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縱情 第13頁

他愈想愈可疑,揚起的眉挑得愈高,緊皺的眉也鎖得更緊,表情也就更奇怪了。

「李杰,你讓我心里發毛了。」端木賜雙手環胸,等著他那古怪的表回復正常。「別讓我以為我的助手有神經不協調的病癥。」

「你記得她的名字。」

「只要我想記,誰都可以記得起來。」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嘖,大驚小敝。「

「可是你向來只記太後和女性員工的名字。」

「多記一個會怎麼樣。」端木賜習慣性地從西裝外套暗袋里拿出紙動手摺了起來,半吼︰「你吵死了!」

「有什麼好生氣的?」他問,看見端木賜手中的紙已漸漸呈現百合的模樣。轉了轉眼珠,他了然于心。「我懂了。」

「你懂什麼?」不安的心緒首次出現在向來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的霸道君王臉上,一抹被人看透似的困窘讓端木賜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知己般的朋友。

李杰嘆了口氣。「這時候再逞強就不好玩了。」他順手拿起紙百合晃在端木賜面前,免得它葬身在這位心虛的君王掌上成了一團廢紙,「記不記得當初在美國留學時,你看見潔妮時的花?」潔妮,一個美得像是火紅玫瑰的年輕女孩,只可惜早已有所屬,後來更成為讓端木賜失戀的頭號偉大女性。

「你想說什麼?」怎麼突然提到她?端木賜瞅著好友,不懂他干嘛提起陳年往事。

李杰突然賊溜一笑,頭一回發現和他從學生時代就相識的好處。「那時候你摺了朵玫瑰花。」

***可惡的李杰!他真應該讓他打包走路回家吃自己的。

按照手上的地址地開車來到熱鬧的西區附近,卻因為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還找不到符合的地址,于是決定停車親自下來找。

一邊問人一邊找,終于讓他找到目的地,只是天,這比當初他自費留學住的青年宿舍還糟!

端木賜抬頭看著眼前這幢應該有十來年歷史的公寓,據資料上報告,這幢建築物前身是一家小賓館,後來改成個人小套房分租。

仁立在建築物前許久,端木賜怎麼想都找不到理由踏進里頭找她。

「姐姐,我們快到家了。」似曾相識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端木賜迅速轉身,就見部司棋正牽著一名看來約十七、八歲的少女往這邊走來。

他飛快閃進陰暗的死角處,訝然看著一身便裝牛仔褲的韶司棋漾著寵溺的笑容,聆听少女顯得較年齡幼稚許多的談話內容。

那個女孩好像——「佟阿姨的家好大好漂亮,司琴好喜歡那個地方。」

「是嗎?」韶司棋伸手撥撩妹妹散亂到頰邊的長發,「那麼,司琴下次還要去嗎?」

「嗯。」單純的小臉上有著因興奮而泛起的緋暈,紅通通的像顆隻果。「司琴下次還要去。」

「好,那後天我再帶司琴去找格阿姨好不好?」佟丹莉——端木賜的母親,是她某天趁空檔帶司琴出去玩遇見的貴婦人,也算是有緣,誰想得到單純的司琴竟會在她轉身買東西的時候沖到馬路上扶起被人推倒在路上的佟丹莉,更因此讓佟丹莉免于被高速行駛的機車撞上的慘劇。

直嚷著救命之恩無以回報的佟丹莉于是熱情地拉著她們進座車直上陽明山,才一個下午,她這個一向怕生的妹妹和佟丹莉就建立了友誼,三天兩頭吵著她帶她上陽明山找佟丹莉。

雖然覺得不妥,但是佟丹莉的熱情友善的確讓司琴開始不怕生,再加上她工作愈來愈繁忙,無法顧及妹妹的起居,有時也會直接到她家拜訪並托她代為照顧,而佟丹莉也從不拒絕;于是,一大一小就這麼熟了起來,才造成今天司琴將佟丹莉視為第二個親人的局面。唉,不知道是好是壞……

「萬歲——」韶司琴興高采烈地停在原地拍手轉圈,然後一把抱住韶司棋,也拉回她游走的思緒。「司琴最喜歡姐姐,姐姐最棒了!」萬歲!又可以去阿姨家漂亮的花園玩了,好棒哦!

指尖點上妹妹的小鼻尖,韶司棋煞有其事地開出條件︰「不過,司琴要乖乖听話才行。」

「一定听話。」韶司琴搶下兩人剛才采買的成果。「司琴會幫姐姐提東西。」說完,她一蹦一跳往家門半跑半走。

韶司棋無可奈何地搖了頭,望著她一蹦一跳。天真快樂的背影輕笑一聲,也加快腳步跟上興奮過頭的妹妹。

所有的對話和表情,盡人躲在暗處沒被發現的端木賜耳里、眼里。

那個小泵娘是那天他奉旨回家被母親逼婚不久後在家里看到的少女……難怪會覺得眼熟,原來她和韶司棋是姐妹。

「這個世界真小……」這種巧合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待兩姐妹的身影進入公寓不復見後,他才自藏身處走出來。

「不是想使壞,而是為了生活、為了保護自己才不得不這麼做。」視線梭巡過周圍景物一圈,他低喃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

雙手不自覺又動了起來,不知何時拿出的白紙在幾秒之後又變成一朵潔淨的百合。端木賜低頭看著自己手掌上的東西,又想起李杰的調侃。

看來——他得回家去向母後請安了。

離去前,他將紙百合投入韶司棋的信箱。***接到佣人打來的內線通知後,佟丹莉踩著優雅的步伐下樓。當看見大刺刺半癱在客廳沙發上的獨子,她除了訝異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最後,她越過客廳,走向通往花圃的落地窗,隔著透明玻璃望著天空。

「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天是不是下了紅雨,還是太陽從西方出來。」佟丹莉鄭重地道︰「我以為我看到我那老是窩在公司宿舍不回家,一年難得看到幾眼的不肖兒呢?」

听見躲在開放式飯廳的佣人竊笑的聲在,端木賜翻了白眼接下意料中的調侃,立刻開門見山直述來意︰「我找你有事。」

「喔?」

「你認識韶司棋?」

「司棋?」怪怪,他這兒子打哪來的消息。

「你怎麼知道?」

丙然認識!「那她妹妹韶司琴你也認識了?」

「上次你見到的就是可愛的小琴啊!」想起後來司琴直嚷「那個大哥哥好有趣」等等的童語,佟丹莉臉上的笑容便加深許多。

「你怎麼認識她們的?」

「等等。」佟丹莉揚手暫停兒子一連串的發問,疑惑地看著他。「曾幾何時你娘親的交友狀況要你插手來著,兒子,你該不會想管為娘的我的事吧?」

「誰要管你的事。」端木賜一哼,別開母親審視的眼神。

「那——你問這麼多干嘛?」哼,有事找她還對她發脾氣?真不知道這鴨霸的個性是遺傳到誰。

「媽!」都幾十歲的人還這麼任性!端木賜氣在心里,但有求于娘,沒法子發泄。

唷,這樣就生氣了呀?搖搖頭她對兒子這副脾氣實在沒轍。

「如果不是她們,你娘我早就上了社會頭條——名影星佟丹莉慘死車輪下然後掛上音容宛在的布簾,而你就得效法孝女白琴,高唱牽魂歌了,笨兒子。」

「你還活著。」端木賜聳聳肩,听見這消息並沒多大震憾。

「你這是什麼兒子!」想她告訴丈夫的時候他那一臉的擔心焦慮,甚至拉她住院觀察好幾天不讓她出門的窩心,這兒子未免顯得冷血無情。「為娘的身歷險境,你竟然像沒事人一樣!」

「你還活著不是嗎?沒缺條胳臂也沒少條腿,精神還這麼充沛,放心,多活個幾百年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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