚷道︰「你也知道,我辛辛苦將你

拉拔長大,替你作主也是應該的。」

總之,吳氏就是不許于歸有一刻忘記他們的恩情。

「好了,再過幾天你就要嫁人了,舅媽也不好打擾你休息,早點歇著!」

吳氏見好就收,惟恐于歸下一刻鬧性子,不願嫁了。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既能把這小飯桶掃地出門,又能賺進白花花的銀兩,說什麼她也不許事情有誤。

這可是她求了好久才求來的好運道,試想,要不是王老爺已屆七十高齡,那

種大戶人家又怎麼可能會討房這麼寒酸的媳婦兒?只是因為全村的女孩兒沒一個

願意嫁,干干扁扁的于歸才能撈到這好處。

反正王老爺的名聲也不太好,听說他為人既刻薄又小氣,還是個急色鬼,前

幾年還整死了個婢女!要不是王府財大氣粗,私底下用錢和解,早就被告到官府

去了。

其實,她也希望于歸有個好歸宿,可惜她早就破了瓜,誰願意娶啊?沒人願

意娶,倒不如嫁給有錢的王老頭,少說也是過著少女乃女乃的日子,強過孤苦無依度

一生啊!

而且于歸這一嫁,為他們全家帶來了多少好處啊!王老爺親口答應,說待于

遍過門後會再給個五百兩呢!總算是沒有白養那小甭女了。

于歸若真要怪,就怪她那早死的爹娘,否則她也不用寄人籬下了。吳氏徑自

做下了結論。

長白客棧內。

「老大哥,你听說了嗎?」客人張金興匆匆地說道,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

秘密。

「听說什麼啊?日子還不是一樣平靜。」客人李桐不解地看著張金,想不出

他興奮個什麼勁兒。「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可見得你的消息太不靈光!」

「哦!那到底是什麼事?難不成是皇帝要來?」李桐開玩笑道。

「不、不、不!」張金搖了搖食指,「是龐家要嫁女兒!」

「去你的,嫁女兒就嫁女兒,有什麼好稀奇的?咱們這兒每過一陣子總會有

些喜事的。」李桐翻了個白眼,覺得張金太過大驚小敝。

「龐家女孩可是要嫁給王府的老太爺啊!」張金終于說出關鍵所在。

「什麼?!」李桐驚訝得連筷子落地都不知。「你是說村頭的王員外?」

「沒錯,正是王員外。」張金點點頭。

「天啊!哪個母親會如此狠心對待自己的女兒的?那王員外可是臭名遠播,

什麼壞事都干得出來,名副其實老不修一個啊!」

「听說他還玩出一身病來,連妓院里的姑娘都不願意招呼他呢!」張金附和

道。

「前年不是還有個婢女被他玩死了?」

「對,沒錯,你都不知道那阿花的娘哭得有多傷心,一整個月都還隱約听得

到門里傳出哭泣聲呢!」張金嘆息地搖了搖頭,「真是夠可憐了,不過是進府做

事,沒想到卻是一去不回。」

「那怎麼還有人願意嫁?」真有如此見錢眼開的娘親,連自己女兒的性命都

不要了?

「就因為不是親生的才舍得啊!」張金不屑的說。

「你方才說龐家……該不會是說那個寄人籬下的小甭女吧?」李桐立時作此

聯想。

「就是那個小甭女!」張金無奈地點點頭。「說起那小甭女也夠可憐了,從

小無父無母,又自小被人欺負到大,雖然寄宿在舅舅家,卻也是忙東忙西,做得

要死不活的還被嫌得一無是處,現在竟然又被迫嫁給王員外。」

「真有如此狠心的舅舅?竟然見死不救?還是夫妻倆狼狽為奸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老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龐家的一切都由吳氏作主,

她要是說一,老東絕不敢說二;她說往東,老東是絕不會往西的。唉……」看來

汝于歸真的是命中注定將沒命矣,沒人救得了了。

「這不是白白糟蹋了一個好姑娘?」李桐驚訝地問。

「唉!人家早在五年前就被糟蹋了。」似乎嫌劇情太過平淡,張金再度說出

驚人之一。

「此話怎講?」李桐疑惑的問道。

「你三年前才搬來,當然不知道當初震驚全村的大消息。話說當年,汝于歸

不過才十一歲,就被她狠心的舅媽出賣了。吳氏為了自家人的生活,竟然到那小

女孩獨。上山陪一名陌生男人過夜,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十一歲?!」李桐瞪大雙眼。那不就還是個孩子嗎?

「所以!汝于歸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吳氏也乘機用此借口將小甭女掃地出

門,說什麼怕汝于歸會孤老終生,為了她好便替她允了一門‘好’親事。」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李桐咋舌地下結論。

「心眼小嘛!當然容不下不是已出的汝于歸。」

「這一去,我看不用幾天,又要鬧出人命了。」李桐同情道。

「唉……可不是嗎?」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這些閑人也無能為力,只能搖頭興嘆了。

嘖嘖!這老兄又吃錯什麼藥了?

謝主恩憐憫地看著陷于桌面的瓷林碎片,同時為可憐的桌子和杯子哀悼。

奇怪,他老兄怎麼老愛拿杯子出氣?難不成上輩子和杯子結下了什麼深仇大

恨?

「老兄,飯吃得好好的,干嗎拿杯子出氣?」無視于魃血水直冒的手掌,

謝主恩繼續涼涼地說著,「而且杯子是用來盛水,可不是讓你拿來玩的。」他的

語氣像是在教訓幼稚小兒。

伸出手讓石遠處理傷口,魃順便向謝主恩丟去警告目光。

謝主恩理解的迅速捂住嘴巴,直搖著手訴說自己是多麼的合作,絕不會再多

舌,唯恐晚了一步,小命將休矣。看情況魃老兄心情正不好,他還是別自找苦

頭吃了。

魃在難得的寧靜中陷入沉思。

五年了嗎?似乎真有這麼久了……她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嗎?應該是改變了許

多吧?

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那大大的雙眼,眼珠子像是隨時都會掉出眼眶似的,或許

是太瘦的關系吧,魃猜測著。

早在那時,他就知道她的家人待她不好,只是沒想到竟會如此刻薄,連個小

孩都容不下,當真貧困至此?

疑惑的是,當年他不是又多給了三千兩?三千兩對富貴人家來說,雖然不過

是幾十日的支用,但對貧困家庭來說也可以花上數十年了。當初他就是希望她的

家人能對她好一點才會多給,怎麼現在竟又會被賣?

罷才那兩人高聲交談時,他並未多加理會,直到那人提起女孩兒獨自上山,

加上年紀符合,這才勾起他塵封已久的記憶。

那天一別後,他認為自己已夠仁至義盡,便不再追查她的消息,怎料今日又

听聞她過得並不好?

驀然發覺自己可能是間接加害她的人,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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