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翹愛 第5頁

「該死的。」

砰——一聲槍響之後,伴著一聲哀叫。

Ron看著一道黑影踉蹌著腳步向後退,一直到人影快速地往山崖下墜。

「啊——」一聲淒楚的慘叫聲在黑色的夜空中響起。

Ron站起身,月兌下黑色的手套,在海風之中點了火,將手套燃燒成灰燼。湮滅證據。

第三條路,他要對方怎麼死,沒有一次達不到的。

暗黃的燈光隱約帶著催眠的迷彩——一層又一層交叉遮掩的薄紗飄揚,透出曖昧的色調。小女孩小小的手撩開一層又一層的薄紗,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著,愈走愈覺得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好怕。好怕!她不知道自己掀開多少層的薄紗,為什麼這些東西一直掀不完?為什麼這條路一直走不到底?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小女孩害怕的四處張望,想找個人帶她離開,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可是——一直沒有人。沒有人然後,她看見一層薄紗里有兩個交疊在-起的人影,他們動來動去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忽地,薄紗被猛力掀開,一只大掌掐住她的咽喉!

「啊——」惡夢驚醒睡在床上的嬌弱少女,冷汗滑過臉龐。順流而下直到胸前;胸口不安定的劇烈起伏,明白的顯示出方才的惡夢讓少女嚇得心驚膽戰。

「小姐?」臥房外-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來者急急地敲了兩下門。「你沒事吧!」他剛才好像听見小姐在尖叫。

「沒事,福伯。您去休息,我沒事的。」她調高聲音,好讓老人家安心;但是惡夢帶來的恐懼似乎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盤旋在腦海中的畫面讓她幾乎快將晚上吃的東西給全數吐出來。

素手撫上胸口,今晚讓她有幾乎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她靠向床邊的窗板,今晚的夜色詭異得教人害怕,星星好像太亮了,亮得剌眼。

但回視一室的黯黑,與其面對一室的漆黑,她倒下願漫步在詭譎的星空下。

緩緩下了床,她披上一件外套,沒有告知福伯便離開黯黑的屋子,獨自步向平日自己專屬的沙灘一角坐下,微仰著頭,任海風夾著寒意吹拂她細致的皮膚。

海的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打從十歲就住在這里由福伯一手帶大,這片海已然成了她花園的一部分。與世隔絕的花園里住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少女和-個隱退的老人——這是鄰近溫村里的村民們對她這個鄰居的看法。

與世隔絕的少女……時間過得很快,當她還來不及意識到自己是個小女孩的時候,緊接而來的就是少女時代,還來不及記下小女孩時的童年歲月,身上的病痛就讓她失去了孩童玩樂的本錢;最後,只能被留在一方世界里獨自過活。

閉上雙目,她靜靜地听聞海風在夜里高唱的曲調,靈敏的听覺接收著大自然獨特的音律。

「啊——」突然一聲淒楚的叫聲響起。

少女嚇得睜開眼,目光四處流轉,搜尋聲音的來源;然後,她看見一道黑影由左前方峭壁的上空直竄而下,落人海中。

那是什麼?少女幾乎是立刻站起身,情急地想跑步上前,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卻步停了下來。

她是不是該找福伯來處理比較好?她覺得,那一聲慘叫是由人發出來的,說不定落下的黑影就是人!

緊張地握住拳頭,她反身沖回海邊別墅。

「福伯!福伯!您快醒醒。」少女一下又一下地拍著老管家的臥房門板,氣喘如牛。「有、有人掉到……海里去了!您快……醒醒啊。」

里頭傳出含糊的咕噥聲,不久門打了開來,露出老管家的臉。「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有人……掉到海里……快救他。」

掉到海里?福伯立時清醒了一大半。「在哪里?」

「我帶……帶你……」少女喘氣喘得異常急促。「在峭……峭壁……」

峭壁那邊嗎?福伯了解她的話意;看見她發紫的嘴唇,只得趕忙先安頓好她。

「小姐,你先坐下,我去拿藥給你。」

「不。」少女抓住他的手。「去……救他,我會自己……拿藥吃。」

「這……」他實在放不下心。

「快去。」少女指指自己。「我……不會有……有事……」

「那我先去救人。」福伯將她留在客廳里,隨手抓了手電筒,健步如飛地奪門而出,行動快得和年輕人沒啥兩樣。救人要緊啊,哪管得著這一身老骨頭明天會不會酸痛。

少女則在客廳里拼命地喘息著,心中直惦著那個落海的人。只希望那個人不要有事才好。

夜晚想要在海上救人委實困難。福伯依照小姐的指示來到峭壁邊,站在峭壁邊的岩塊上,手電筒有一下沒一下照著黑成一片的大海;漆黑的海只有附近的浪花稍微合作地反射出微弱的白光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福伯心里想。

年輕時候他是個不錯的船員,要是真的有人落海,從這麼高的峭壁上掉下來,又是在晚上,再加上今天是漲潮……依照他的經驗看來,只恐怕就算他找到了,也只是一具尸體。

要真是如此,小姐一定會很傷心。有了這個認知,他再度望向海面,今天浪不大,說不定真有奇跡也不一定。

手電筒昏黃的光不停在海面上掃來蕩去,而直盯著海面上的老眼也絲毫不見一點松懈。

快啊!那個人如果還有知覺的話,回應他一下吧!福伯在心里祈禱著。他不想讓小姐傷心,雖然這件事跟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可是他照顧了小姐這麼久,知道她的心腸軟,禁不起听見有人跳海而亡的事,她一定會哭的。

埃伯一點也不放棄的繼續找著少女所說的那個落海的人。

忽地,手電筒掃過一個黯黑的物體,飄浮在距他大約十來尺的水面上。

深諳水性的福伯立刻咬著手電筒跳人海水中,朝著浮動的物體游近;等到一接觸到那個不明物體,他知道小姐果然沒說錯,是個人!

將人拖上岸,福伯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真的是奇跡!

「小子——」福伯兩手一拉,將救上岸的陌生人輕輕松松地扛上肩膀。「算你命大。」

從那麼高的懸岸掉下來,身上又帶著傷,竟然還能有一口氣在,這不是命大是什麼!

但是一福伯頓了下腳步,他剛才在檢查這個人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的傷是槍傷,這人該不會是什麼作奸犯科的壞蛋吧?驀地,他想起家中小姐那張憂心忡忡的臉。

算了算了,人命關天,如果他真是壞蛋,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能對他們主僕倆做什麼,他的拳頭可沒因為年紀大就不管用。

想著想著,他的腳步不自覺的加速了許多。

他該不會來到天堂了吧?要不然怎麼會听見仙樂?還是現在地獄大興文藝修養這一套,否則他怎麼會听見這出奇悅耳音律?

照理說,他這種壞事不曾少做,好事不會多做的家伙是不可能上得了天堂的,該不會他走錯了方向,本來要到地獄報到,卻走錯了路轉到天堂來了吧?

咦?音樂怎麼停了!留下了似乎是令人感到恐懼的黑暗——

天啊!他真的死了,真的下地獄了!

「……福伯,他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隱隱約約,沙穆听見一聲細細的女音。

完了完了!天使來接他了……沙穆在心里大聲哀號。慘了慘了!看來他是真的掛了!

「福伯,他好像醒了。」女孩的聲音還是這麼清晰。

就是這麼怪異的情況,教沙穆忍不住想睜開眼楮,看清楚來接他的到底是天使還是地獄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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