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惡魔 第6頁

「他真的該死嗎?」有關柏仲的資料她也略有所聞,但那樣的男人會是不守信諾的人嗎?黑道傳聞的十三太保皆以道義著稱,如果不守信諾又如何能被冠上「道義」兩字?

對于當年柏仲對潼恩的背信她始終存有疑慮。

「別再企圖改變我的決定。」壓低的聲音帶有警告意味,但這明顯的警告卻含有一絲不顯著也不尋常的遲疑,仿佛對于自己始終堅持的決定也有著微弱的遲疑,但潼恩自己似乎沒有發現到這一點。

不過,心細如絲的陰奪魂發現到了。所以她勾起唇角輕笑,只是這在好友看來卻成了沒有道理的微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有一點點的改變總比完全不變來得好,既然如此,和潼恩為了柏仲的事再起爭執是可預見的事。為免潼恩追根究底的精神又起,她立刻轉移話題︰「回去後想喝什麼茶?」

潼恩側頭想了下,神情難得放松,像個被母親詢問晚飯想吃什麼的天真孩子。

一會兒後她才說︰「薄荷吧。」帶有涼性的薄荷也許能幫她降降心中遲遲未消的高溫熾熱,方才與他的對峙實在讓她大動肝火。

「好的。」她在街道中加速騁馳。

至于之前南宮適強迫她出面說明的約定——她打從一開始就決定讓他當一只被放逐的鴿子。

只要別應邀前去,她和他的事,應該就此告一個段落了吧!她這麼想著。

但命運似乎不光只嘲笑說「絕對」一詞的人,就連說「就此」這兩個字的人它也似乎不放過。陰奪魂仍是被捉弄的對象。

(因為這樣,所以我讓她暫住家里,其他的就交給你了——)

南宮適挑起雙眉看著門前的女子,一手抱胸、一手拿著行動電話貼在耳邊听進那廂柏仲的聲音,薄唇朝她勾起「命運真會捉弄人」這種嘲諷意味濃厚的訕笑。

提著小行李站在門前的陰奪魂則是一張溫和的笑臉,對他嘲弄似的微笑視若無睹,烏眸定定地迎視他含笑的眼。

說了一陣後,電話那廂的柏仲不忘說出最重要的一件事——

(記住,不準你把我的屋子——)

「變成溫室。」南宮適接下他的話後,立刻表明斷線的意思和——立即行動,但他的視線仍膠著在陰奪魂身上。

許久,陰奪魂終于出聲︰「不讓我進去?」

「我已經等了一整天。」南宮適提起當天的約定,完全沒有被爽約的火氣。

也或者是因為氣過頭,因此反而用笑容來表示,但是不管如何,他的表情是從容不迫的帶著笑容這是再明顯也不過的事實。

沒有生氣嗎?陰奪魂暗笑在心里,不知怎地,她能從他的呼吸頻率中感受到濃重的火藥味。

「我並沒有答應您。」她點出最重要的關鍵,提高了下她的行李。「可以讓我進去嗎?行李很重。」

就這麼一句話,像帶有魔法似的讓南宮適松下緊繃的雙肩,斯文俊逸的臉上的那一抹笑增添了無可奈何。

她沒說錯,他只能認輸接受自己像個白痴空等一個下午的愚蠢行為。

「我可以進去了嗎?」她的第三次詢問。

他無言,但已開始有了動作。

將行動電話放置在玄關的鞋櫃上後側身準許她進入,就彼此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像想起什麼般突然出聲調侃她︰「該來的終究會來,任憑你怎麼躲都改變不了事實。」

她頓下腳步,垂下雙肩輕輕嘆息了口氣,抬頭道︰「是改變不了命運。」

「我並非宿命論者。」他關上門跟在她後頭︰「想不到你和潘朵拉是一伙的。」既然是一伙的,自然不會來自多光明聖潔的地方,也難怪她會知道有「勾魂」的事。

「我也沒料到您會和柏仲居住在同一屋檐下。」她的語氣里難免添加了一點無可奈何的意味。

「你早知道不是嗎?」事實上他想問的是——為什麼明知道,還會同意暫住在柏仲的居所。

「柏仲提過,但我有不得不的理由。」再度嘆氣,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會選擇這里,原以為已經早該結束的戲劇在觀眾的要求下不得不延長一樣。

「不得不的理由?」挑起含帶強烈疑惑與刺探的眉峰,如果她以為「不得不的理由」這麼一句話就能滿足他的話,那就實在太低估他南宮適的好奇心了。

「無可奉告。」她帶著敷衍的歉意朝他一笑︰「我的房間在哪里?」

南宮適看向客廳盡頭的長廊︰「左手邊樓梯上去第一間。」話完,他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強自接過她手中的行李,在她前頭領路。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有些錯愕。「呃……謝謝。」

「我不會放棄問出事實真相的機會。」走在前頭的南宮適頭也不回地說出自己的執著。

「我知道。」她早有心理準備︰「知不知道理由對我而言並沒有影響。」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白皙潔淨的手指觸上門把後轉開,她立刻開燈︰「因為沒有這個必要,您並不在意有人恨您,也不在乎為什麼——您曾說過這種話,難道忘了?」

「要我對一個笑著說恨我的人不感到好奇實在太難。」

「早知道我就該裝出一臉憤恨的表情,也好少了這個小麻煩。」待看清房間的擺設後,她像是放心了一般喘了口氣,放松地垂下細瘦的雙肩。

南宮適並沒有多加理會她莫名的動作,專心執著他要的答案。「你有義務回答我的問題。」但是很顯然的陰奪魂並沒有配合他的找算,轉身只是為了從他手上接回自己的行李︰「但是我很累了,可以讓我休息嗎?南宮先生。」

南宮先生?對于這個稱呼,南宮適回以看病菌似的眼光。這個女人未免有禮得太過分︰「答案。」

「休息。」她的回應與他的要求同等強烈。

南宮適強迫自己按下不耐煩的情緒,哼哼強笑︰「明天。」

「也許。」同樣是兩個字的回答。

「既然無法達到共識,不如立刻解決。」他沒有預警地抓住她的手,作勢要將她拉出房間︰「我請你喝茶。」

「謝謝您良好的待客之道,但是我不渴。」她掙扎,再一次掙不開他的手掌。

「請放開我。」從遇到他開始,這句話她似乎都會掛在嘴邊。

南宮適停下強行拖移她的腳步,轉過身好整以暇地問︰「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必須對您說抱歉了。」她不得不祭出最下策。

「抱歉?」這兩個字根本就是從輕嗤的一口氣中哼出來的,徹底不把她的拒絕放在眼里。

「低估對手的下場並不完美。」就在她搖頭嘆氣的同時,一直藏在長袖袖口的掌中型噴霧器順著垂下的手臂滑至掌心,立刻朝南宮適臉上一噴。

「你……」來不及閉氣的他,只能瞪大眼看她充滿歉意的臉龐愈來愈高——不是他突然變矮,而是她朝他所噴出的霧氣有使他昏迷的效果,支撐他身體的雙腳愈來愈疲軟,他的眼皮亦然,無力的身體勉強靠在牆壁上還能多撐幾下,好多出兩三秒的時間讓他怒瞪眼前對他微笑的女人。

「我真的累了。」陰奪魂充滿歉意的臉上還是一抹憐憫同情的笑。

在尚余一絲清醒的南宮適看來卻肯定那帶有嘲笑他的意味,不管她是否有意嘲笑他的大意。

「你給我記住……」

「您放心,我會替您蓋被子的,晚安。」這是她表達歉意的方式。

扒被子……這不是重點!他要的是……她的答案……

呼——

第三章

含有迷迭香、薰衣草、檸檬、白松香、山艾、香根草、西洋杉等木香香調的男性香水是Chanel的白金。即使在花卉盛開的溫室里,她仍可以分辨出香水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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