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約刁妻 第20頁

「等你冷靜下來,就算要我抱你我也會說不。」靳朔漠收緊雙臂,力道重得連自己都能感覺到手臂肌肉的拉扯。「安靜點。」

掙不開他,呂游只能挫敗地偎在他懷里,任由淡淡的雪茄混合香皂的味道籠罩自己。

明明是挑動她情緒、讓她像個瘋婆子般大吼大叫的男人,憑什麼又像情人一樣抱著她,以為這樣就能安撫她?

呸!是他哪壺不開提哪壺,逼得她走投無路,現在還裝出關心她的樣子,多虛偽!說什麼希望她過得自在輕松、希望她習慣他的存在,不過是謊話!一堆謊話說得比她還好听。

騙人、騙人!一切都是騙人的!

騙人的嗎?

在厚實得足以令人安心的摟抱里,激動怨懟的心不想停卻不由自主的,慢慢地、緩緩地逐漸安靜下來。

波濤洶涌中激起的泥沙,混濁了原本透明純淨的湖水,但接下來逐漸的風平浪靜,讓這些被卷起的泥沙慢慢沉澱再沉澱,緩緩還原最初的清澈,還原出最真實的自己。

映照在清澈湖面上的自己,仿佛經歷聖水的洗禮,洗去原本附在身上卸也卸不去的偽裝。

聖水的洗禮……

「啊!」她想到了!

沒料到她的回應會是一聲大叫,靳朔漠嚇了一跳。

「我知道我媽去哪里了!」說完,她拉著他往外走,心思迅速移轉到這件事上,也不曉得是故意逃避還是真的著急。

至于在辦公室等待上司的愛莉亞,已經沒有人記得還有這回事了。

第九章

在呂游說風是雨的任性發揮到淋灕盡致下,靳朔漠成了就近的受害者,一路開車南下直奔台南鄉鎮,並且依照她的指引左彎右轉,最後停在右側有條僅供步行的碎石道山路旁。

「你穿高跟鞋爬山?」跟著下車的靳朔漠提醒她注意自己腳上穿的是什麼,攤在眼前的又是什麼樣的路。

「這條路不長,一會兒就到了。」

拿她沒轍地聳聳肩,靳朔漠不禁好奇地問︰

「上面是什麼?」

「教堂。」走在前面的呂游頭也不回的說。「我出生的地方。」

「你出生的地方?」靳朔漠忍不住驚訝,瞪著前方的背影。

听出他語氣中的訝異,呂游回頭。「怎麼?有問題嗎?」

靳朔漠沒有回答,只是催促她繼續往前走,心里還是頗受沖擊。

在教堂出生,性格卻是有待爭議的惡劣,這是神給人類開的玩笑嗎?

如果是,未免大惡質。

驀地,一間屋子獨立在山腰,四周花團樹叢環繞的木屋逐漸落人眼中,站在門前的兩道人影止住他們兩人的腳步。

那兩個人是……「伯——」

「噓。」呂游及時捂住他的嘴,將他拉到一旁的樹叢躲著。「別出聲。」叮嚀後,她蹲低身接近在木屋門前小徑說話的兩人,直到隱隱約約能听見交談聲為止。

「你在做什麼?」跟著這樣做的靳朔漠啼笑皆非的低問。

「如果沒有遇上他、沒有我,我娘本來是要當修女的。」呂游一邊偷听兩人交談的內容,一邊說︰「她本來想跟她的教父一樣當神職人員。」

這樣的說法又令靳朔漠訝異。他和佟若夢談過,可以從談話中發現她的嫻靜慈祥;原本就疑惑呂游擁有這樣的母親,卻沒有遺傳到半點性情,現在又知道佟若夢曾有當神職人員的打算,他自然是訝異萬分。

計劃當修女的佟若夢就算放棄這個打算、想做普通的母親,這子女也應該受其燻陶,最起碼該像若謙那樣。

如此想來,靳朔漠覺得杜若謙反而更像佟若夢的親生兒子。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靳朔漠輕描淡寫帶過。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呂游和呂學謙父女倆見面會如此針鋒相對,像隔世仇人。

不單因為呂學謙花心風流的舉止,另外還得加上兩個人太過相似、互相看不對眼的加權原因。

她的個性完完全全遺傳自她父親,這一點不曉得她自己知不知道。

可是就他從杜若謙那里听來的消息,所有擺在台面上呂學謙的子女中,只有呂游從父姓,其他一律從母姓。

這一點又是為什麼?莫非——

「笨女人。」呂游沒來由低嗤這麼一句,拉回靳朔漠抓到一絲領悟,正準備深究下去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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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呂游注視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注意的兩位長輩已經不曉得因為什麼原因而彼此相擁。

「幾句好話就原諒他,簡直是侮辱女性同胞的智慧。」笨娘親!她噘起唇咕噥。

「不阻止?」「干我什麼事。」

呂游白了他一眼,轉身同樣是怕被人發現,探頭探腦的朝來時方向走,等到了轉彎處才恢復正常走路的姿態。

從來不曾偷偷模模做事的靳朔漠頭一次嘗到這滋味,卻不明白她為何來了又走,什麼都沒做。

照她的性格來推算,應該會沖上前去阻止母親這麼輕而易舉原諒花心的父親這件事才對。

「呂游。」走出碎石道回到山路,靳朔漠叫住她。

「干嘛?」停下腳步回頭,不滿意仍然明顯寫在呂游臉上。

「為什麼不阻止?」他問,「你應該知道這樣你媽還是會回到你爸身邊。」

「我知道。」

「那為什麼——」

「這是她選擇的。」呂游回頭繼續往前走。「她選擇離開,最後還是選擇回到他身邊,總歸一句話——孽緣。」

「或者你爸會因為這件事有所改變。」

「別傻了,要一個男人、尤其是有錢的男人,改變幾十年來花心風流的行徑,還不如去教一只狗說話。」

「在你眼里,男人的評價就這麼低?」這女人是故意忘記站在她眼前的男人也屬于「有錢的男人」嗎?

「這是人性吶,大哥。」呂游趴在車頂上,朝他笑眯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尤其那個人是他,牛牽到北京還是牛,根本沒指望。」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站出來帶走她?」靳朔獵取出車鑰匙,打開車門。

「我說過,那是她自己選擇的。」呂游坐進車,等他坐上駕駛座後才繼續道︰

「各人造業各人擔,尤其是感情事,更是別人無法插手的事。」選擇回到他身邊……呵,不愧是娘!當不成修女的原因是被魔鬼纏上,到頭來還是舍不得放下,選擇回去陪在魔鬼身邊。

女人,真是笨吶!只為了一段感情,甘心送上一生。

沒注意她片刻沉思的靳朔漠徑自開口︰「除了閃躲自己的感情問題外,你向來愛管別人的事,尤其是感情方面。」

她閃躲。「說話就說話,干嘛乘機諷刺人?閃躲也是應對方法的一種。」

「能把這種話說得理所當然,我也拿你沒轍。」他認了,無法放棄這份執著多年的感情,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強迫自己接受必須等她點頭願意面對感情,才能讓彼此關系有所進展的事實。

「有錢的男人很討厭吶,尤其是有錢又聰明,還長得能看的男人更是糟糕。」呂游沒頭沒尾的冒出這麼一句感嘆。

她在暗示什麼?靳朔漠側首看她。

「不開車嗎?」

「你討厭有錢、聰明、長相稱頭的男人?」

「我有這麼說嗎?」她裝傻。

靳朔漠嘆口氣,開車滑進山路。一雖然不了解女人,但我知道你們女人擇偶的三H原則——highsalary、highbackground、handsome。」

「呵……」呂游邊笑邊打開窗戶,任冬季冷涼的山風吹進溫暖的車里,逼走暖意。「你把我看成什麼?我根本不打算擇偶,也沒有什麼標不標準,噢呵呵呵……所以說有錢、聰明、長相還能看的男人很麻煩嘛,自以為這樣就能吸引所有的女人。喂,這算不算是你們男人的夜郎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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