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縱情 第26頁

韶司棋仰首轉動酸疼的頸子,意外發現今天的夜空著貫清朗,讓她忍不住停下腳步。

「好漂亮。」

「什麼?」走在前頭的端木賜聞聲停下,轉身看她。

她指指天上。「今晚的天空很漂亮。」

端木賜跟著抬頭向上望。拉長著脖子笑道︰「在台北盆地是很難得的事。」

「嗯。」她贊同地應聲。

「走。」他拉起她的手,一臉興奮的像個正要去玩冒險游戲的孩子。

「走去哪?」被他拉著半走半跑,韶司棋還不太能習慣他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的個性。

「去了就知道。」回頭朝她眨了眨眼,他拉著她往空曠無人的停車場跑。

離停車場只差幾步路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擋在他們面前,大喝一聲站住。

端木賜將她護在身後。防備性問︰「你是誰?擋在這做什麼?」

「我來救人。」頭戴鴨舌帽,身穿襯衫牛仔褲和球鞋的男人拉了拉帽子,非常戲劇性地抬頭。「我來救被囚禁在你魔掌中可憐的司棋。」

司棋?端木賜側首往後微傾,低問︰「你認識他?」

韶司棋立刻搖頭。「我不認識。」

「還是你伯父派來的?」那老家伙,因為聚眾吸毒被送進牢里還不安分當他的犯人。

「我不知道。」仔細看著擋在他們前頭男人的模樣,她努力回想,就是不記得見過這個人。

但是……

「可憐的司棋,被迫在這種男人的手下工作,我想你過得一定很辛苦,每天每天重復在電視上強顏歡笑,看得我好心痛,所以我來救你,為了讓你自由,為了讓如——」

「你在說什麼?」端木賜幾乎是嘆息出聲。這種極度崇拜偶像導致精神有問題的歌迷他見多了,不過與現實月兌節到這種程度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些話……好熟,好像在哪里听——不,是見過……在端木賜身後的韶司棋仍努力抓出記憶。

「放開她,讓她自由!否則我要你好看!」

啊!「是他。」她想起來了。

「誰?」端木賜一邊注意怪異男子的舉動,一邊分心听她說話。

「那一連串奇怪的信件就是他寫的。」

那說——「喂,是你殺雞丟在箱子里寄給我們的?」

「嘻!嚇到了嗎?」男人自顧自的笑起來。

「很害怕嗎?哈哈哈……」

丙然是他!「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端木賜一邊說,一邊卷起衣袖,主動靠近他。「就是你三天兩頭寄一些無聊的信,甚至寄死雞嚇唬人?」

「怎麼樣?就是我,呵呵……你這個欺負司棋的惡魔!」隨著端木賜的逼近,男人節節後退。

惡魔?「如果我是惡魔,敢問閣下又是哪根蔥?」

「我是正義的使者,是司棋的情人。」男子抬高下巴,神氣巴拉地介紹自己。情人?正義使者?

「你以為將內褲外穿就可以飛上天了?」蠢蛋!

「你不要看不起我!我、我告訴你,我一拳就可以把你解決掉。把你打扁在地……」話還未說完,端木賜飛快襲來的一拳已經將他打得跌坐在地。

「被解決的是你自己吧。」端木賜吹吹有點因用力過度而發熱的拳頭,緩緩靠近。

「不要過來!」男人狼狽地站起來,從懷里抽出銀亮閃爍的短刃在身前揮舞。「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

「你就怎樣?」

「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死給他看?這是什麼話?端木賜回頭,好氣又好笑地朝部司棋道︰「一般人都是說我就給你好看吧?」

韶司棋被他的話逗笑,也在一旁捂著嘴直笑。

耙看不起他!他敢看不起他!就連司棋也被他帶壞看不起他!

「我殺了你,」怒吼出口,男人沖向背對他的端木賜。

「賜!」同一時間,韶司棋驚呼出口。

端木賜轉身,正面迎上男子緊握腰側直捅向他的刀鋒。

「不要——」

端木賜退了步,緩住男人的沖勢,一拳毫不留情轟上他肋骨與胃之間,非常有效地將他打昏在地,自己也跟著倒地。

「賜……賜……不要,這不是真的。」看著他倒地,她竟雙腿發軟,無力走到他身邊。「不要……這不是真的……」

端木賜低頭看看自己被瘋子攻擊的下場,不由得苦笑,果然不該偷懶不去練拳的,看看哪,真是淒慘。花盡她所有能支撐的力氣,她緩緩走到他身邊,視線已被淚水模糊,瑩瑩潤光中只剩一個背對自己坐在地上喘息的黑影。

「不要……」不要是這種結果,她不要他受傷……不要呀——端木賜抬頭看著她,訝然瞧見她的眼淚。「怎麼哭了呢?」

她緊咬著唇,二話不說蹲身抱住他。「我愛你!所以不要離開我……我不準你離開我……听見沒有!」

反手抱住她,他感動莫名。「我以為要再等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听見你親口說愛我。」

「我愛你,所以別離開我,千萬別——」韶司祺倏地一頓,一雙美目眨呀眨的,眨下一串串淚水才讓視線清晰了些。

「怎不說下去?」難得她主動對他表白,怎麼突然間中斷了。

看回他臉上——傷口呢?血呢?他不是受傷不支倒地嗎?

「怎麼了?」

「你的傷——」

「傷?」端木賜低頭看自己身子,一臉茫然。

「我哪有什麼傷?」

「那你坐在地上——」

「我重心不穩才倒在地上,唉,最近要抽個時間練練拳了。」他拉起被一刀割破的西裝外套給她看。「你看,要是以前的我才不會這麼狼狽,被這種人割破衣服。」

邦……割破衣服?「就只是……割破衣服?」只有這樣?

「這種人沒什麼好怕的。」端木賜哼哼直笑,輕蔑地斜月兌到現在還倒地未醒的男人。

韶司棋整個人像虛月兌了一樣癱坐在地上,止住的淚又撲籟籟落下。

「別哭了,又不是多可怕的事,瞧你哭成這德行。」

「你欺負人還不準我哭!」粉拳毫無道理直往他身上落,韶司棋垂首猛掉淚,拳頭也拼命往他身上槌。

「我……」他何時欺負她了?

莫名接下如雨點般的粉拳,端木賜好生疑惑,看了看倒在一邊的瘋子,視線掃過掉在他腳邊的刀,再回到她失態落淚的表現,然後——他明白了。

「你以為我受傷?」他驚喜地大喊,長臂一伸,攬她入懷牢牢抱住。「你擔心我,你以為我被他刺傷,」所以失態地表白對他的感情!

「哈哈哈……」原來想听見她說愛他就這麼簡單啊!

☆☆☆雖然中途跳出個烏龍瘋子襲擊事件,但端木賜此刻的心情大好,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一直困窘得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板著臉的韶司棋。

「怎麼,不喜歡這里?」

她搖頭。從沒在夜晚到海邊看海的她,說不喜歡這樣特別的嘗試是騙人的。

「還在介意剛才的事?」

「我以為我真的會失去你。」事實上,沖動地將自己的感情一古腦兒說出口後她覺得無比輕松,只是不知道怎面對將這些話听在耳里的他,所以一直開心不起來,而且只要一想起那個瘋子拿刀沖向他的瞬間,那種噬人的恐懼就讓她心有余悸,到現在還有點發抖。

為她披上外套便抱住她不放,他在她耳邊低語︰「所以才急著讓我知道你愛我。」

「嗯!」

「我說啊——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睡覺,三分之一在工作,只有另外的三分之一是為自己而活;而其中,又有四分之一的時間花在後悔上,所以,你算算,一個人真正為自己活而不後悔的時間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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