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膳小娘子(下) 第10頁

衛元召莫名的有些嫉妒周屹天,這小子是什麼好運氣,佔了先機,在珍珠蒙塵時就搶先下了手,不動聲色的佔得絕色,還是個很會賺錢的絕色。

衛元召知道趙小丫等得急,將衣袖里的信遞出去,「拿去吧!」

趙小丫笑彎了眼,接了過來。

周屹天顧忌單獨給趙小丫送信太打眼,所以便經由衛元召轉交趙小丫。

對趙小丫而言,平時生活中最為期待的便是收到周屹天的消息。

如今京城上下皆在談論上個月傳來的捷報,周屹天領著騎兵營打了場勝仗,活捉夷族將領,進而逼降漠北一大部落,讓其他部族退離邊界三百里,周屹天的名號漸漸的走進了眾人的眼里。

「五日後我會派人送信上漠北,你若有回信,到時候我來,你再交給我。」

「謝謝衛大人。」趙小丫感激的點點頭。

「別跟我見外。」衛元召不以為意的一個舉手,「瞧你這心急的模樣,先去把信看了再過來說話。」

趙小丫一笑,進了內堂,不及待的將信給拆開。

周屹天的書信向來不多話,往往只有幾個字——

安好、平安。

如此已足矣,她心心念念的最終也是平安兩字。

雖說她日益忙碌,但夜深人靜總是思念泛濫,卻也知道急不得。

她小心翼翼的將信折好,妥善的收進衣襟內,放在心口壓了壓,輕吸了口氣,收拾好情緒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衛元召坐在窗邊的榻上,矮桌已擺上棋盤。

他注意到趙小丫微紅的眼眶,心中一嘆,對她揮了下手,「過來,陪我下盤棋。」

趙小丫依言坐了下來,兩人各執一色,一時之間,室內除棋子落下,再無其他聲音。

餅了一個多時辰才分出勝負,衛元召不由得嘆道︰「若有機會我肯定得將你引見給我爹,你這手棋——絕了。」

他是真服了趙小丫的棋藝,明明是個小地方出身的村姑,外表柔弱,棋路卻狠絕,

就跟周屹天一個樣,每每令他吃下敗局。

他爹是棋痴,到時棋逢對手肯定會纏著趙小丫多下幾盤棋。

「衛閣老乃當朝大儒,我這不過雕蟲小計,只怕到他跟前貽笑大方。」

「我是我爹手把手教出的徒兒,我被你殺得片甲不留,早晚得要請出師父幫我找回點面子才是。」

衛元召的恭維令趙小丫失笑。

見趙小丫神情恢復如常,衛元召才順口提到,「前些日子我問你的事,你意下如何?」

趙小丫靜了一會兒,衛家有間布行,生意平平,衛元召看易香亭生意好便起了心思,尋她合作,想像糧行改建一樣,將布行改成酒樓。

趙小丫去看過那間布行,位置挺好的,空間足足有易香亭的兩倍大,若開酒樓,生意肯定不會差。

她並不擔憂再開間酒樓會影響易香亭的生意,只要做好區分便好。

她看著笑得溫和的衛元召,上輩子她就知道周屹天總要她伺侯的原因是她听不見,畢竟酒樓是互通有無最快之所,能近身之人更要留意,她相信衛元召想要開設酒樓不單只是為了銀錢。

她垂眼思索,單就衛元召與周屹天的交情,這個忙——她幫。

易香亭的生意好,單靠林慧早就不足,更別提趙小丫從一開始便不打算讓林慧太疲累,早早便讓原先管糧行的張豐出面找了幾個可信之人,跟在林慧身邊學藝。

除了幾道招牌藥膳的方子還捏在林慧自己的手里外,余下的菜色其他廚子都能上手。

所以再開間酒樓,對趙小丫而言不過就是分出人手的問題。

「怎麼?你不信我?」

趙小丫搖頭,幫是得幫,只是也不能讓自己吃虧,「自然不是,只是若要合作,總有條件。」

看著趙小丫眼底閃動的靈動光芒,衛元召不禁微揚起嘴角,「鋪子是我的,你出人,五五分,你覺得如何?」他自認十分公道。

趙小丫盤算了下,搖了搖頭,「不成,至少七三分,我七,你三。」

衛元召的雙眼微睜,這一刀未免砍得太狠。

「一間酒樓最重要的除了廚子便是伙計,這些都得花大心思。地點確實是衛大人的私產,但也非無償讓新開的酒樓使用,既要付租金,我自認拿七成合乎情理。若衛大人不接受,這事兒作罷無妨。」

衛元召忍不住笑了,「我還真是看走了眼,竟在初識時以為你是個單純好騙的姑娘,不過能跟周屹天處在一起,沒點小心思也不成。成!就照你說的,七成便七成。」

「好。」趙小丫也爽快,「挑個日子,咱們白紙黑字寫契書。」

衛元召點頭同意。

第十四章  酒樓起糾紛(2)

談完了事,衛元召心頭一松,低頭自顧自研究起方才趙小丫的棋路。

趙小丫靜靜的讓到一旁,親手給他泡了壺茶,偶爾回答幾句衛元召對棋路的疑惑。

才將茶斟滿,外頭便傳來一陣喧囂,趙小丫目光對上站在門外的杏兒。

杏兒離開了一會兒,回來後在她的耳際低語了幾句。

趙小丫聞言眉頭先是一皺,目光遲疑的掃向衛元召,可惜衛元召的目光專注于棋盤,並沒有留心。

趙小丫心中一嘆,輕聲交代杏兒,由張豐作主便是。

眾人只知易香亭前身的糧行是周屹天生母留下的私產,為了敗家的侯爺爹,周屹天把糧行連城郊的莊子都賣了,卻也有情有義的求新當家留下兩處的奴才。

這事兒在京城流傅了好一陣子,如今在周屹天的捷報傳來時又熱絡了起來,在百姓的心中,周屹天儼然已成了忠孝節義之人。

趙小丫知道周屹天初始之心只是單純不想讓酒樓與他扯上關系,引起有心人暗中使壞,卻沒料到最後自己得了個好名聲,這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易香亭開業至今近一年,趙小丫行事一如過往低調,未曾出現人前。

她日日除了與帳房看帳,與管事商討酒樓糧食進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灶房跟著林慧學藝,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她也不過是個易香亭的廚子。

上輩子跟林慧學了皮毛,這輩子她才真的有時間好好學。

大堂之中,衛昭同正與一幫平時交好的公子哥,帶著家丁斑傲的看著張豐。

張豐恭敬的陪著笑臉,「公子,實在失禮,今日二樓的四間上房皆有客,大堂也沒了位子,公子若不想改日再來,請先在一旁坐著,等一會有位置,小的立刻請公子上座。」

「混帳東西,爺是何等身分,竟敢讓爺等。」衛昭同一腳踢向一旁的酒櫃,「將梅字號的人給趕了,爺們要用膳。」

衛昭同前些日子應太傅之子所邀來易香亭吃了一頓飯,這一嘗才明白,易香亭遠近馳名有其道理。

當時便約好今日由他作東,誰知來了卻被告知上房全都有客,就連大堂都沒得坐,這是存心下他的臉面。

「公子息怒。」張豐心中鄙視這種不學無術的公子哥,但面上不顯,始終輕聲堅持,「上房有客,還請公子稍候。」

「這易香亭還真了不得,連個小小奴才都不把爺放在眼里。」衛昭同哼了一聲,手一揮,身後的家丁就推開了張豐,「你不敢趕人,我來趕。」

衛昭同直接往樓梯走去。

易香亭是糧行改建,空間不大,除了大堂十來張八仙桌外,樓上也就四間上房,各名為梅、蘭、竹、菊。

其中以梅字號房最為舒適寬闊,衛昭同向來好臉面,今天身後又跟著一票兄弟,自然不能丟面子,直接就往梅字號走去。

三個家丁率先上前,不客氣的一腳踢開了梅字號的門,正要出聲喝斥,卻在看到坐在里頭研究棋盤的人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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