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少的死對頭 第16頁

奇怪了,他很少對女人這麼親切,到底在說些什麼呢?她好奇的豎耳聆听。

「許先生,這些是我的分析報告,希望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女子微笑凝望著他。

「這我相信,謝謝。」許雲赫沒想到在如此烏煙瘴氣的公司里仍有優秀的人才,他不禁和顏悅色許多。

「听你這麼說我好開心,我還在學習之中,很渴望能在更適合的職位上一層長才,希望許先生能多給我一些指導。」王麗玲眼露愛慕地道。

許雲赫但笑不語。這就免了,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對他所有圖的女人。紅玉運輸中心遲早會重整,屆時傅緯自然有所安排,真正有才干的人不會被埋沒的。

「許先生,等您在這里的工作都結束後,麗玲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吃頓飯呢?」

紀存羽本來想現身,但听見這句話,她的腳又定住了。他會怎麼回答呢?

這位王小姐是林彪旗下少數的精英,但她這番听似安分實則有所圖的話竟份外刺耳。

拜這位王小姐之賜,她終于想起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招蜂引蝶,且十數年如一日,她怎麼會輕易忘卻呢?

「不了,我和紀小姐還有別的安排。」

「只是一個晚上都不行嗎?紀小姐只是秘書,不是嗎?」王麗玲的話里多了妒意。

「請別誤會,我說的是公事。」許雲赫的口氣冷淡許多,對她的印象已經打了折扣。

紀存羽不想再听下去了,免得自己把每個女人都和陳曉雲重迭,弄得心中疑雲四起。她深呼口氣,狀似自然的走出轉角。

「許先生,那我去忙了。」王麗玲見她來了,戀戀不舍的瞧了許雲赫一眼才離去。

「開完會了?」許雲赫立刻將他人拋在腦後,欣然的迎向紀存羽。

「對呀,總算結束了。」她淡淡的笑了笑。

「那我們走吧。」

「陳經理呢?」

「我已經告訴他不必辦晚宴了,所以我們明天開完最後一批會就可以回去了。」

「好。」她點點頭。

許雲赫敏銳的察覺出她似乎不太對勁,直到兩人走出公司坐上車,他才擔心的問︰「妳怎麼了?」

她靠在椅背上,偏頭瞧了他一眼才淡淡的道︰「大概是累了吧。」

「也對,無聊又漫長的會議真是會把人累垮,我們快回去吧。」見她不願多談,他體貼地這麼說。

回到飯店後,紀存羽泡著熱水澡,將兩人重逢後的種種細想了一遍。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卸下心防?她想,應該是他工作時專注的態度吧。

縱然他身為總裁,工作量繁重,而對外他不過是兄長的助手,但他的態度始終如一,總是這麼認真,加上他的家庭因素,讓她再也無法抗拒他,甚至想在他身旁陪伴著她。

「一定是哪個環結出錯了。」紀存羽縮得只剩鼻子以上露在水面上,喃喃自語後才將整張臉浮出水面。

她怎麼可以忘了他是株桃花樹呢?

母親年輕時的苦痛,她童年時的不安一一回到她的心中,取代了喜歡上他的喜悅。她不想走上和母親同樣的路,雖然因為兄長和嫂嫂十分孝順,母親現今過得很好,但父親帶給她的傷痛永遠都在,她的心靈至今仍是空虛的。

「他會是父親的翻版嗎?」她自問後又暗暗心驚,因為她居然好怕這是真的!

在水里泡得有些頭昏,她起身離開浴白,嘆口氣。

「是我昏頭了,才會一時不察,一個不小心就和別的女人一樣,被他拐跑了芳心,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吧?」

紀存羽穿上睡衣,坐在床沿發呆,腦海里不停浮現陳曉雲那甜蜜的笑容,耳畔又不時傳來王麗玲期待又愛慕的邀約,然後,陳曉雲那句「他不是女人可以單獨擁有的男人」徹底擊垮了她的信心。

「好討厭,人家就是沒把握能留住他全部的心嘛!」她苦惱的倒在床上。

這時敲門聲傳來,她心頭一顫,瞪著房門。完了,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他又敲了幾聲,她才有些不情願的前去應門。

「睡著啦?」許雲赫頭發微濕,身著休閑服,微笑望著她。

「沒有。坐著發呆,沒听見你敲門。」她轉身踱回房里,沒察覺自己的語氣十分冷淡。

「妳到底怎麼了?」他跟進來,關上房門。

「沒什麼呀,為什麼這麼問?」

「回來前妳就怪怪的,妳該不會誤會什麼了吧?」

他只想得到王麗玲的事,但王麗玲的行為還算保守,紀存羽可是看過各武匪夷所思花招的人,她不應該會對這種情況有如此古怪的反應才對呀。

「你有什麼好讓我誤會的?」她真的不想談,因此語氣更冷了。

「王小姐。」他干脆挑明了說。

「她做了什麼?」紀存羽故意裝傻。

「妳听見了不是嗎?」

「那又如何?」

「妳不會是在吃醋吧?」他萬分懷疑,若真是這樣,他會放鞭炮慶祝。

「吃醋?為什麼?」她故作冷淡。她的確是吃醋,但她決心不再受他左右。

「紀,妳很不對勁,除了王小姐,還發生了什麼事?」

「許雲赫,為什麼我一定要為了哪位小姐而不對勁?我們是來出差耶!」

「搞什麼啊?我們的關系什麼時候又成了同事了?我們從來都不只是同事,妳我心知肚明,妳少睜眼說瞎話了。」他氣得狂吼。

「我覺得那樣比較好。」

「好個頭!懊不會是陳曉雲那花痴又亂造謠了吧?」

「她是不是造謠我不清楚,不過她說的也許沒錯。」

「說吧!她到底說了什麼屁話?」他連粗話都忍不住出口。

紀存羽瞅著他,許久才幽幽地嘆道︰「你知道嗎?我父親是個花心的男人,從我有記憶以來,他的身邊總是和你一樣,永遠有數不清的女人圍繞著,而他也樂此不疲。我母親為他自殺了好幾次,從哀求到詛咒,最後,他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甚至放棄我們三個孩子的監護權。」

許雲赫想開口說那又不是他,可是瞧見她眼里的脆弱,便忍住了。

「我從小就很黏我的兩個哥哥,因為母親常沉溺在悲傷中,忘了我們幾個孩子的存在。我好怕一覺醒來不但沒了父親,沒了母親,連唯一倚賴的哥哥都不見了,所以我早就發過誓,絕不讓滿身桃花的人再走進我的生命里。」她望著窗外,終于說出心中的恐懼。

「但我不是妳的父親,我也不是妳看見的那樣喜歡滿身桃花。」他著急地解釋道。

「我不知道陳曉雲說的是真是假,但你的身邊永遠會有無數個陳曉雲、王麗玲,卻是不爭的事實,我永遠無法安心,心中永遠有猜疑,更怕哪天醒來,忽然有個女人抱著孩子告訴我,這是你生的編號第二十五號的寶貝。」

許雲赫听著她可笑的推演,卻一點都笑不出來。這就是她心目中的他?一個只會四處風流無可救藥的花心男?

紀存羽咬著下唇,一會兒後開口道︰「我很膽小,更沒有自信,所以我覺得我們只做朋友比較好。」

「妳……我還以為經過五年,妳會比較公平些,可是妳根本沒變,從來不相信我,一而再的要我為我不曾做過的事背書。若妳堅持當我是那樣的男人,那我也無話可說。」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紀存羽僵住了。她達成目的了不是嗎?和他畫清界線就不會受傷,不是嗎?可是她為什麼一點都沒有松口氣的感覺,反而被濃厚的愁雲壓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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