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不說我早就知道了。」顏雨棠嫵媚一笑。
石磊剛的愛有著太多的包容,心胸寬大的他不但視小書如己出,甚至絕口不提她的過去,單單純純就是愛她。
「你知道了?」石磊剛听到這話,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歡呼,這一來他的勝算又多了一些。
已經氣得腦袋不管用的石磊剛根本沒注意,顏雨棠根本沒向一旁的任允桀打招呼,她表現得像是不認識他一樣,再怎麼健忘的女人也不會不認得被自己「拋棄」的前夫。
「是啊!你又不是會把情愛掛在嘴上的人,從你待我的好及疼小書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了,怎麼突然說這個?」
「沒事,我想--我想--」石磊剛又開始結巴了。
轉頭看向管依彤的任允桀,對石磊剛的話听而不聞的,對顏雨棠更是瞧也沒瞧上一眼。從石磊剛能勉強說話,任允桀卻只能坐在地上拚命喘氣看來,這一回合的勝負已經分曉了。
「媽媽,我的爸爸到底是誰?」小書不放棄的問,才不管他「現在」的爸爸正面臨人生最大的危機。
從頭到尾根本沒人問他的意見,這卻是和他切身有關的問題,大人總認為他是小孩子不懂,其實這些大人才是甚麼都不懂。
沒想到這個問題又引起四個大人的爭執。
「小書!」管依彤莫可奈何的哀叫一聲,這小子可真會挑時間。
「我的爸爸到底是誰?」
「告訴你,你已經嫁給我了,不管以前的丈夫!不!小書的生父回來找你,你永遠是我的妻子,我絕對不準你離開我!小書也是!」石磊剛對著顏雨棠大吼。
「你最好死了心!我絕對會爭取到底,絕不認輸,那個沒用的男人連我都打不過,你跟著這樣的男人會幸福嗎?」任允桀不顧嘴上的疼痛,還逞強的威脅管依彤。
他們各自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大吼,卻可笑的沒有發現她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如果兩人夠冷靜,定會發現這件事根本找不出任何交集點來。
顏雨棠听到這里也猜出大概了,她家的臭石頭很有「危機意識」的以為有人要來和他搶她這個黃臉婆;另外那個男人應該是管依彤躲到山上來的原因,兩個男人都是一樣的搞不清楚。
「媽媽,誰是我的爸爸?」小書是個心思細密的小男孩,比同年齡的小孩成熟且聰明,這件事他非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廢話,當然是……」
兩個男人莫不摒息以待。
避依彤搭在顏雨棠肩膀的手適時制止她的話,她蹲看著小書。「小書,告訴媽咪,你要誰當你的爸爸?」
顏雨棠馬上就知道管依彤這話的用意,這是探知小書對石磊剛感覺的好時機,要是答案不是她所預設的,可就糗大了,那表示他們夫妻得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讓小書認同石磊剛。
小書的小臉來回不定的在兩個男人間游移,望向這廂突然冒出來的帥爸爸,及那廂他從小就認識的,長得平凡卻會教他釣魚和打棒球的爸爸,雖然這邊的爸爸長得比較帥,可是--
「媽咪,我可以自己選嗎?」
在場的兩個男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似乎一生的幸福就握在這小孩的手上。
「當然可以嘍,小痹。」管依彤笑著鼓勵他。
「那,我還是要選像山一樣的石爸爸當我的爸爸。」
「太好了!」
「該死的!」
一個答案卻讓兩個人同時身處天堂與地獄,石磊剛是高興得忘我大叫,而任允桀卻是忿恨的低咒。
「小書,來,跟爸爸回家。」
石磊剛將小書扛在肩上後,示威式的白了任允桀一眼,佔有性的緊牽著顏雨棠的手,三個人高高興興的回家去了。
「那--這--」任允桀看著門口,不解的回過頭來問管依彤。
「他們三個本來就是一家人,根本沒有你介入的空間。」管依彤笑著解釋,想必石家三人回去後又有一堆話要說了」
「小書不是你生的?」任允桀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我是小書的乾媽,他的母親是顏雨棠,而石磊剛是顏雨棠的老公,理所當然也就成了小書的爸爸,不知道這樣的解釋是不是夠清楚了?」
「是嗎?小書真的不是你生的?」任允桀低喃般自言自語。
「對了,我才要問你呢!你甚麼時候和顏雨棠生了個兒子?我到今天才知道小書的親生父親是你。」
揶揄完任允桀後,管依彤實在忍俊不住,想到他剛才和石磊剛爭得面紅耳赤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
尷尬的任允桀只能莫可奈何的看著笑倒在沙發上的管依彤,他縱有一肚子問題,也只好耐心的等她笑完了。
「喏!」管依彤遞了盒面紙給他,「擦擦嘴角吧,滿臉的血。」
任允桀只是隨意用手抹去血漬。
「不听我的話吧?現在吃到苦頭了!」
避依彤心疼的為他拭去臉上的血跡。
石磊剛那個臭石頭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和任允桀打架時將所有的火力集中在臉上,像是恨他靠張俊美的臉騙了顏雨棠後又始亂終棄似的。
雖然任允桀剛開始時的表現的確很勇猛,但比起牛一樣壯碩的石磊剛還是漸落下風,上健身房保持身材的上班族和以勞動為生的花農,在力這和體格上根本不能比。
所以嘍,任允桀臉上的皮膚幾乎沒有一片是完好的。
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被毀容?
「你變了。」任允桀握住在他臉上忙碌的手。
臉上沒有任何化粧品的她,他並不是沒有看過,只不過現在的她多了分沉穩與關心,也少了以往的任性浮躁,此以前更清麗可人。
「變丑了是不是?」管依彤下意識的以另一只手模著自己的臉頰,早知道他今天會來,她該好好打扮一番的。
以前那些化粧品早不知道被她丟到哪里去了,她來到嘉義後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做保養,不只臉變丑了,連手都變粗了。
「不是,變得更漂亮了,比我記憶中的你更美,更令人心醉。」
任允桀的贊美不再滿含著嘲諷及尖刻,他眼里炙熱的深情,讓管依彤受寵若驚之余又有點不知所措。
「你也變了。」這些話他以前是絕不會說的。
「是嗎?」任允桀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小手。「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很好,吃得飽、睡得好,你呢?」
「是嗎?你看我過得好嗎?你一個人在山上逍遙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為你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還會過得好?」他臉上的委屈若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他的目的可達到了。
避依彤心慌意亂的掙月兌任允桀的手,逃避的翻著醫藥箱里的藥品,原先放整齊的瓶瓶罐罐被她這麼一弄,全都亂了,像她的心。
「為甚麼不早告訴我?」他指的是小書的事。
「從頭到尾有我插嘴的余地嗎?」她沾了些雙氧水為他的傷口消毒。
「沒有。」
想想真是丟臉,沒弄懂事情的真相,就一廂情願的以為小書是他的兒子。管依彤會將小孩生下來就表示她心里對他其實還有一絲留戀,他和她還沒走到完全絕望的地步。這些想像讓他滿懷信心的跑來認孩子,想藉此和孩子的媽重續前緣。
誰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弄錯就算了,還差一點破壞一對夫妻的感情。
不過,他也實在夠糗的了,先是跑到段軒昂那里找老婆,不由分說的就揍他一頓;現在又跑來這里錯認小孩,還和別人狠狠干上一架。
「痛不痛?」管依彤心疼的看著齜牙咧嘴的他,不痛才怪。不過,他大概不會在她面前承認吧,他永遠都是驕傲且自信的,絕不低頭是他與生俱來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