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娘子安宅院 第29頁

茯苓驚愕的瞪大眼楮,柯芳華也慌了,不知不覺便月兌口而出,「是貴妃娘娘要賤妾在公主住的院子縱火。」

章貴妃激動得差一點跳起來。「你這個卑賤的丫頭,竟然誣蔑皇親國戚,你不想活了嗎?」

「妹妹是不是太心急了?」劉皇後冷笑的瞅著章貴妃。「妹妹可是皇上寵在心尖上的人兒,這大梁有誰膽敢誣蔑妹妹?」

「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妹妹總要讓這個卑賤的丫頭將話說清楚,不是嗎?」劉皇後目光一轉,又回到柯芳華身上。「公主幸能逃過一劫,生命無虞,若是你能夠說清楚,本宮可以保你一命。」

章貴妃急著想阻止,可是再說下去,明擺著她心里有鬼,也只能瞪著柯芳華,用眼神警告她說話當心一點,別以為有皇後保她,她就可以月兌險,比起皇後娘娘,她這個貴妃娘娘更狠。

不過,柯芳華顯然豁出去了。

「貴妃娘娘向賤妾保證,只要事成,必會讓表哥將賤妾扶正。」

「這真是笑話,本宮豈有本事插手蔣尚書府上的事?」章貴妃再也按捺不住的站起身。

「賤妾有證據。」柯芳華取出藏在隨身荷包里的書信,老嬤嬤即刻上前取餅書信轉呈給皇後娘娘,柯芳華接著又道︰「貴妃娘娘親口向賤妾保證,沒有公主擋在前面,表哥必會因為對賤妾心懷虧欠,想方設法將賤妾扶正,屆時貴妃娘娘必會在背後推上一把,助賤妾坐上正室之位。」

劉皇後看了柯芳華遞過來的書信,冷笑著睨向大驚失色的章貴妃。「妹妹真是好本事啊。」

「光憑兩封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書信,娘娘就想定妹妹的罪嗎?」章貴妃總算是回過神來,那兩封信又不是出自她的手,就算有她的印鑒,她不認帳,皇後又能奈她如何?

「這事是不是妹妹所為,我們心知肚明,這次妹妹想賴掉可不是那麼容易了。」劉皇後終于抓到仇敵的把柄,再也不願意像往常一樣低調容忍了。

「娘娘別妄想將此事栽到妹妹頭上。」

「本宮豈有這麼大的本事?這兩封書信交給皇上,皇上自有定奪。」

「娘娘應該很了解皇上,皇上不會單憑兩封信就定妹妹有罪。」

若是發生在平日,皇後娘娘會同意章貴妃,可是這一次她很有信心,揚起下巴,笑盈盈的道︰「妹妹知道皇上有多重視每年二月二日的祭天嗎?這是祈求未來的一年國泰民安,皇上連一丁點差錯都無法容忍,而妹妹偏偏撞在此事上面,還能期望皇上一如過往的縱容嗎?你啊,這次只怕真正惹惱皇上了。」

這會兒章貴妃終于知道害怕了,皇上是愛她寵她,可是並不昏庸,皇上最看重的是百姓,這源于皇上悲天憫人的性格,也是先皇選擇將皇位傳給當今皇上的主要原因。先皇一生在戎馬中度過,開疆闢土,成就豐功偉業,因此選擇與他截然不同的兒子承繼帝業,守護他拚搏一生的江山。皇上明白先皇心意,不曾忘記先皇留下的遺言——成為愛護百姓的好皇帝,而三皇子被立為太子,正因為他的個性最像皇上。

一後一妃審問犯人,最後卻變成兩個女人的爭斗,蔣懷良不覺奇怪,只感到悲哀,對後宮女人來說,只要有機會能置對方于死地,誰會在意這中間賠上多少條人命?他早猜到這場審問一定會鬧成這個局面,最後還是要皇上出面了。

蔣懷良看著剛剛又睡著的公主,輕柔的將她緊蹙的眉撫平。

上次听到丫鬟無意間在尚書府外面發現章貴妃的宮女,他後來也刻意詳加調查,得知與章貴妃暗中往來的人是柯芳華,還派了人盯緊她,可是,她放火的地點離姬安茜住的院落有些距離,按理燒不到這兒,且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全部的院落同時亂成一團,當下他立刻明白這事還有貓膩,柯芳華恐怕被當成了犧牲品,若非當時他放心不下,想要親眼確定公主安然無恙,人已經來到附近,只怕他來不及把人救出來。

一想到再慢一步,他就失去她了,他還是忍不住害怕顫抖,又想到表妹一直連同外人算計他,他心里亦是相當難過。

雖然之前就發現柯芳華並非想象中那麼溫柔善良,可是,誰沒有私心呢?她貪心算計,他都可以理解,但她不至于如此狠毒的意圖謀害人命。要是當初他不能娶她為妻的時候,就另外替她找個好人家,而不是委屈她當個妾,之後就不會生出這麼多是是非非,讓她越變越丑陋,說起來,是他害了她。

小時候,經常有人給父親送歌姬美妾,父親總是推說蔣家祖訓不納妾,這明明是謊言,他困惑不解詢問父親,父親只道「女人多,是非也多」,如今他真後悔未將父親的話放在心上。

多年來,無數美人從眼前而過,卻不曾有一人進駐他的心,因為他的心很早以前就被一個夢纏繞住了,那種惦記的感覺很奇妙,不過他還不至于荒謬的認為自個兒不愛女人,只愛一個追尋的夢。總之,如今纏繞住他所有心思的,是他的妻子。

采雲輕悄悄的來到床邊。「駙馬爺,太子殿下來了。」

蔣懷良點了點頭,細心的幫公主拉妥被子,這才起身走出房間。

姬安順一見到蔣懷良,立刻上前關心的問︰「茜兒醒了嗎?」

蔣懷良率先走到院子牆邊的樹下,用目光指示侍衛散到四周防守,方才對著跟過來的姬安順道︰「醒了又睡著了,一直在作惡夢。皇上要如何處置章貴妃?」

姬安順顯然很苦惱,聲音有些悶悶不樂。「雖然柯芳華的丫鬟指證章貴妃身邊負責聯系的丫鬟,可是章貴妃堅持否認,而她的丫鬟早一步服下毒藥,還來不及逼問就毒發身亡,這事也查不下去了。」

「我看了書信,上面有章貴妃的印鑒,章貴妃不可能將自個兒完全摘出來。」

「因為她沒法子將自個兒完全摘出來,父皇不會不做出懲處。」

「如何懲處?禁足嗎?」蔣懷良忍不住嘲弄的唇角一勾,明知是她在搞鬼,卻拿她莫可奈何,這種感覺真是令人郁悶。

「父皇確實有指示,章貴妃一回宮就不準再踏出麗,這也表示她必須將掌管六宮的權力交到母後手上。」

沉吟半晌,蔣懷良又問︰「皇上問了殿下對此事的看法嗎?」

姬安順點了點頭,道出自個兒當場的回應,「柯芳華承認派丫鬟燕草在你的院子縱火,但是母後答應保她的命,我請父皇從輕發落,至于章貴妃,她始終不承認插手縱火一事,父皇要如何懲處,端看父皇如何看待此事。」

太子殿下回答得中規中矩,想必這也是皇上想要的答案。關于章貴妃,無論皇上是否舍得懲處,章貴妃不認罪,皇上當然也不能強行定罪,因為皇上要處置章貴妃,最重要的是看皇上如何看待這次鬧出來的風波;無法定章貴妃的罪,柯芳華也不好重罰,正好皇後娘娘允諾柯芳華保她一命,皇上當然順勢對她從輕發落。

「柯芳華發賣出府了結,你沒意見吧?」

「這樣也好,不過,能不能請殿下幫她安排好一點的落腳處?」她總是他的表妹,他不願意她落個悲慘的下場。

姬安順顯然不認同,可還是撇了撇嘴,終究點頭表示答應幫這個忙。

「雖然父皇只是將章貴妃禁足,但是看得出來父皇真的生氣了。」

如同皇後娘娘所言,皇上很重視每年二月二日的祭天,不容許一丁點的差錯。祭天是開國太祖皇帝立下來的規矩,可是三品以上京官下田,卻是當今皇上當太子時提出來的,先皇還大大贊譽這個提議;皇上即位後,又增加家眷部分,因為此事,民間對皇上歌功頌德一番,皇上真的成了百姓口中的仁君。章貴妃撞在皇上最得意的事上面,皇上怎能不惱?不過要皇上重重懲處章貴妃,這無疑是在皇上的心上刺了一刀,皇上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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