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翹愛 第22頁

「什麼正事?」

「谷拓仁——我打算將這件事終結,不讓他再繼續打擾絕音的生活。」他的存在是個危險。

「這幾年他暗中窺探絕音的生活存的是什麼心我不知道,除此之外,還有他對那架象牙白鋼琴的關注,我想事情不會這麼單純。」谷拓仁幾近病態的情感,是福伯當年之所以帶著絕音逃來這里居住的主因,而谷拓仁早在九年前就知道這事,卻不出面帶回絕音,這點更讓他覺得奇怪,是不是有什麼事是他沒想到的?比如說那架鋼琴的存在意義。

「鋼琴很值錢嗎?」他問。

「這我不清楚。」知道這事不能打馬虎眼,福伯也盡其所能地仔細回想。「我記得搬來這里的時候就有這架鋼琴。這幢別墅是老爺瞞著少爺買下來的,里面的東西全是老爺一手包辦,說是為了小姐好。我沒有資格多問,所以什麼也不清楚,不過老爺很重視那架鋼琴,要小姐來了之後一定要學著彈,說是對小姐很重要。」

對絕音很重要?「難道彈鋼琴會救她的命?」

埃伯沒回答,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少爺九年前就知道這里了,為什麼不出現帶小姐走呢?」這一點他一直覺得很奇怪。「記得小姐才九歲大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小姐有奇怪的舉動,為什麼……」

「福伯,說好別再小姐小姐的叫,真是受不了你。」沙穆適時打斷他的思路,老人家就是腦筋轉得比較慢。一被扯開就得再花上好一段時間才能抓回來,他的用意就是不要他再深入想下去。

「你的禿頭已經夠嚴重了,可別再惡化下去,否則到時候變‘沒毛’老公公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對于眼前這位老者,沙穆是又敬又愛,所以不三不五時調侃調侃他,沒有辦法表現自己對他崇高的敬意。

「對了,福伯。」還有件事他得先跟他說一聲。「我有個朋友是醫生,明天我打算帶絕音去讓他看看,也許有方法治也不一定。」

「只要絕音說好,我沒意見。」

「不錯嘛!」沙穆贊賞地看著坐在對面的老人家。「這一聲絕音叫得還滿順口的,你八成也在心里練習了好久吧。」

又佔他便宜!「小子,真是死性不改。」說著,福伯又忍不住對他拳頭相向。

沒辦法,誰教這小子他喜歡,不這麼打實在說不過去。

***

滕青雲仰頭看著閱片架上的調光片,亮晃晃的光線照著他略微削長的側面,他一邊看一邊皺起眉頭,最後只能搖頭。

先天性的心髒機能孱弱,再加上她的動脈比一般人還細,就連頸動脈也比一般的要細,光是呼吸,進行血液循環,就夠這副身體忙的了,還有本身不能接受麻醉藥品的體質——她能話到十九歲就算了不起了,照顧她的人功勞很大。

盡避要說的話有這麼多,他卻只以兩個字代表:「不能。」

這一句「不能」包含太多的意思:不能開刀,不能痊愈、不能回復健康,不能和常人一樣跑跳踫……她有太多的不能!

沙穆頹喪地跌坐在椅子上。「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很難。」這種病例太少見,騰青雲關掉閱片架的燈,取下X光片收進封袋,一板一眼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

「喂!好歹安慰我幾句,我們是兄弟耶。」看到他這麼沮喪,青雲怎麼還是無動于衷?

「你不用。」真正該被安慰的是病人本身,不是旁邊健健康康的正常人。視線瞥向白色布簾,他還是只吐出兩個字:「她要。」超級簡短地說完活,滕青雲坐回椅子上,抬手在桌上寫字。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沙穆不禁在心中暗嘆一聲。想必絕音一定非常失望,他幾乎可以想到她的表情;來這里之前,他是拼了命地直夸青雲的醫術高超,現在得到的結果實在教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白色布簾拉開,谷絕音依然笑著一張臉。「沙大哥,早叫你不要費心了。」對于這樣的結果她心知肚明,早就麻木得連一點難過都沒有。「不要在意,我一點也不覺得傷心。」治不好就是治不好,能遇上他對她而言就是一種幸運。一種福氣、一種眷顧,再貪心就不好了。

「唉,沒法子。」沙穆指著曾出生入死的兄弟。「誰教這家伙學藝不精,沒本事——」

肩上突然一記重捶,痛得讓沙穆停下了後面要說的話。這家伙仗著自己學過中醫,竟然往他痛穴打。

「藥單。」滕青雲在他面前揚起手上的紙張。「她的。」

「廢話。」沙穆一把搶過。「不是她的難道還是我的。」

另一張藥單落至沙穆眼前。「你的。」上頭洋洋灑灑只有三個大字——安眠藥。他太吵了,吃了藥——他休息,他耳朵也休息,天下太平!

這可把沙穆給氣得……他要是被氣得吐血準是青雲的錯!

面對這一個畫面,谷絕音 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沙大哥敵不過沉默寡言的人啊!她還以為能制得住沙大哥的人得要比他更會說話才成,原來也有這種無言的勝利啊!今天她算是大開眼界了。

「你這庸醫。」有心氣他啊!給他開安眠藥。「跑到美國就三、四年才回來,回來後還是這樣,那四年白混了。」

「閉嘴。」沙穆的急和失望他不是不知道,很多類似情況病人的家屬也都是這麼歇斯底里,但是今天他是兄弟,所以自己不必對他容忍。

「沙大哥。」谷絕音趕忙上前拉住沙穆。「不要亂來。」沙穆回頭拍了下她臉頰。「沒事的,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這幾年青雲的嘴巴沒磨利,可這舉動倒是進步了不少,隨便一下就能給人難看,讓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自己難得有機會跟他對對招嘛!

「可是……」

「放心,這不是因為你,只是我想動動嘴。」趁現在還有點空閑的時候鬧一鬧,等明天從黑街回來他可就沒時間了。

看沙穆和這女孩交談的樣子,即使沒經歷過,滕青雲也猜出個十之八九。冷訣進去愛情窩就已經夠讓他意外的,想不到連沙穆也中招了,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也會懂得真心愛一個女人?

他並不看好這件事,這個女的實在是太脆弱了,根本就是根快燒盡的臘燭。這樣在一起沒有問題嗎?他相信沙穆自己應該也很清楚才對。

突然,腦中一道靈光乍閃,滕青雲眯眼看著兩人,露出難得的笑容。

所謂的「很難」,並非完全沒有辦法是不?

第九章

「是谷拓仁派你來的。」這不是問句,而是認定的語氣。

「是的。」到了這時候,周明只有老實說的份。坐在椅子上盯著他看的這個男人,雖然是笑著一張臉,可是擔任征信社要員多年,直覺告訴他,繼續在他面前表現對顧客死忠的行為,只會讓自己死得更慘。

「你接這工作幾年了?」沙穆問。他懷疑說不定打從絕音一離開台北就開始進行了。

「九年。」

丙然不出他所料!「這幾年你為谷拓仁做了些什麼?」

「送照片而已。」

「只有送照片?」

「這……」沙穆那降了溫的聲音讓他听了不寒而栗。

沙穆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紙片,用兩指夾住一甩,周明的右頰立時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痕。「還有沒有?」

「還有調查她身邊的人。」天啊!他從來沒看過有人只用紙就能讓人流血的。

頰雖然很痛,但是周明連伸手去模的力氣都沒有,四肢早已嚇軟了。

「除了這兩件事以外還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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