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 第5頁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個女人說話沒有一點條理,任誰都听不懂。

「三天前小妹被您請來的保母弄丟在東區,是她送小妹回來的。」尚未就寢的蔚武帝听見客廳有人交談的聲音,走出房門倚在二樓欄桿看了好一會兒,決定開口:「小妹很喜歡她,所以我和龍皇決定請她照顧小妹,事情就是這樣。」

蔚星辰收回抬起的視線,返回走廊提起行李步上二樓,經過蔚武帝身旁時連招呼也不打便轉身往他的房間走去。

待蔚星辰的身影沒人轉角處,開門、關門的聲響結束後,杜書絕才看向站在二樓的蔚武帝,「你們父子平常就這樣講話?」

「習慣就好。」

「你們真的是父子吧?」她問,要不是知道他們同姓蔚,她會以為他們是陌生人,完全沒有關系。

「不是每一對父子部像電視上的肥皂劇演的那樣親密。」他嘲諷道,似乎頗對肥皂劇里的溫情主義嗤之以鼻。

「也不至于陌生到這種地步不是嗎?」杜書絕接續道,精明的利眸掃進他充滿動搖與不安的眼里。

「你只是個保母,用不著管這麼多。」

「小武,你似乎不太了解我待的工作坊是在做些什麼是吧?」笨孩子,大姐開出的帳單絕不會少于一百萬,這筆帳自然得落在你家老頭頭上,既然如此還單純地只要求妹妹能上學。嘖嘖,別說她看不過去,那個沒良心的大姐也不屑賺這種錢啊,她們可是標榜提供完善售後服務的工作坊哩!

「誰準你這樣叫我的!」蔚武帝不悅地走下樓,酷似蔚星辰的黑瞳里寫滿拒絕,「你只能像李嬸一樣叫我二少爺,否則我會要你馬上走人。」

「小武——」杜書絕根本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像個孩子般生活並不會影響你什麼,你才十三歲,是個青澀的女敕柿子。」

柿子?!她膽敢把他比作青澀的女敕柿子!「我的事與你無關。」滿滿的拒絕充斥在他全身上下。他才十三歲又如何?才國一又怎樣?除了年紀小沒投票權之外,他有什麼事做得比大人差?

「小表。」杜書絕伸手拍上他的頭,被他一手揮開,她痛得直甩手,「再怎麼樣你還是個小表頭啊,小武。」

「不準這樣叫我!」外表的冷靜被她一舉擊潰而不自知,過度早熟而沉穩的蔚武帝此刻像個小孩似的發脾氣,「也不準踫我!」

「是嗎?」杜書絕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隨你怎麼叫,怎麼吼,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根本阻止不了,就算我想踫你也是我的自由。」說著。她又伸手突襲。

蔚武帝往旁邊一退,厲聲道:「我、不、想、被、你、踫!」

「你只好忍耐咯!」

蔚武帝一听更是氣上加氣,氣紅了白暫俊俏的臉而不自知,「你這個可惡的女人!要不是雲情喜歡你,我早就——」

「早就怎樣?」杜書絕挑挑眉,「早就開扁了嗎?小表,你的冷靜到哪里去了?不是很冷漠的嗎?」她「好心」地提醒他,等著看他錯愕的表情。呵呵。果然,如大姐說的,逗逗小表是個挺有趣的游戲。

「我——」是啊!他為什麼被這女人一激就冒火了。可惡!

蔚武帶氣得轉身上樓,但走到一半就停下來,回頭又是之前冷淡的語氣:「雲情很怕他,從明天起只要他在家,你最好陪雲情在房里活動免得遇上他。」

「他?指的是你父親?」

「還會有誰。」話完,他繼續走上樓,留她一人在客廳。

「呼——」杜節絕倒回沙發,拿起剛才在看的資料貼往額頭上,自言自語了起來:「看來這蔚家的問題不只一點而已。」

夜不歸營的長子、與父親形同陌路的次子、怕父親的女兒還有——

冷漠的父親。

第二天一早,杜書絕像是忘了昨夜蔚武帝提醒的話,不但如此還故意讓小雲情趕上六點半的早餐時間。

「大哥、二哥——」難得這麼早起床,蔚雲情十分興奮,扯著喉嚨從樓上蹦蹦跳跳到樓下,一看見坐在首位、攤開報紙遮住整個身子的父親後,所有的興高采烈全成了噓氣,停在客廳不敢再踏前一步,「早安……」

從外頭進門趕上早餐時間的蔚龍皇才剛知道父親回來的消息,正無法消化時又踫上小妹突然的早起,唯一的反應是傻眼,拿在手上的吐司也不知道是該放下好還是該咬進嘴里。

這可惡的女人!唯一知情並事先警告的蔚武帝,咬牙狠瞪著跟在蔚雲情後頭的杜書絕,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早安啊!各位。」杜書絕活月兌像沒神經似的,半拉半拖著不敢踏越雷池一步的小雲情走進飯廳、坐上椅子。「今天天氣真好,是不是?」

報紙後頭的老爺沒反應,坐在兩邊的少爺沒回應,小小姐低頭不敢發出聲音,看來也只剩她老婆子能應話了。

「是啊,杜小姐,今兒個天氣是不錯。」李嬸吶吶開口。

「叫我名字就好,杜小姐這三個字我不習慣,要不叫我蛀書蟲也行。」

「蛀書蟲?」李嬸重復這綽號,倒沒注意兩位少爺和小小姐因為她們的對話而抬起頭。

「嗯,大姐幫我取的,因為我喜歡看書,尤其是跟物理化學有關的書,偶爾照著書上寫的做做炸藥或機器人什麼的,滿有趣的!看書成痴就成了標準的駐書蟲了。」

「你會做炸藥、機器人?」首先開口的是較直率的蔚龍皇,語氣當然也藏不住懷疑,「就憑你?」

杜書絕手肘擱上餐桌,挑釁地睨他一眼,「改天你買黃磷、硫磺、硫酸回來,我們做個小型的黃色炸藥如何?」

有意思!蔚龍皇例開嘴笑道:「好,我明天一定買回來。」

蔚武帝在桌面下伸腳踢了踢他,眼楮瞥向首位,正巧與听見對話而移下報紙的蔚星辰對上視線。

蔚武帝趕緊收回視線,心下暗罵蔚龍皇白痴,害他也得跟著丟臉。

靶覺衣角被扯動,杜書絕低頭看向坐在身邊的小雲情,只見她抬起好奇的臉看她,問道:「什麼叫炸藥?」

「炸藥就是——」

「杜小姐。」越說越不像話,蔚星辰皺起不悅的眉峰,濃黑的劍眉與蔚龍皇神似,「說話、做事最好拿捏分寸。」他提出警告。

「傳道、授業、解惑不是只有老師才能做。」她回以顏色,這男人就不知道這種說話的態度會嚇到自己的女兒嗎?「身為長者,回答晚輩的問題是義務,更是責任。」

這笨女人在搞什麼!蔚武帝翻了翻白眼,決定當個沒事人吃完早餐快快出門。

他才不管她的死活,被趕出門只能怪她自己,到時候雲情怎麼哭怎麼鬧也只能認命,怪不了誰。

蔚星辰這會兒真的放下手邊的報紙,「教他們做炸藥也是解惑?」他語帶嘲諷地反問。

「做炸藥的方法網路上比比皆是,蔚先生。今天會不會做炸藥已經不是問題,用在什麼地方才是討論的重點。」杜書絕輕笑,將抹上花生醬的吐司送到蔚雲情的磁盤上,叮吁她配著牛女乃慢慢吃後,又抬頭和蔚星辰對話:「會做炸藥的人不一定會作奸犯科,不會做炸藥的人也不一定是守法公民。」

「哼!」蔚星辰對她的歪理嗤之以鼻,攤開報紙表示不屑與之交談。

「阿龍,記得買我說的東西。」活像蓄意卯上他主人的威嚴似的,杜書絕的口氣說得仿佛他不在場一樣,「要不然買紅磷、硫磺、細竹條,瓦楞紙,我們做沖天炮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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