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炎炙吻 第27頁

自從那件事落幕之後,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確定他的存在,確定他在她身邊。

「又怎麼了?」

「嘿嘿……嘿嘿嘿……」羅飛羽笑眯了一雙眼,賊溜溜地看他。

「不要笑成這樣。」他推了她一下。「好像賊。」

很難得的,她沒跟他爭論,只是維持賊溜溜的表情朝他直笑。

「你想跟我說什麼?」宇文律追問,勉強自己滿足她技術之差的吊胃口手法。

「我告訴你你哦,我找到答案了!」本來打算給他驚喜,要在自己生日的時候才說,但是把事情悶在心里對她來說實在很難受,能悶上這些天已經實屬不易,最後還是失敗,只想趕快告訴他!「我愛你!我找到答案了——宇文律,我愛你!」

毫無預警的告白震傻了他,久久之後才皺眉失笑︰「你就連說這句話都很冒失。」

「習慣就好。」似乎被他傳染,她也開始用起這個句子來了。「反正有你在,我的冒失是改不了的,習慣就好啊。」

「我突然發現,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他要她習慣他的存在,他的摟抱、他的吻,為的是讓她一旦養成習慣,便很難不去在乎他;他要一步步蠶食鯨吞她的感情,讓她在意他直到愛上他為止。

不料先愛上的人卻是他,先習慣她的存在、她的冒失,她的沖動,以及她的一切。也幸虧付出的一切沒有白費,以為將失去的幸福如今又重新得回,而且——更加幸福。

因為這次不是自己一廂情願,付出的已得到令人滿意的結果。

「我終于等到你的答案了。」他以為會等上好幾年的。「你總算離開恐龍的世界,回到人類的領域來了。」

「什麼嘛!講得這麼難听。」被比喻成恐龍,雖然是事實,听起來還是很令人刺耳。「早知道就再讓你等上一段時間。」

「先悶壞的恐怕是你而不是我。」不愧是最了解她的宇文律,熟知她藏不住話的性子。「怎麼這麼快就找到答案了?」

「感謝學長吧!」羅飛羽抬高下巴,驕傲得有如不可一世的孔雀。天曉得要不是有人提點,她可真的會應了宇文律的話,得花個兩三年的時間去想通。

宇文律原本樂不可支的笑臉,在听見她提起的人時立刻沉了下來。

「是他點醒我,讓我明白自己對你的感覺,所以——宇文?」推推不知從何時起開始神游的宇文律,又出聲喚他︰「宇文?」

回過神的宇文律閃了下浮動的眼神,再揚起笑已顯得有絲牽強。

「怎麼了?你看起來怪怪的。」額頭貼上他的,藉此量量他的體溫。「沒有發燒啊。」

「我沒事。」

「哦。」羅飛羽放心地點點頭,繼續說起洪行德如何、點醒她的經過。

當然,宇文律是听得心頭沉甸甸的,有好幾次被她埋怨不專心。

「所以羅,全部的事情就是這樣。」費了好大功夫,她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可是好奇怪——」

「什麼?」

「我記得東西才吃到一半,就覺得眼皮好重,忍不住閉了一下,等我睜開眼楮的時候,你就在我的房間,這是怎麼回事?」

「也許你迷糊到連怎麼回家都忘了。」這個藉口應該可以拿來當作解釋吧,他想。事實上,效果好極了。

「原來是這樣啊!」輕敲自己腦袋一記,她朝他眨眨眼。「我迷糊的毛病愈來愈嚴重了,怎麼辦?」

「我已經習慣了。」宇文律似嘆息、又似調侃地說︰「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隨時為你善後。」

「謝謝。」羅飛羽坦率地道謝。「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缺點,但是我會努力改進,只希望你不要因為受不了我的缺點討厭我好嗎?」

「我不會討厭你,永遠不會。」

「但是……」

見她咬了下唇好幾次,那表情明白告訴他,她有話還想說但又不敢說。

「如果有話想說,就說,不管是什麼話,我都會听你說。」

「我……我都說那句話了,你呢?」

「啊?」

「我說‘我愛你’了,你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黑溜溜的大眼眨動「拜托拜托」的渴求,直勾勾地盯住他不放。

「呃……」宇文律回以一陣愕然,沒想到她會要求他說這句話。

「說嘛、說嘛!我想听你說,只要一次就好。」

這時候就見一張美麗的臉微微泛起醉人的淡紅,看傻了羅飛羽,當下忘記先前自己的要求。

他……臉紅得好漂亮!哪有人可以臉紅得這麼漂亮的?太不可思議了!

「有、有什麼好說的!」宇文律難得有困窘的時候,只是最幸運能看見的人,目前正被他淡紅的麗顏震呆,錯失扳倒他一城的機會。

「你好美……」失神之下,口沒遮攔講出宇文律最忌諱的字眼,她立刻听見一聲獅吼。

「羅飛羽!」氣煞的神情是那種想砸東西、想扁人,又必須壓下這股沖動的矛盾交集。

「對不起啦!」誤踩地雷的她連忙道歉求饒。「我不要你說了,就我說好不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只要你不生我的氣。」

「你……噗!哈哈、哈哈哈……」圈住她靠在自己胸前,他拿她沒轍,只有投以大笑。「看來你已經找到一個能讓我息怒的好方法。」

有嗎?她疑惑地皺起眉頭,挺直身子問他︰「什麼方法?」

「你真不是普通的笨哪!」

「我是不聰明嘛。」他以為她願意笨啊,真是——靈光一轉,她想到什麼似的朝他嘿嘿直笑,這一次也總不能笑她笨了吧!

「笑什麼?」她的笑讓宇文律一陣頭皮發麻。

「雖然我不怎麼聰明,做事又沖動、冒失,可是,你不就愛這樣的我嗎?」

「我……」啞口無言,宇文律睜大漂亮的眼,只能看懷里的她以大笑來迎接生平第一次的勝利。

「喂。」他拍拍她的肩膀,一手托腮,懶懶地呼喚興高采烈的她。

「什麼事?」她一臉得意的神色。

「你其實可以不用留著皮夾里那張護貝剪報。」

「什麼意思?」得意被疑惑取代,淺麥色的臉蛋寫了個大問號。

「不管你想要幾張,來找我就可以了,看是要放大、還是縮小,我都可以借你底片去沖洗。」

「你……你的意思是……」不會吧!難道他就是……

宇文律回她迷人一笑,搬出最後王牌說︰「你可以用你那顆不小心變聰明的腦袋瓜想想,要怎麼說服我收你作學生,教你最想學的攝影技巧。」

「啊!」真的是他!羅飛羽嚇得不知要作何反應,大開的嘴可以塞下一顆完整的隻果。

宇文律好心幫她合上有月兌臼危險的下巴,依然笑得迷人,又帶點邪氣地提醒她︰

「我可是很會記仇的人哦,想想要怎麼讓我不計前嫌收你為徒吧,聰明的女人。」

「啊!」

怎麼會這樣!

尾聲

迷迷蒙蒙的細雨應景地自天幕落下,在才剛埋入棺木不久的新墳前,站了一位擁有出眾相貌,讓人一眼看見會誤以為是月兌俗美女的男子,身著一襲風衣擋住雨勢,卻無可避免細雨沾濕黑發。

彎身放下抱在手臂上的一束白百合,男子站立原地一會兒,轉到隔壁的舊墳,同樣在墳前放了束白百合,靜默一會兒,轉身離去。

而身後較他高大的黑影擋住他的去路。

「你承認自己是洪家人。」

「不。」風衣男子搖頭,堅決否認。「我永遠是黑街人,與你、與洪家,永遠不相干。」

「若是這樣,你不會來祭拜雙親。」

「黑街人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只是在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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