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大的情人 第2頁

「很不幸的,青雲派我當代表,勸你接受手術。」他跳上帝昊的軟床,拿出隨身的聖經。「我可以等你答應。」說完,他翻開第一面開始閱讀舊約中的創世紀第一章「起初上帝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噸-一」

「風龔,風龔!」轉動輪椅輪軸,他將自己移向門板。「風龔!」該死,他怎敢讓他獨自一個人面對這個跟沙穆一樣羅唆的混帳!

卡的一聲,門板動了下,隨茗門縫愈來愈大,整幢屋里最後一個人露出了臉,找不出任何一絲缺點的無暇面孔,顯露的不是安穩沉著的氣息,而是陰柔沉暗,不同于宇文律亮易于吸引眾人的美,但同列于「美」之列,只是屬性不同,若說宇文律如亮光,那麼,風襲就是暗黑,不同屬性卻同樣擁有令人驚艷的外貌皮相。

讓他們身為男人,真的是可惜了這是十三太保所有人,除卻他們兩人以外,共同的感慨。

「有什麼事嗎?」

「趕他走。」帝昊仰頭望向那張陰柔的臉孔,心下怒意減了幾分,口氣和緩了些許。「我不要看到他。」

「如果你願意接受手術,我想應亭不會再煩你。」過去,他曾經為同樣的一件事和他爭執不下,一直到後來見無法可想,他只好住口不提;但事情不會因為刻意不提起而被解決,更何況殘廢是生活中天天可見的事實,他一直都希望能勸他同意進行手術,應亭的到來無疑是個助力。

「你!」

「我和應亭一樣,都希望你能再站起來走路;或許,該說我們黑街所有的人,還有在等你回本位所有帝氏財團的員工。」為什麼要躲避有可能復元的機會,他不懂,一直都不懂。「明明有機會像以前一樣,為什麼你不點頭同意?就算機會渺茫,試一試不行嗎?」

帝昊轉過輪椅,背對風龔。「如果你也要我趕你走的話,可以繼續說教下去。」這句話,成功的讓風龔止住了口。

明知道他不可能離開他,為什麼總要說這種話傷他?難道就因為一年多前的意外,就注定他們沒有辦法再回到過去那種相處的氣氛?

「我不說教。」他再也不說。「但是要應亭離開,請你自己做。」說完,他轉身離開,關上方才自他走進來後便沒再關上的門。他需要時間,好平復他給他的痛楚,在心里頭劃下的傷口,果真隱隱作痛。

「你是折磨自己還是折磨他?」駱應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我沒看過有人用這種方式對待一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人,你確定風龔對你而言真的很重要?還是你都是用這種方式來表示對別人的重視?如只是,提醒我別讓你太重視。」

「這是他的選擇,當初他既然做了那樣的決定,後果當然也由他自己負責。痛苦,是他自找。」狠心的話一旦出口,才知道不只傷害別人,連帶的,自己也傷得頗重。既痛又苦的酸澀襲來,讓早已不知何謂冷靜的帝昊更加暴戾。「駱應亭,最後一次警告你閉嘴!」

「我也警告你」藍眸其下的兩簇火焰熊熊燃燒,駱應亭傾身,臉對著帝昊的眼,要他看清楚他此時此刻所擁有的情緒波動。「不要以為我當了牧師後脾氣會好多少。必要時我不介意打暈你,送進醫院,或者我會將風龔帶離你身邊,讓你永遠看不見他,不要問我敢不敢。現在的你只是沒有腳的獅子,起不了什麼作用。」

「駱應亭!」輪椅兩邊扶手被狠狠敲上兩拳,出自坐在其上的主人之手。「我有我的忍耐限度,不要逼我。」

「我也有我的忍耐限度。」不是每一個牧師都得有什麼見鬼的耐心的,至少,他就不算是個有耐心的牧師。

包甚者,他根本就不算是個正牌牧師。

「我希望你能早點想通,做下最好的決定,希望你不會愚蠢到害了自己連帶將風龔拖下水。」自己的愚蠢本應由自已承擔,也只有風龔才會這麼心甘情願地任他這麼對待。

「你走,不要煩我!」可惡,他就不能得到片刻的安靜嗎?這種情況難道是他願意的?可以的活,他多的是方法留住風龔,也不至于將兩人弄到這步田地;但是,過去健全的他還能依自己所想的去做,現在呢?現在他又能怎麼做?

「信不信我找回其他人,讓他們一起勸你,相信效果會更大。」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成功地讓帝冥將游離的目光重新對上他。

「你敢!」讓所有人來看他的狼狽?該死。

至少他是把手術兩個字打進他頑固的腦子里了。「這不是威脅,你知道沙穆有的是辦法找回大家。」再不,還有律那小子。

門扉而一次合上,沒走幾步,果然听見一聲巨響,不知道又是什麼東西慘遭支離破碎的命運,下樓後,駱應亭同情的望了在一樓發呆的風龔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開門離去。

「是嗎?」听完駱應亭從帝昊那帶的訊息後,騰青雲仍是維持說話簡短的原則給予回應。

「我想你親自去勸他比我去強。」

「休想。」短短兩字,顯而易見的拒絕。

「還在為你那個女人煩心?听說失蹤了?」

「哼。」騰青雲哼了一聲,算是笑吧?「她用不著煩心。」想也知道她會去哪,之所以不立刻去找,除了篤定她不可能這麼快離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他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去想通,為那麼一個男人變成那樣究竟值不值得?

要是他,絕對只給她一個答案不值得!

「不去找她嗎?」這小子,前陣子才被氣得半死,差點就像肥皂劇上的男主角一樣猛灌酒借酒澆愁,現在又是一張嘲諷死人不償命、沒有表情的表情,敢情是篤定自己已經沒問題,成功達陣,所以什麼煩惱都沒有。「不擔心她跑了?」

「全世界容得下她的只有我。」那個笨女人,連自己都容不下自己,如此自縛了這麼多年,值得嗎?

「你還真有把握。」駱應亭輕佻無心地應了聲。「隨你,人類的感情事,連主都管不了,更何況是小小的我。」

「不要把那種東西掛在嘴巴上。」騰青雲總算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時候,之前都是駱應亭說一句他回應一句,難得自己先起了個頭。「你根本不信那種東西。」

「以看不見的神為名,做起事來方便許多。」

主、天上的父、佛祖、觀世音……哪一個不是能用來做其他事的?假借名義這世上多的是利用此道專事暗地勾當的人,又豈會因為多他一個而有所影響。

利用宗教斂財這年頭這樣的消息充斥在台灣這蕞爾小島的是多不勝數,追求內心平靜哈!拼命斂財倒是真的。什麼神跡的證明,只不過是利用人類自己創遇的科技再加以創造出欺瞞他人的假象,偏偏愚蠢自願上當的人接踵而至,多得教人不禁搖頭恥笑這些汲汲于鬼神之說的愚民。

滿天的神佛亂飛,又有哪個真的有出現神跡奇跡,如果有,為什麼讓他的重年充滿隱晦,永遠無法重見天日,任由過去的記憶一而再再而三地侵襲他,無法讓他解月兌?主呀,神呀,佛呀,哼!

「會有報應。」

「哈哈哈-一」狂浪的笑,在十坪左右的辦公室哭回蕩,激發出空氣中些微浮不安的嬌邪分子。「你這無神論者也會有報應這類的說辭?」

「你讓人擔心。」自己的事已經大致底頂定,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而應亭呢?一切都是不可知的茫然。他知道應亭不會因為現有的一切而感到被救贖,打從第一次見面因而相識後,他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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