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著辦吧。」穆元朗兩手抱胸斜睨著她。
「喂,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有錢人就一定要搞這種門當戶對、為錢結合的勾當呢?你們不是都快被錢淹死了,何必搬更多過來,把自己壓得離死更近一點呢?」
「這你就要去問我家那個千年老妖怪了。」
「啊?」
「我家有只千年老妖怪,我合理懷疑等我老死了,她依然身強體壯繼續在「穆氏」里耀武揚成。」
「啊?」
「我說的是我女乃女乃。」
「你……」千年老妖怪?有誰會這樣說自己的女乃女乃「在台北有場選妻宴等著我,主謀就是我女乃女乃,也許她巴不得我真的被錢壓死吧。」穆元朗眸里閃過一絲森冷。
「听起來你們的關系似乎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他才會那樣說他女乃女乃。
「怎麼會呢?雖然我是她唯一的孫子,但還有七、八個表兄弟,她還是堅持‘穆氏’的下任總裁是我,我們的關系怎麼會不好呢?」
方希培下意識地模模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祖孫兩人關系要好,太陽肯定打西邊出來了。
「總之,我對她選的人沒興趣,你只要回去幫我擺平那場選妻宴,一千八百萬就抵銷了吧。」
「請問要怎麼擺乎?」她才不信擺得平呢「我們回去後,就宣稱我們在西班牙一見鐘情,今生今世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從此纏綿恩愛到白頭。」
「這麼愛情小說的惡心台詞都說得出口,你可以去跟我媽拜把了。」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反正愈惡心愈好,最好讓他們從惡心到死心,從此不再來糾纏我,你的任務就圓滿達成了。」
「我的任務達成後,咱們就一拍兩散嗎?」
「廢話,難不成你還想賴著我?」
「請別太自以為是,我只是想確定,你的恩愛到白頭有效期限只有幾個月,也許更短,屆時被騙的千年老……呃,你女乃女乃,肯定又會冒出另一場選妻宴,那要怎麼辦?」
「那是以後的事。」
「誰管是多久以後的事,我只想確定干不干我的事?」
穆元朗睨著她,一時間「不干她的事」居然說不出口。
「怎麼樣啦?」
「你最好求神保佑,到你走出這座城堡前,不會再損壞任何寶物。」
換句話說,她只需要搞定他一場選妻宴就行了,但這種勾心斗角的蠢事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參與呀「如何?」
「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她很不情願地再問。
「這個嘛……」依那老妖怪的性子,他不能打包票。
「我拒絕。」方希培一見苗頭不對,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那還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了不起你報警抓我啊。」
穆元朗沒想到她居然挺有個性的,更加覺得這角色非她莫屬了。
他揚起嘴角在她身旁坐下。
「你干嘛?」方希培下意識地往後退,背卻貼上牆壁。
「這任務是有點危險,但我們是利益共同體,我會保你全身而退的。」他的手指再次勾上她的下巴。
「真的?」她一點都不相信他。
「你會一個人來西班牙,表示你應該是個人旅行的愛好者,這樣好了,等事情擺平後,我免費資助你玩遍西班牙每個角落,時間金額不限。」他兩手撐在她的身旁,拿她的喜好誘惑著她。
方希培瞠大眼,真的假的?她就覺得真要玩遍西班牙,依她的規劃,來個十趟都未必能走透透,他真的願意讓她無上限的玩個夠只是說話就說話,他有必要靠這麼近嗎「嗯?」怕她不上鉤,穆元朗露出免錢的深情柔笑誘拐她。
「你別笑得這麼。」她的心髒卜通卜通地狂跳著,但心意多少動搖了,十趟西班牙深度之旅耶,太誘人了。
「如何?」什麼?這叫性感好不好?真是個不識貨的笨蛋。不過,這愛玩的丫頭應該上鉤了。
「喂!你怎麼這麼壞心,用膝蓋想也知道這絕不是個好差事,卻這樣逼人家。」她難掩怨恨地瞪著他。
「我可沒逼你。」
「我實在搞不懂,你女乃女乃應該會希望孫子幸福吧,為什麼要干涉你的婚姻呢?」
「回去你可以直接問她。」
「我向來很愛惜寶貴生命,干嘛去問這種會被毀尸滅跡的蠢問題?」這人真的很壞「如何?」他只等她的答案。
「算來你也挺可憐的,這年頭還搞這種金錢勢力聯姻,若是真娶了不愛的人,人生豈不變黑白的?」幸好她不是有錢人。
「謝謝你這麼關心我的人生色彩,答案呢?」
「你真能保我不死?」
「哈哈……」穆元朗忍不住抱肚狂笑。
方希培沒好氣的瞪著他,「干嘛啦?」
「我女乃女乃雖然是千年老妖,應該還沒把你看在眼里,想讓她賜死,你可能還不夠格。」
「我該因此而慶幸嗎?」
「哈哈……」
「我只要喬裝你的未婚妻,陪你在你的選妻宴上露露臉,被人當箭靶射,讓一票名媛淑女傷心兼死心後,任務就完成了?」
「沒錯。」
「然後一千八百萬就一筆勾銷,外帶無上限西班牙深度之旅?」
「嗯。」
「唉!」她除了同意還能怎樣呢「很好!明天我們就回台北。」
「明天?」方希培拉高嗓音。
「速戰速決你沒听過嗎?」穆元朗很高興看到她捉狂的模樣,隨即揚著笑離開。
「啊!我這次來西班牙到底是為了什麼?」她氣得捶著棉被狂叫。
棒天近中午,方希培就被塞進車里,打包回台灣了。
「為什麼辦事效率這麼高?」她所有證件居然都補齊了,看得她目瞪口呆。
「當然因為是我交代的呀!」穆元朗一臉的理所當然。
她只能恨得咬牙切齒,若機場那些航警效率也這麼好,她現在早踏上旅程,根本不必去住他家,也就不會打破那貴得嚇死人的花瓶,而扯上這件麻煩事了,有錢沒錢真差這麼多「沒幫你把證件辦好,難不成你想當偷渡客?」
「哼!」她別開臉不想再看他囂張的俊臉。
穆元朗不介意地翻看雜志。
「亞拉岡、塞維亞、巴塞隆納、安達魯西亞……唉,人家連棵橄欖樹都沒看到。」她望著車窗外,心情分外低落。
「看這邊,有一整排的橄欖樹,這樣應該比較不遺憾了吧?」穆元朗心情非常好地將她的臉轉過來,這是知道有那場選妻宴後,他感到最愉快的一天了。
「望梅止渴有什麼用?人家要真的看到模到啦。」她真想抓花他的俊臉。
「需要繞回去讓你模一下嗎?」
方希培氣得扯住他的衣襟,想揍人了。
「嗯?」他眸里閃動著愉悅光芒。
「唉!」她嘆口氣放開他,又望向窗外。「你這西班牙人不會了解的,都到馬德里了,居然連哥倫布廣場都沒去,皇宮、普拉多美術館……什麼都沒看到,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慘的事嗎?」
「請節哀順變。」他悶聲笑個不停。
方希培恨恨地回頭瞪著他,這沒血沒淚的惡人,活該讓他娶鈔票進門活活壓死他才對。
餅了一會兒,她突然又慘叫出聲。「啊——」
「又怎麼了?」
「我居然連雪利酒都沒喝到!」她抱頭哀號。
「哈哈哈……」穆元朗放聲狂笑。這場選妻宴有她在,絕對會很有趣,他開始期待了。
「把人家的西班牙假期還人啦!」踏上飛機前,不時傳來方希培的不甘慘叫。
台灣「真的太扯了,我居然又回來了。」坐在車子里,方希培的心淌著血,心情差到不行。
唉,她跟西班牙是無緣還是犯沖啊「你遲早要回來,何必太計較?」穆元朗拍了她的頭一下,這丫頭一路上要死不活的,看得他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