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惡魔 第28頁

「你是知己,是情人,錯過你,我如何再尋得另一個南宮適?」

「你……」這樣的表白,就算換來一死他也心甘情願。

「留下我。」對他的錯愕,她回以粲然一笑。「否則就讓我留下。」兩種方法都象征同一個結果——生、死、與、共!

回復神智後,南宮適終于拗不過她,放棄地嘆了一聲。「沒有人比你更傻了。」

「有。」

「誰?」

「就是將無關己事的我攬上身的你啊。」

「那麼——」

啪、啪、啪、啪!四記雙掌拍擊聲清脆地響起,聲音來自溫室入口,打斷南宮適即將出口的話——

「好一出浪漫的文藝愛情片。」這句話,幾乎是卡特咬牙切齒才擠出口的。碧藍的眼眸閃動著濃烈的殺意,瞳眸流轉間淨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裂。「看得真教人鼻酸。」

「只可惜你來錯時間,看不到精彩的完結篇。」南宮適氣定神閑地回以顏色。陰奪魂則是早在一听見卡特的聲音就無法自持,只能身在南宮適身後尋求支撐的力量。

南宮適自然樂于給予,他垂首輕拍她,並投以一記安慰的笑容,這舉止無疑存心挑起上門欲一泯仇恨的卡特的怒氣。

他來這可不是為了看這一對狗男女眉目傳情!

「放開她,你沒有資格踫她!」

這一句話說得如此義正辭嚴。讓南宮適好生疑惑,這才正眼看向踏進溫室的卡特——一身的白衣白褲和白色手套、白色皮鞋,包裹住西方人才有的白皙膚色與高挺的身材,蔚藍色的眼和褐發,挺直的鼻與褐色的濃眉,這樣一個男人理應是出色的,理應會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但他卻執著于奪魂將她視為仙人般地推崇愛慕,這是為了什麼?

卡特是一個難以用常理推斷的潔癖狂——沙穆的話倏地浮現腦海,再回頭看看陰奪魂,他心里也有了譜。

是那張看透世事般、總是噙著一抹淺笑的絕俗嬌顏,和她內蘊形成毫不妥協的固執使然,讓他覺得得不到的就愈想要,再加上這般吸引人的容貌、脾性,及對花草的特殊能力與制毒手腕,要囚禁她三年的他不動情也難。

只可惜——「奪魂並不屬于你。」

「難道就屬于你?」一揚手,溫室所有算得上出口的方位全被他的手下擋住,換句話說,此時此刻的南宮適與陰奪魂真的如同甕中之鱉。「她是我的。」

南宮適嘲笑似的搖了搖頭。「奪魂屬于她自己。」

「南宮先生?」

回應她輕呼的是南宮適些微不自在的表情,他尷尬地坦言︰「我也曾想過要讓你屬于我,但無論如何,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永遠都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如果願意,留在我身邊即可,不必屬于,只要陪伴我。」

短短幾句話,又讓她輕易地滑下淚,她半嗔半笑地道︰「這不就在陪你了嗎?」不怕了,她再也不怕卡特了。

「是啊!」握吧她主動伸進自己掌心的小手,滿足的情緒溢于言表。「所以我滿足了。」

「讓我們一起活著好嗎?」

一起活著——呵,南宮適情難自禁地吻上她的眉心。「當然。」

「說夠了沒!」失控的吼聲當然是來自無人搭理的卡特。

「啊?原來你還在這里。」南宮適調笑道。「我還以為你走了。」

「該死!」本想直接殺了兩人,但現在——「把她交給我!」

「交給你?」擊宮適故作不懂地眨眨眼。「你說的是哪國話?真是幼稚得可憐。」

「南宮適!」

「有事嗎?」冷靜的表情依舊,完全不在乎自己已是甕中鱉的身份,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動手!」一聲令下,卡特轉身將事情交由手下處理,他知道南宮適不諳拳腳功夫,再加上要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陰奪魂,無疑會捉襟見肘。「我要活口!兩個都是!」

「如果我是你們——」在卡特的手下有動作之前,南宮適迅速逮住機會開口︰「我就不會讓自己再往前踏進一步,包括你,卡特‧波吉亞。」

欲踏入溫室的步伐在听見南宮適的話後轉回身。「什麼意思?」

「你是知道我不諳拳腳功夫才派這麼多人出場吧?」南宮適毫不在意地說出自己的弱點並附注︰「但是你不該不知道我的專長才對。」

攝魄擅毒!蔚藍的眼狠狠怒瞪依然冷靜自若、甚至還間或吹聲口哨的南宮適。

「最毒的不一定是婦人心,你大概不知道男人也可以很毒吧。」他佯裝同情地瞅著氣急敗壞的卡特,語氣里盡是教人听了會起雞皮疙瘩的虛偽。「沒有本事我又如何會讓你輕易查到我們的藏身處。」一切的一切早就在開始時便設好圈套,所以甕中鱉不是他,而是卡特‧波吉亞。

「你……」

「你的手下只要再走一步,踏入草烏頭鳥的種植範圍,可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們,這種青紫色的小花毒性極強,可別因為它長得可愛就當作是無害的。」他像談天似的來場即席授課,順手彎腰摘下腳邊一朵青紫色的小花,揉捏在兩指之間。

他在騙人!如果有毒怎可能還會赤手摘下!圍阻住所有出口、急欲爭功的手下們見到他將口中的毒物把玩在掌心間,自然不再畏懼,無視他的警告只當他是在誆騙,紛紛上前。

當他們踏出步伐,腳邊立刻泛起一點點像被蚊子咬到的輕嚙疼痛,被滿布的花草扎傷是在所難免,他們自然不以為意,暗自與伙伴較勁,盤算如何才能當第一個捉到主人的獵物的人,到主人面前領賞。就中第二步跨出時,砰的一聲,其中一名伙伴毫無理由地倒地,不斷痙攣、口吐白沫、翻白眼,碩壯的身體痛苦地縮成蝦米狀,一陣掙扎過後,身子一松,已當場氣絕。

此狀嚇壞了所有人,他們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不料又是一聲痛苦嘶吼,又有一個倒地不起,死狀較前者好,只是撫著心口緩緩蹲下,最後倒地不動。

「側盞花。」目睹那人死狀,陰奪魂說出能致人于死的花名。

「沒錯。」南宮適贊賞地點了頭。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伯父說時候未到了。」原來當初被告誡不能進入的小溫室是種植毒草的地方。「現在時候到了嗎?」

「從他們踏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為什麼自己簽下死亡契約了。」他笑道。抬眼看向有本事命令所有人的卡特。「你決定如何?要死還是要放棄追捕,為自己找一條生路?」

自始自終,不動聲色的人還是不動聲色,面對下屬相繼死亡的情況,卡特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唯一的皺眉只是因為溫室內混合著花香和人血的味道令其不悅罷了。

「如果你以為我會就此放手,那你就錯了。」執著是他得以統領意大利毒品市場的原因之一。「我要的人、我要的東西,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來一起陪葬!」剛踏進來時腳邊的微疼他並沒在意,但看到屬下一個個相繼倒下,他心里早有了譜——他也中毒了。

藍眸凝視著五年來緊迫不舍、執意奪得的美麗女子,他的口氣仍然不由自主地和緩下來,就像當年為了讓她不怕他而佯裝的和善一樣。「我腳下的是什麼東西?」頃刻間,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莫名地急促了起來,怕是毒性已在體內揮發了。

陰奪魂垂下眼,逃避始終不敢面對的藍瞳,低聲答道︰「莽草。」

蔚藍的眸子垂望腳邊黃白色的花朵,其上還有狀似袋果的集合體,不時發出濃郁的奇香,他以為這只是茴香,沒想到南宮適當真敢在自己藏身之地布下毒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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