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狐騙心 第11頁

無疑的,這樣是會好一點,最起碼苦的人只有他,而不是兩個人,只是一一他不能,他對黑街有份責任、有份依戀,那是他生長的地方,是他經歷生死與共的環境,就算時光流轉回當初,他心知肚明自己仍會做出讓兩人都痛苦的決定。

敝只怪宿千峰出的選擇題大刁鑽,兩端都是他難以決定的選項。

「不管有沒有用——」暴吼的沖動最末化成她頸間低嘆的熱氣,熨紅她細白的頸項。「暫時別動別掙扎,讓我感覺你,一下下也可以,讓我幻想你仍然屬于我,仍然屬于我……」

她不動,被他眷戀的口吻震懾得無法動彈。

他說過他不愛她的,但他的擁抱為何有著如此深刻的溫柔與思念?為什麼抱著她的手臂是這樣眷戀無比的溫存?為什麼他會瞅著一雙哀怨痛苦的眼看她?為什麼他會順從地接受她每一句刺耳的話?為什麼?

既然當初如此絕情掉頭離開,今日就不該用這麼溫柔的思念包裹她,如果他的絕情是假,當初怎會讓她面對全然陌生的商界獨自闖蕩?

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他,哪一個又是假象?

一個個疑問在她心里不斷不斷回響,激起心湖翻涌出一個個謎樣的漣漪一為什麼?

抓不住一點頭緒,身體被緊緊壓迫著令她呼吸困難,打亂她的思緒,時間與憎恨在此時沒有任何意義,即使經過無數個晝夜,他的懷抱依然是她最依戀的港灣,依然有扣住她心弦的魔力。

她想,想忘記一切!想拋開過去他帶給她的傷與痛,想好好藏在他懷中,躲進他的羽翼重新做回她單純任性的宿知秋。

「為什麼?當初你走得如此突然決絕,為什麼現在還要抱我?」她想知道,哪怕只是騙她也好,告訴她他依然愛她,當年只是一場誤會。只要這樣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解釋她會原諒他,會再相信他的,只要給她一個解釋。

「別問,什麼都別問。」有苦難言啊,就因為很清楚這個真實的答案會被她當作是故意分化她和宿千峰祖孫情的詭計,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說;他們的誤會已經夠深了,沒有必要再加上這一筆。

「難道我就不該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讓我明白為什麼當初你毫不猶豫地離開我,明明知道我不能沒有你卻還是——」她的話未完;全數融入他嘴里。

這是他的忘情、他的難以自制,忍不住低頭強行吸吮她的甜蜜。明知她會抗拒,而她的抗拒會讓他心痛,但他仍傻呼呼的像只明知會烈焰焚身仍撲向火源的飛蛾,想欺騙自己她仍是他的。

她不該出現,就算這些年他內心不停祈禱她有天會來到他面前她也不該出現,她的出現令他雀躍也令他痛苦,再見到她一一是的,成熟冷靜已成為她的特質,另一個更吸引他的地方︰但她的自毀容貌和她的存在卻同時殘酷的提醒他自己是個不守信諾的男人,只要一看見她,當年承諾不離開她的誓言便一次次浮現在腦海,苛責他不守誓言,告訴他眼前所愛的女子之所以出現是為了實現當年的立誓,取他的性命。

然而,如今她在他懷中啊!所思所念的她依然縴細的身軀此刻正在他臂彎圈起的世界中啊!這要他如何抑制自己擁有這份希冀已久的溫柔而不深深溫習她的一切?

唇舌探入她口中纏繞她的溫潤,听見她低喘的申吟讓他滿足地微笑,從離開之後便殘缺不全的心在此時有了短暫的補全。

如果這時候要他的命他心甘情願。纏綿間,他當真作如是想。與其死在她冷漠的目光下,他寧可死在擁有她的此刻。

嘗到濕咸的淚水,軒轅彌倏然一驚,溫熱的唇立刻離開她的,轉而舐去不知何時滑過她頰上的淚!心疼的目光落在顯眼的桃紅色傷疤,他的唇毫不遲疑壓了上去。

「不……」宿知秋試著抗拒,卻騙不了自己,多年來始終渴望的溫柔重新圍繞著她,要她如何抵抗?原以為他會就此鄙視她就像其他男人一樣,但他不,反而如此珍惜地吻著她,一如以往,讓她覺得自已被保護、被呵惜著。

「別哭,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他低喃,聲音里有著心疼的暗啞。

他……到底愛她不愛?為何不肯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寧可讓她恨他?

然而一聲「小姐」的輕喚,撕裂這一層柔情的夢幻紗罩,將兩人拉回現今的時空。

「您該回去了。」殘月冰冷更甚于主子的聲音刻意在這時候揚起,提醒主子再過不久老爺子會來電與她聯絡詢問近況,她該回去等電話了。

背對殘月,她點頭,在軒轅彌懷中拭干眼角未流出的淚,深吸口氣,毫不遲疑推開他,轉身面對部屬。

也幸虧是殘月出現,只有這名部屬的眼神不會因為任何事有所變動,若是曉風,恐怕又會在她面前東說一句西說一句惹得她心煩。

「知秋!」軒轅彌伸手想再拉住她,被殘月一記手刀揮開,居中阻擋。

「你沒有資格踫小姐。」冷冷的嗓音殘酷地告知這項事實。這就是殘月,永遠說話都不看對象也不留情面。

一句沒有資格成功打斷他留住她的欲念,手垂落在身側,他呆然看她背對自己漸行漸遠,清楚听見她留下的決裂訊息——

「不會再有了,軒轅彌;就算你想給我一個解釋,這機會也不會再有了。」

不會再有了……

因為這機會是他自願讓它錯身而過。

☆☆☆

帝氏大樓爆炸!

這一則消息震驚台灣商界,前一陣子有關帝氏財團遭人以威脅信威脅不得介人電子業市場的傳聞在近個把月的時間後銷聲匿跡,原以為是太平無事了,誰想得到這是凶嫌故意放慢動作讓帝氏財團漸失戒心,一個月後竟讓這個威脅成真!

帝氏財團受波及的員工名單尚未出爐,但副總裁重傷的消息已不腔而走,震撼商界,也造成帝氏財團投資的企業股價下跌。

為此,第二順位接班人的軒轅彌在暗地忙得是焦頭爛額,而黑街方面亦開始在帝氏大樓警戒和追查凶嫌的工作。

然而在此時,棘手的事似乎是有一就有二,印證著「禍不單行」這句話。

一通國際長途電話打進軒轅彌辦公室里的專線,截斷他滿腦子如何挽救帝氏危機的思索。

「是您?」軒轅彌听見曾經熟悉的聲音,訝異出聲。

四年後接到宿千峰的電話,說不驚訝是騙人的;但對于這位老者,他有的是更深刻的憎惡,他恨死這老狐狸帶給他這種被迫成形的痛苦,尤其這痛苦之所以存在是因為該死的救命之恩!

「我和您已經沒有任何瓜葛,該還的早已還清。」這頭的他,聲調冷冷,完全不把宿千峰當一回事。

(是沒錯,但是你欠知秋的呢?)電話線那頭遠在法國普羅旺斯療養的宿千峰已過八旬高齡,說話聲調依然中氣十足。

「那是我跟她的事,用不著您插手。」格外的客氣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示。「我不想跟您有任何交涉,如果不介意。我還有事待辦。」

(我的寶貝孫女生命有危險。)宿千峰在他掛上電話之前飛快說出關鍵字句,成功停止軒轅彌斷線的動作。

「什麼意思?」話筒重新靠在耳畔,軒轅彌皺緊眉頭等待下文。

(就像當年你入主千峰集團有人暗中跟你作對一樣,知秋目前也有這問題存在,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不會想把千峰集團的根據地移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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