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戀影 第8頁

「不要動啦。」Shadow齜牙低叫。「沒事動來動去像條蟲干嘛。」

他像蟲!「小泵娘,凡事不要太過分。」也不想想現在兩人是什麼處境還想找架吵。「讓我站得舒服點也好想個辦法。」

「站得舒服跟想辦法有什麼關系。」腳步聲愈來愈近了,糟糕,如果讓警衛發現,那媽媽的模特兒生涯——想到明天頭條寫著「名模特兒莉亞的女兒是小偷」。「名模特兒莉亞的經紀人監守自盜」等等標題她就頭痛,不該來等他的,她後悔構思那件必須有他才能實踐的計畫。「快想辦法!」

「真強人所難。」歐陽委屈叫道。「也不想想是誰害我忘了這里有防盜設備。」不能再拖了,愈晚只怕連警察都來了,到時就真的逃不出去了,他可不想上社會新聞版的頭條。

「快想!」

「想就想。」十指交握,他仰頭應她的命令不甘願地開始想起逃月兌辦法。

「喂……」

怎麼逃呢?她又不像他能爬上爬下,帶著她這個拖油瓶要怎麼逃呢?

「喂……」

要他一個人對付所有的警衛實在太難為他了,二、三十個哩,就算他再怎麼能打也打不了這麼多人……

「喂!」

「小聲點。」他低頭警告她。「沒看到我在想辦法嗎?」

「你想辦法需要抱著我嗎?」她雙手指向兩邊環住自己腰部的手臂,火辣的眼神控訴他趁火打劫。

垂下眼,視線先後落在自已的手,呃……他只不過是手指頭交握而已。

「還不松手。」她嘶聲道,臉早已漲紅像顆蕃茄,偏偏他壓根兒像沒听見她說的話似的,千指仍在她身後交握得死緊。「喂!你——」

「安靜,看著我的眼。」難得的命令句,讓她賭氣抬頭瞪他憑什命令她。

這一瞪,孰料會瞪失她的心神,氣呼呼的眼在一片詭譎妖冶的淡紫中柔化,像吃了安眠藥似的,奇怪——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好累,眼皮逐漸沉重……

「乖乖睡,到家後我會叫你,嗯。」迷幻紫瞳的主人放柔的嗓音舒服得像輕拂在臉上的絲絨薄紗,加深她眼皮的重量,讓她愈來愈合上眼,只剩一絲憂患意識強撐著不入睡,雖然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麼緊急的時刻會想睡覺。

「不行……有警衛……人員……」

溫熱的掌心捂上她沉垂的眼皮順勢替她壓止迫使她合眼,輕哄道︰「乖乖睡,一切有我。」

好溫暖……呼……漸漸沉緩的呼聲告知催眠已成的事實。

歐陽這會兒才放心地將她打橫抱在懷里,逃命去也!

當她一睜開眼,看見的便是閃動黑色光澤的天花板,倏地坐起身,轉頭四處看,怎麼都是同樣泛起黑色烏亮光澤的牆壁。

「睡得好嗎?」笑容可掬的歐揚捧了杯熱可可走向她。「喝杯可可。」

她皺眉。「我不是小孩子。」

「美國規定未滿二十歲禁止喝酒。」他抬起她的手,掌心朝上,將熱可可放在她掌心溫熱著。「喝。」

Shadow抿緊唇,在他的命令下敗北,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之前還那麼無視于他說任何一句話,現在卻——她垂下眼瞼,凝視手中頻頻冒熱氣的可可有股暖流由心底直涌上心頭,記憶中被人這麼照顧似乎是久以前的事了……

「我又不會下毒。」歐陽翻了翻白眼。「用不著防我防得這麼重。」

「對一個想偷暗夜撒旦的人不防行嗎?」她啜了一口熱可可——好好喝,又香又甜的滋味讓她不自覺舒服連睡夢中都緊皺的眉頭。

「好喝吧。」只顧著閱讀她表情的歐陽頗自信地說著,壓根兒沒听進她說的話。

「我怎麼會睡著?」睡下前明明還在擔心會不會被警衛人員發現,可是——這種情況下她怎麼睡得著?

「這要問你羅?我不想到辦法你就已經趴在我胸前呼呼大睡,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睡著。」幸好,歐陽暗自慶幸催眠唯一的好處是對方不會察覺。

「是嗎?」她質疑,「我總覺得事有蹊蹺。」她若有所思地向他。

「可可好喝嗎?」她的懷疑分明沒進他耳朵里。

又不把她的話听進去。迎視原本面貌的他,Shadow的憤怒最後變成嘆息。「為什麼要偷暗夜撒旦?」

「喜歡喝嗎?」歐陽仍然恍若未聞,拿過她掌心已空的杯子,轉身欲為她再泡一杯。

「歐陽。」雙手撐在唯一純白色的大床上,Shadow叫住他。「我要答案。」

「知道答案對你並不一定是好事。」停下沖泡的動作回頭,紫眸蒙上一層無可奈何的陰影。「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你缺錢?」她開始猜測。

「不,我有錢得很。」偽造高手會缺錢?呵,天曉得有多少人等著他幫他們偽造護照偷渡出入境。

「某人雇用你?」她又猜。

「沒人請得我。」

「為名?」

「偷它能得什麼名?」重新交給她一杯可可,這回她連想都不想地接下,這倒令他舒了眉。「更何況我沒有要偷它的意思。」

「那你半夜在展覽場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半夜三更你在展覽場做什麼?」

「等你。」小心翼翼啜口可可,她毫不考慮地回答。

歐陽只覺好笑。「你又怎麼知道我會出現?」

她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你設法認識我卻不是為了當模特兒,認識莉亞也不為藉由她打開知名度或得到她的人——除去名這個誘因,剩下的應該是利這個字,而我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你來偷取,那麼你的目標應該是放在莉亞身上。所以,除了暗夜撒旦我想不到其它東西,事實上我已經在那里等你三天了。」

這一點也不好笑。揚起的唇角垮了下來,著實不解她對人性黑暗面的想象是為了什麼。「我不是因為這樣才設法認識你和莉亞。」

他的話只引來她細肩一聳,提出質疑︰「那麼你為何出現在展覽會場?」

「我……」他啞口無言,當時的情況被人說成偷竊實在也無法反駁什麼,而且——在還沒更認識她之前他是做此打算沒錯。

正因如此,他實在找不到什麼話來辯駁她的質疑。

「我幫你。」兩杯熱可可下肚,溫熱的暖意自胃底竄升,臉頰緋紅而不自知,但精神的確好多了。「咦?」紫眸滿滿寫著「為什麼」三個大字,怎麼想也不知道她口中出此言的原因。

「我不會告訴你原因。」不用他問,她直接說道。

「但是——」

「你是小偷,我是內賊,外呼內應不是最好得手的嗎?」

「我不是小偷!」這下慘了,就算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我只是想看那件首飾而已!」

「想看等展覽會場開放一樣可以看,所以你是小偷。」駁回自白,她還是將他當成一名小偷,一名有錢的小偷。

「我不是!」歐陽跺腳迭聲吼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繞著他銀白色的長發把玩著,待他因這個舉動而靜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很冷然地告訴他︰「你是。」

「我——」

「為什麼是這個模樣!」她打斷他的辯駁,一雙藍眸迷在他白潔的銀光中舍不得收回,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口︰「銀發紫眸,這世上還有跟你一樣的人存在嗎?」

「……沒有。」遲疑了好久,他低首看她凝視自己頭發的模樣,突然覺得幸福,她是除了黑街同伴之外,唯一一個能接受他這模樣的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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