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男接招 第11頁

「什麼?」事出突然,她也只能假裝呆呆地回應,以便拖延時間找出他有此一問的原因。難道她的身份被他發現了?不會吧!「為什麼在我面前故意把自己打扮成—個丑女人?」要不是今天下午他突然心血來潮地開車回來,看見她在院子里和無奈笑鬧以及和爺爺聊天的畫面,不知道還會被她蒙在鼓里多久,「扮演一個丑女人很犧牲不是嗎?」

這就是他說那句話的原因?呼——松了好大一口氣,她還以為蛀書蟲那笨蛋把她的資料給泄了底呢,還好還好。

「我只是……只是從以前開始就是那樣子,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並沒有刻意要把自己打扮成什麼樣子,原來勾大哥您不喜歡啊。」算了,既然事情的發展不照劇本走,那她也只好將錯就錯,「那我以後就不要穿成那樣惹您討厭就是了。」

「不準用‘您’這個字眼。我說過,下班之後沒有階級之分,你要我說幾次才懂。」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還是那麼凶!看樣子她的外表真的人不了他的眼,唉,這個委托工作看來是難上加難了,人家根本就不欣賞她這一型的美女嘛。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準她說她就偏要說。今天的勾宿懷非常非常地無理取鬧。

「不準再說對不起!」

柳依依佯裝害怕地縮起身子,低垂視線,「勾大哥,你在生氣?」不知道他老兄是在氣什麼東西,亂了套的戲碼不小心應付實在很難過關。

「我沒有。」他回答得太快,反倒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你一定是在生氣。」男人就不能老實一點嗎,非得要事跡敗露到無法收拾的程度才肯乖乖承認,無聊!面子一兩是值幾多錢啊。

「我——」強迫自己緩了口氣,頓了會兒他才繼續開口否認,「我沒有。」

「好吧,那勾大哥把我‘請’進書房有何指教?」

「你和爺爺處得很好?」好到讓下午隔著圍籬觀看前院情景的他感覺自己才是外人,和畫面上的老人家完全無關。

「我和爺爺是處得不錯啊!」呵呵,開始嫉妒吃醋了呵!「爺爺對我很好,也很關心我。」嫉妒吧!吃醋吧!呵呵呵!

「是嗎?」勾宿懷悶悶的反問不自覺地出口,面無表情的神色顯得黯淡了些。原來沒有他待在這個家,他老人家會比較快活,勾宿懷心想。他沒有辦法忘記晚上忍不住踏進門時在場三個人的表情,活像他不該回來一樣,「原來如此。」

「其實爺爺希望是你陪他,而不是我。」

他低垂的深邃眸子忽而抬起,「什麼意思?」

「我怎麼說都是個外人,陳嫂也是。只有你,你和爺爺是最親的祖孫,爺爺當然只希望陪在他身邊的人是你,不是別人。」在這個家庭肥皂連續劇中,她只能稱得上是個女配角,在主角都還沒出現時,她的責任就是從中穿插跑龍套、熱絡熱絡氣氛。

愛情設計工作坊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在別人的感情世界里穿插來去、做好串連的工作,以求感情戲中各位主角結局的圓滿,並不是那些被呂大姐過肩摔外加踹出門的惡心低級下流無恥男子所想的間接應召站,她們從未接過這種低級沒品的工作,更談不上去做。

「你知道嗎?」怕威力不夠大,她趕緊再接再厲,把勾超凡下午和她說的話透露得更多,「爺爺一整個下午都在說你小時候的事,很厲害哦!他連你幾歲長水痘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的,還有你哪一年大學畢業,哪一年買了自己的第一部車,還有大學時代偷偷瞞著他參加舞會的事一厲害吧,他什麼都記得。」

「他……跟你說這些?」他都記得?他以為爺爺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孫子在做什麼,是個只知道工作和嚴格要求他做這做那的忙碌企業家。

還要我說更多嗎?他說你小時候最怕打針,最討厭吃藥,可奇怪的是每一次感冒,只要休息睡上個兩三天就能不藥而愈,嘻嘻,看不出他老人家記憶力這麼好。」感動吧,勾老兄。一邊說話,柳依依一邊注意他的神情。很好,完全不辜負她的口水,「我爺爺已經夠疼我了,沒想到你爺爺比我爺爺還好!」對不起啊,已經升天的爺爺,依依可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

「他真的都記得?」

「當然都記得,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唉,誰說男人,是理智的動物來著?才說了這些話而已,瞧他感動得跟什麼一樣,雖然說到現在他還刻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勾大哥,為什麼你常常不回家呢?」載她上下班只是讓他天天在家出現幾分鐘的熱車時間而已,根本就無助于祖孫關系的改善,勾家爺爺也真是有夠笨的,還不如她多管閑事來得有效。

「他並不需要一個孫子陪他。」這是他在不知道惟一的親人在乎他之前的想法,「我一直以為他需要的只是一個有勾家血緣、冠上勾家姓,有本事接下他辛苦建立的事業的接班人。從小到大我接受的是一連串的精英教育,除了各方面的訓練、學校的課業,就是他的考驗。說來也好笑,我和爺爺見面的時間,除了測試我能力進展到何種程度的日子外,就是哪次我表現失常,讓忙碌的他知道後責罵而已。」

祖孫倆不見面則已,一見面就是一連串的測試和責罵,這種相處模式久了會有什麼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這樣的日子一久,祖孫只能算是一種關系,對我來說,他成了考場的考官,只要是見他的日子就是考期的到來,就算有什麼感情︰也都淡了;到最後,叫聲爺爺也成了客套上的稱呼,相處的模式如同在商場上似敵非敵的對手,就算想改變,也不知道從哪里改變起。」

原來勾宿懷對感情的表達這麼蹩腳,都是勾家爺爺害的。她終于明白孟母為何三遷了,小孩子生活的環境,果然對他的將來有很大的影響力。呼呼,不可小覷。

「從現在開始並不晚啊!」看吧,多麼有希望的一句話啊!連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走丟一頭羊就算了,是聰明人就應該馬上補牢,防止剩下的羊走失,然後再找回失去的羊不是嗎?說不定這頭羊還會帶它的妻子兒女回頭找你,不但沒少一頭羊,反而還會多出好幾頭來呢!瞧,這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嗎?」多美麗的前景啊!

噗哧一聲,她居然听見勾宿懷低沉的悶笑聲,「我有什麼地方說錯嗎?」

「不。」輕咳了聲強抑月復中的笑氣,他點頭,「你沒說錯。」

「那你笑什麼?」

她明亮清澈的眼楮閃動著狡黠的光芒,讓她更顯清靈,出其不意地震懾他的眼,強烈轟人他心底,就在不知不覺中。

「要我補牢太難。」他不曾表達過感情,突然之間要他改變似乎太難,相信就算此時她勸醒的對象是爺爺也做不來。他已不再是年輕少年,爺爺也老了,時間容易讓一個人養成習慣,而習慣通常是最難改變的東西,「我不會,也做不來。」

「只要有心,改變並非難事。」話勸到這兒應該就算有效果了吧?她問自己,並決定回房休息,讓他一個人想一想,「而且還有我在不是嗎?我會幫你們的。」

「依依!」

貝宿懷首次叫她的名字,讓她離去的腳步驚異地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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