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菲佛先生——」一張討好的臉丑陋地擺在阿道夫眼前。「您認為現在該怎麼做呢?」
「該怎麼做啊……」阿道夫點點下巴,雙目露出L狠的眸光,他用陰寫的語氣反問部屬︰「你說該怎麼做呢?」
「屬下明白了。」
「為什麼?」當柏仲將燒毀懸崖邊別墅的打算告訴潼思時,她立刻不假思索地詢問。「為什麼要燒了它?」
遲疑了一會兒,柏仲才說︰「那里有太多回憶,都是些暗沉的回憶。」
「暗沉的回憶?」
他掬起她一縷長發纏繞在指間,企圖藉此舉動分散一點痛楚。「你忘了嗎?那里是你和我爭吵的地方、是你告訴我往事的地方,也是我們離別的地方;在那幢房子里,有太多事情不該被提醒。」
「燒了它就不會再想起來了嗎?」她問出最實際的問題。「如果想要忘記,該燒、該毀的是腦子而不是那幢房屋。」
「睹物思人。我只想避免有被提醒的機會。」
「那你該毀的是我。」
「潼恩!」他激動地抱住她,被她的言論嚇得魂不附體。「不要胡說,」
「我是說真的。」她輕輕推開他一點距離,口氣十分認真。「只要看到我,你腦中就會不由自主想起那些事不是嗎?」
他默然無語。是的,她說的沒錯;只要一見到她,愛與內疚便會同時涌上心頭。「我才是最矛盾的那個人。要你忘記過去,自己卻始終牢記在心,每一分、每一秒,只要看到你就會內疚、就會厭惡自己——」
摹地,潼恩伸手捂住他的嘴。「我也忘不了那些過去,而且我不打算忘記。我們都很清楚,那些事再怎麼想忘還是忘不掉的。」
忘不掉……他突然膽怯了起來。「你——還是恨我?」
「如何恨起?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忘記和我的約定後,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能恨你;我只是慶幸自已知道得不算太晚,慶幸有一個可以讓自己不恨你的理由。」愛與恨矛盾交集的痛真的很苦,能擺月兌那樣的苦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
「潼恩」
「那是一幢隱密的別墅,」想了解他,也想被他了解,這種念頭逐日轉烈,促使她願意主動告訴他自己心中所想。「也是我在美國唯一的落腳處,有地利之便,所以我想留下它;而且……」
「而且什麼?」
「並非全部都是不好的回憶,不是嗎?」
「並非全部都是……」他不明白。
「那幢房子……」她開始說得有點斷斷續續,仿佛在顧忌什麼、介意什麼,或者是——害羞什麼。「總之,我要留著它。」
並非全部都是不好的回憶,不是嗎……將她的話在腦中轉了幾伺,他了悟地笑了,綠眸筆直地盯著她瞧,瞧得潼恩挺不自在。
「你看什麼?」
「沒什麼,既然你決定留就留,我無話可說;只是潼恩…」
「嗯?」
「哪些是你認為‘很好’的回憶?」
「你」
第十章
「這份禮物為你準備好久了,潼恩。」突然登門拜訪的陰奪今出現便這麼說,身後還跟著冷眼無視潼恩存在的南宮適。
「禮物?」潼恩接過她遞過來的木盒,「這是我送你的盒子。」
「嗯,是我們初見面時你送我的禮物。」陰奪魂從皮包里拿出一張塔羅牌LaMort,死神。「還有這個。」
潼恩見狀,淡淡一笑。「你還留著?」
「你給的禮物怎能不留著。」她依然帶著天人般的悠然笑容。
而這份禮物也是構成南宮適更加無視于潼恩存在的另一原因,惹得理所當然站在潼恩這邊的柏仲與他開始玩起瞪眼游戲,兩個大男人完全沒有身邊兩個女人和睦相處的氣氛,沒拿刀互砍已屬萬幸。
「既然如此,為什麼把盒子退還給我?你說過想要這盒子的。」
「是啊,我說過想要用你刻的木盒裝香水。」
難道……她訝異地看著好友。
「打開看看。」
潼思依她所言照做,打開盒子只見紅巾為襯墊的內部擺放著兩只透明的水晶瓶,其下壓著一張她遺失已久的塔羅牌——
lamoureux——-戀人。
「這是……」
「女人的直覺,從你第一次告訴我有關相件的事之後,我就有預感自己該準備這份禮物,這組男女香水的名字就叫戀人,是我特別為你和柏件調的。」
「你不愧是潼恩唯一的好友。」柏仲衷心道。「雖然我始終介意你是她這世上唯一信任的人,但是你真的值得。」他不釋懷也不行了。
「東西送到,我們也該走了。」南宮適環摟她的肩,迅速轉身。
「適!」柏仲握住他肩膀阻止他離去。「凡事適可而止,不要太過分。」
「過分的是你,雷拳。」南宮適眯起眼,眼中危險意味濃厚。「一年多來受折磨的不只你一個,你的改變連帶影響多少人你心里有數。」
「我只能說抱歉。」
「南宮先生。」脾氣奇好的陰奪魂也因為他的態度斂了眉。「你答應我會收斂的。」
「你投諸別人身上的心思永遠多過對我。」沒了平日悠閑淡然的笑容,南宮適只是一個冷著臉、面無表情的人,他冷淡地吐露心中不滿,轉頭便走。
「南宮先生!」陰奪魂出聲喚他,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末了她產得朝兩人歉然一笑,「別怪他,他只是擔心相仲一年多,現在還無法釋懷罷了。」這些話她是對潼思說的
「我能了解適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柏仲諒解道︰「了解你們是件不容易的事。」首先要做的是克服自己並非你們最信任的人這一點。他在心中暗自嘆氣。「去追他吧,現在只有你能安撫他。」
「那麼,再見了。」陰在魂笑著說,心頭卻突然揪了下,痛得凝眉。
「怎麼了?」最先察覺異樣的握思開口問道。
「沒什麼,再見。」陰奪魂轉頭,決定忽略這奇怪的感覺,急迫氣沉著臉的南宮適。
柏仲和潼恩目送她縴縴合度的身影漸去漸遠,兩人的視線忍不住同時落在渲思手上的木盒,有心人的祝福很難不令人高興。
鈴——電話鈴聲突兀地響遍客廳。
「喂?」柏仲接起電話,不到三秒鐘,他的臉色立刻大變。
依言來到指定的地點——一處靠海的斷崖邊——柏仲與潼恩面色同樣凝重。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席拉的存在會被發現,而且這個發現者還有本事將她從B.S.L.偷出來!
一下車,兩人便暴露在阿道夫菲佛手上瞄準他們的兩把愴下,按捺住救人的急切心意。
「潘朵拉,好久不見了。」阿道夫首先向曾合作過的潼恩打招呼。
「我當初具該殺了你。」她後悔當年沒有繼續她的惡魔游戲,才會在今日留下這麼個禍害!
「現在你沒辦法了。」阿道夫晃了晃兩手持握的槍枝,極度虛偽地為她感到可惜,「把槍丟到地上。」
潼思一咬唇,只得照做,將撥用的槍放在地上。
阿道夫招招手,「把槍踢過來!」
她只能配合著做,內心已按捺不住殺人的沖動。
她想動手,動手除去任何一個有可能威脅到她所在乎的人事物的毒瘤——好比眼前的阿道夫‧菲佛!
「嬰兒呢?」不發一言的柏仲終于開口,「我要見
「帶上來!」他喝道,兩名手下立刻將拘禁車內的少年與嬰孩帶出車外。「呵呵呵……真想不到,昔日四十二街的雷拳柏件和大名鼎鼎的潘朵拉竟然會有個女兒,呵…‧‧項且她還有雙特殊的眼楮。」
「我以為下一次見面是在八年後。」柏件開口,談話的對象是抱著席拉愁眉深鎖的斐爾,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責怪意味。「我說過這八年內你不能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