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掠愛 第3頁

始終板著臉的風遼最後還是被妹妹的表情逗笑了,在舊金山發生的事也在這一分鐘化開;其實,不化開又能怎樣呢?這丫頭一個人從台灣到舊金山找他,陪他待了近一個寒暑,心里總記掛著他和昊的事,會這麼做又能怪誰?誰教她年紀小,做事不懂輕重分寸。

行進間,三人已來到停在門外的車子前,莫忘憂打開後車蓋欲搬進風氏兄妹的行李。風練霓早先一步跳進車後座去享受涼爽的冷氣,沒辦法,台灣的夏天熱過頭了,簡直不是人過的。

「我來。」風遼擋住莫忘憂的動作。「你是秘書,也是女人。」

「我是秘書也是女人,但不代表我沒有力氣。」為了證明,她刻意搬起最大的行李放進後車廂,明眸閃過一絲得意。「不要小看女人。」

「這一年沒有你的配合,彌很難順利接掌公司。」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讓須眉的個性著實令人激賞。「你的能力不該用在小小的搬行李上。」

「您說話依然甜膩,令人如沐春風。」莫忘憂似笑非笑地「贊美」道。

他怎會听不出她的話意,露出潔白的牙笑開,為過度完美的俊美表相再添一筆柔和媚相。「你的帶刺話語也讓我懷念。」與她說話向來不需再三輾轉思考,也不必擔心會有沖突發生,更無需掛念傷人與否;和她對談是種享受,在任何人身上都尋覓不著,讓他感到輕松。「總裁不回台灣這件事告知各部門了嗎?」他邊坐進副賀駛座邊問。

「都照您的吩咐,前天已請軒轅先生傳達。」莫忘憂發動車子,銀白色的座車立刻離開機場上高速公路。「各部門經理只等您回去開會,以便討論下一季公司營運目標。」她思忖著該不該告訴他軒轅彌是如何訂出投資方案的。

耙相信嗎?一筆筆龐大的投資全由一支匕首決定,將所有方案拋向半空,再用一支匕首隨意射下一張。帝氏使用的投資方案這一年來就是這麼決定,夠驚險,也夠「听天命」;而這樣的決策方式還能維持公司的營運,沒有神助實在不可思議。

每一次要這代理上司作決策,她的心髒都得承受莫大壓力,生怕這一回的決策會讓帝氏成為絕響。

「是嗎?」風遼轉頭凝視窗外,看不清的窗外景致令他悵然,帝昊的話到現在還梗在他心里沒放下。

「風哥哥,」悶不住的風練霓下巴抵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一手輕拍風遼的臉頰。「回台灣了就別再想了好嗎?」

「想什麼?」風遼反問。「我什麼都沒想。」

「那——可不可以也別再想起那件事,最好連氣我的事也別想,人家受不了你生氣不理人。」

風遼捏住她的鼻尖,板起嚴肅的表情。

「不準有下次,否則後果自理。」

「Yessir!」

風練霓擺出童子軍手勢,信誓旦旦。

莫忘憂將有關兩人對話內容的疑問擺在心里,不多事問出口,她知道這並非在她職責以內。

但莫忘憂沒問不代表她不會知道,不久後那位沖動的上司妹妹偷潛進帝氏大樓泄了密,讓她得到答案。

听完風練霓的話,莫忘憂驚詫不已。

「你說的‘那件事’就是指這件事?」她怎麼敢對風遼下藥?「你知不知道萬一他控制不住,有可能連你都認不出來就捉你來……泄欲!」最後兩字,她盡量壓低尖呼的沖動說出口。

「才不會呢。」風練霓不知打哪來的自信,她跳坐到莫忘憂的辦公桌上,蹺起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而且風哥哥最後還把我好心找來幫他解決‘問題’的女人趕走,一個人硬撐到第二天早上。忘憂姐,男人不是沖動型的動物嗎?為什麼風哥哥這麼能忍?」

「因為他是風遼。」天,她為這個男人絕倒。「忍耐是他最得意的功夫。任何事他都能忍,和總裁之間不也如此,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主見,也可以說是忍耐的功夫已達登峰造極的境界。」

「哪有。」風練霓提出反對意見。「你都沒看到呢,風哥哥一直在生我的氣,氣到下了飛機回到台灣還在氣,哪來的忍耐功夫,騙人。」真要有登峰造極的忍耐功力哪會氣她這麼久。

「如果我是風遼,我會氣你一輩子。」輕捏起她鼻尖快速抽回,算是一個教訓。「這事攸關清譽問題,哪能容你一時的惡作劇。」

「是一個醫生跟我說男人只要試過就會忘不了女人的滋味,所以嘍,我就想如果風哥哥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會忘記和臭帝昊之間的事,快樂地過日子,誰知道——」

「賠了夫人又折兵。」她真服了她,這小腦袋里都裝了什麼啊!「練霓,男人和女人間不是只有性那麼單純,你這麼做無疑是侮辱你風哥哥。他是個出色的男人,沒有理由需要藥物來發泄,更沒有理由屈就不知名的阻街女郎。」

「誠蒙你看得起,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有如此優良的評價。」

低沉滑膩的聲音傳進莫忘憂的辦公室,她轉過頭,一張勝過女人的美顏正在不遠處,風遼瀟灑地半倚在門邊,頗有興味地看著她們兩個。

風練霓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趕緊跳離開桌面站好。「嘿嘿,風哥哥午安……」

「風先生。」莫忘憂離開座位站定,神色自若,不像身邊小娃一臉的作賊心虛。「有什麼事吩咐?」

「請彌過來一趟,我有事找他,還有把下午開會的資料整理好交給我,通知各部門明天早餐會報的時間,明天的會報我要知道各部門上半年的營運狀況、針對下一季投資的決策方案以及會計部門的收支報表。」他派下一連串工作後伸出食指指向風練霓。「我說過上班時間不準到公司,你忘了嗎?」

「我……我馬上回去!」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此時不溜待何時,所以——義氣擺兩旁,活命最重要。「嘿嘿,忘憂姐,這里就交給你了。」

揮揮手,這妮子沒帶走什麼雲彩倒留下一些麻煩,讓莫忘憂自行解決。

現在就只剩她和上司面對面,莫忘憂略略懊惱。不知道剛才她和練霓的對話他听進去多少?

「從談起那件事開始我就在這。」風遼猜出她的心思,仁慈地說出答案解她的疑惑。「我想听得應該不少。」

「幾乎是全部了。」所以說上班時間根本就不該閑嗑牙,就算對象是老板的妹妹也一樣。「我很抱歉上班時間進行私人聯誼。」

「無所謂。」風遼踏進辦公室,來到她面前。「我很高興練霓和你相談甚歡,她很少對除了我以外的人熱情。」

「我是她撿到的。」想起初見面的情景,莫忘憂淡笑。「如果不是她發現我,我已經病死在路上,成為亂葬崗的一分子了。」

「那麼我得感謝她了。」

「為什麼?」

「她為我撿到一個好秘書。」輕而易舉說出令人臉紅的話,風遼仍是一派的神色怡然,好像這麼說再正確也不過。「最後麻煩替我泡杯咖啡,你的咖啡令人難忘。」他還記得初次品嘗時的震驚,香醇美味,咖啡的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散,卻又不致酸澀。

目送修長身影消失在門後,莫忘憂緩緩嘆了氣。

「你完全不在乎我听了會有什麼感受嗎?風遼。」她喃喃自語。這樣的神色、這樣的態度,教人怎麼不會錯以為自己對他有格外的吸引力,怎麼不會就這樣胡里胡涂開始浪漫的遐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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