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惡魔 第10頁

為她空掉的瓷杯注入新茶,南宮適開始他的詢問︰

「你可以說了嗎?」

陰奪魂忍不住再度發問︰「您真的決意介入?」

「事到如今你還有意見?」

「不是,但這將會是一連串接踵而至的麻煩,更甚者——這會讓您喪命,這樣您也不在乎?」

「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就必須付出對等的代價。」他低頭啜了口茶,語意不清地喃道。

「南宮先生?」想得到一樣東西?她不明白,有什麼東西是他想得到的?在她這件事里頭有什麼值得他甘願費心思想得到的?

「奪魂」嗎?他想她制造的毒品?她揣測南宮適的心思,不久後得到這樣的答案︰是啊,他想要研究「奪魂」,就像她當初研究「勾魂」一樣。

「不準叫我南宮先生!」之前他不就說過了嗎?她難道想不到該怎麼叫他?南宮適埋怨地抬頭瞪她。

陰奪魂為難地蹙緊蛾眉。「除了這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稱呼您。」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他在心里這麼提醒自己。「算了,回到正題,你可以說了嗎?」

為什麼她遇到的人都這麼固執,陰奪魂暗暗嘆道,潼恩是,眼前的南宮適更是,潼恩對她的幫助還有些理由,但南宮適堅決幫她——她找不到他之所以這麼做的理由。

「奪魂?」

「咦?」她倏地一驚,詫異地盯著他。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有別于平常的「喂」,這教她怎能不驚訝。

「你看什麼?」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的南宮適,勉強勾起看似從容不迫的笑容掩飾心下因她這表情而突顯的波動。

「這是您首次稱呼我的名字。」這是不是代表他當她是朋友了?如果是——她會很高興、非常高興。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樣會如此興奮,但此時此刻她真的很開心,開心得忘形地露出真實喜悅的微笑。南宮適是她生命中第二個對她友善的人,雖然他的友善總帶著傲慢。

「咳,可以回到正題了吧?」南宮適存心轉移話題。

「呃?」愣了下,陰奪魂如由夢中乍醒一般震了下,雙手捧著瓷杯溫熱自己的掌心,也因他的接納而莫名暗喜著。

「既然我決定涉入這件事,最好毫無保留地告知一切,不要有所隱瞞。」他警告道,「我憎惡被蒙在鼓里知道嗎?」

「好的。」已無力阻止他的插手,陰奪魂忖著該如何談論起有關自己的過去最後決定以一個問句展開——

「听到我的名字難道您一點聯想也沒有?」

名字?南宮適雙眼眯成一條縫,細細咀嚼這個名字,他從未對她奇怪的名字多作思考,現在她突然提起,他也只好去想——陰奪魂,這個名字到底有什麼意義……陰奪魂……

倏地,他眼楮為之一亮,炯炯有神地盯著她︰

「你是‘陰奪魂’的制造者?」

她點頭,「是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他的「勾魂」不復見後的兩年,道上卻出現另一種非出自他之手、卻比「勾魂」威力來得驚人的毒品,讓各國黑道首次聯手花費四年的時間共同解決這種致命毒品——原來是她的杰作!

「在我十八歲那年,您的勾魂問世,對毒品組織造成不小的沖擊,我也不知道他們打哪來的資料,知道有我這個無足輕重的人,竟從格拉斯強擄我到意大利逼我研究勾魂的成分,兩年後,我依照您的勾魂配置完全相反、卻更容易上癮的毒品香水,帶頭銷售的毒品組織負責人以我的名字為香水取名,之後因為某個事件的緣故,潼恩被雇來殺我,但她沒有出手,反而還救了我,帶我逃離那里,這五年來她保護我、照顧我,也一直帶著我逃避他們的追捕。」

「五年的追捕?」南宮適敏銳地抓住疑點。「既然‘陰奪魂’已經完成,他們何必再花五年的時間追捕你?」

「因為我逃離時將奪魂的成分與制造方法銷毀,連帶地也拿走碩果僅存的勾魂,沒有這些,他們只剩我那兩年被迫制造出的毒品,所以奪魂的問世只有短短兩年的時間,很快地便在黑道組織聯手制衡下消失無蹤,只是毒品市場並沒有那麼簡單就能消滅,那個人的勢力並沒有減少,就連對我……」發現差點說出自己連潼恩都隱瞞不告知的另一件事實,陰奪魂住了口。

「對你的什麼?」在她的話中,南宮適听出一些些弦外之音,立刻詢問。

「沒什麼。」她搖頭表示沒什麼。「總之,除非我不在人世,否則這樣的情形會一而再、再而三不停重復發生。」對于這樣的糾纏她感到十分疲倦,卻找不到方法解月兌,她甚至動過一死了之的念頭,但沒有勇氣尋死的她最後還是畏懼一個了孤獨的死亡,放棄唯一能解月兌的方法。「潼恩帶著我逃了好久,換了許多地方,我以為到了美國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卻沒想到他們會追到這兒來,連累了您,我真的是非常抱歉。」

「道歉的話不用重復這麼多次,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可曾後悔自己做過的事?」

完全沒有一絲遲疑陰奪魂給他的回應是搖頭。「我不認為那是我的錯,為了生存,我必須這麼做。」求生存是人類最原始的本能,她自然也不能例外,潼恩為了生存而殺人,她為了生存而制造毒口戕害無辜的人——站在社會道義上一定會被抨擊,但站在個人立場上,她們只是單純地為了活下去,不為別的。「在生存與否都未能確定的時候,要我顧及那些所謂的道德太強人所難,我做不了。」她寧可為了生存化身為惡魔。

「好。」南宮適拿著空的茶壺走近放進干燥花草的桌台更換新的茶葉,「就因為你這個答案,我會幫你到底。」

「南宮先生?」這個答案?陰奪魂疑惑了。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所以你別再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了。」注入新的熱水南宮適回到原位坐定,整齊束在腦後的長發因為他的旋身而甩落在胸前。「是我自願的。」

「但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是為了得到奪魂……「如果您是為了取得奪魂,只要您一句話,我會立刻將我身上僅有的奪魂送您,算是感謝您今晚出手救我,您不必為了這個小東西將自己往危險里帶。」說著,她低頭轉開腰間的皮扣,皮扣的表面立刻開了個口,露出里頭暗裝有約五毫升淡紫色液體的水晶瓶。

她取出放桌上。「送您,這是我的謝禮。」

南宮適伸手拿起散發淡紫光芒的水晶瓶在眼前轉動觀看,「這就是奪魂嗎……」這樣淡雅的色澤卻有比他的勾魂更懾人的毒性,能讓人立刻上癮的新式毒品,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只可惜,他要的不是這個奪魂,「我意不在此。」他將瓶子放回桌上,「你拿回去。」

「如果不是為了它,您又何必——」欲出口的話被南宮適示意停止的手勢打斷了,陰奪魂平靜的表情下有著不解的迷惑。

「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咦?」

「回房間休息,你應該也累了。」他語氣里的溫柔明顯得讓她無法忽視。

也正因這無法忽視,心思細密、縴細的她才恍然他為何忽然改變對她的態度,只是……會嗎?他……

「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搖頭,順道甩去腦中所想的事,站起身準備進房。「我還是要謝謝您今晚所做的一切,奪魂還是送您吧,就當是見面禮,請您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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