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公子的女僕 第6頁

「妳說的喲,別後悔!炳哈哈……」他詭計得逞,愉快的揚長而去。

她惱怒的拾起一本小說回過頭想砸爛他的嘴,然而他已經走遠,只剩狂笑聲不斷傳來。

她氣憤的丟下小說,嘴里吐出更多的咒罵,「死小孩!臭少爺!沒品、幼稚、無聊的討厭鬼……」

她捂著耳朵,可是他狂妄的笑聲還是隱隱在她耳邊回蕩。

挫敗的盤腿坐在地上,撫著疼痛的膝蓋,她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受到沉重的打擊。「原來他是這麼的厭惡我啊……」

潘唯真不時望向聶永臣。

「太奇怪了,到底是怎麼了?」見他晚餐一口都沒吃,她再氣他整人的把戲,還是替他擔心。

自從和經理們開完會後,他就一直癱在躺椅上,而且反常的處于發呆的狀態,神情彷佛跑完三十公里般疲憊。

他們到底是開什麼會呀?

而葉女乃女乃的態度更教她擔心,從下午到晚上她跑了好多趟,不斷來探看他的情況。

啊,難道這就是他發病的前兆?潘唯真突然想起他是個必須有人看護的病人。

「二少爺?二少爺?」

她一連喚了數聲,他沒有焦距的眸子才緩緩轉向她,依然一臉茫然。

「你多少吃一些吧。」蹲在他的身邊,她愈來愈擔心了。

他的眸光停駐在她的身上,卻讀不出任何訊息。

「二少爺,你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教我好不習慣,回神了好不好?」她的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聶永臣飄忽的心神終于被她的叨念拉了回來,听見她的聲音,他的手緩緩舉起,撫上她的臉龐,終于,他的眸子對了焦,看見她滿臉擔憂。

「二少爺?」她被他的動作弄胡涂了。

「妳擔心我?」他微微揚起嘴角。

「當然,你現在像一坨爛泥,嚇死人了。」

「爛泥?」這是什麼爛形容詞呀?他不悅的聳起劍眉,不過,她對他真誠的關懷卻又讓他心頭熱呼呼的,他就稍稍原諒她好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跟白天開會的事有關嗎?」

聶永臣沉默不語。他一輩子都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更渴望不曾遭遇這種蠢事。

潘唯真被他眼里閃過的抗拒和渴望揪疼了心,他到底怎麼了?

他的手再次撫上她的容顏。這麼明顯發自內心的關懷,他還以為除了家人之外再也見不到了呢,為什麼?她上午才被他惡整過不是嗎?

先前的看護們因為老是被他欺負,從來不曾真正關懷過他,而她竟然可以不計較那些,原來世上也有這樣心胸寬大的女人啊……

他的身體漸漸失去元氣,虛軟的往後一躺。

時候又到了嗎?他心中嘆息著。

「二少爺?」

「不要叫我二少爺。」他不悅的睞了她一眼。這會兒,這稱謂從她嘴里說出來,竟讓他覺得刺耳,真是怪了。

「啊?那……聶永臣,你別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啦,我才是那個被惡整的人耶,我都沒捶胸頓足了,你扮什麼悲情啊?」

想起她上午的窘狀,他不禁輕笑出聲。「妳一定很恨我。」

「廢話,你去跌跌看,很痛耶!」她下意識的揉揉鼻子。

「我又不是笨蛋,干嘛那麼做?」胸口倏地一陣抽痛,他撫胸蹙緊眉頭。

「喂,是你整我耶,我都沒責罵你了,你的眉頭干嘛愈蹙愈緊呀?」她有些慌了,覺得他愈來愈不對勁。

「妳不想罵我?」他的胸口好不舒服……

「我沒那麼笨,真罵了你,我搞不好會被整得更慘,萬一少爺你一個不爽把我開除了,我連醫院都回不去,豈不虧大了?」

「妳想得太遠了,在可以預知的未來里,妳只能乖乖在我這里當個小女僕。」他不想放她走,不想……

「喂,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硬把我當成女佣,是你整我的手段之一嗎?」

「因為妳本來就是我的女佣,而且是我個人專用的。」捂著胸口,他的氣息愈來愈弱,但令他驚訝的是,因為她的存在,竟讓他發病的過程沒那麼痛楚難耐了。

「聶永臣,你是不是從來沒被人扁過?」潘唯真差點吐血,這家伙若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囂張,遲早有一天被蓋布袋海扁一頓。

「也不能算沒有。」他有些落寞的苦笑道。發病時,他被那無盡的疼痛扁得可凶了。

她再次因他一閃而逝的孤寂眸光而心疼。這是怎麼回事?這令人不忍的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嗎?見他又捂著胸口,她擔心的坐到他的身邊。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的手探向他的額頭,涼涼的沒發燒呀,他該不會是有心髒方面的宿疾吧?她的小手探向他的手腕測了下脈搏,也還好呀。

「終于看出來啦?原來妳的眼楮沒瞎嘛,真是可喜可賀啊。」聶永臣諷笑著。這女人神經有夠粗,他都這個樣子了,難道還不像個病人嗎?

「你的藥呢?這麼多天來,我沒見你吃過藥。」她的手在他背上輕輕撫著。現在該怎麼辦?請院長回來一趟嗎?

「不必吃藥。」他的注意力全擺在背上。她的手很輕柔的撫著他,他又不是嗆到了,這麼做有什麼意義?雖然可笑,他卻一點也沒有制止她的打算。

「怎麼可能?院長沒替你開處方嗎?」潘唯真停下動作。

「我是沒藥醫的。」他不悅的蹙起眉,幸好她問完後手又繼續撫著他的背,他才舒開眉頭自嘲地笑了笑。

「聶永臣!」她生氣了,他怎麼可以這樣自暴自棄?

「笨女僕,別用拳頭,我現在是病人。」他好笑的壓了壓她鼓起的粉頰。

察覺她的拳頭真的捶上他的背,她愧疚的伸伸舌頭,繼續原來輕撫的動作,可是嘴上的數落仍沒停。「我最討厭你這種放棄自己的病人了,想遠離病痛,一定要有堅強的意志力才行。你是很惹人厭,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痊愈。」

「我沒放棄,也不是在開玩笑,發病時痛過就算了,死不了,卻也沒藥醫。」听著她叨念,他的心頭有種難以言喻的騷動。

她很凶,說他惹人厭,可是眼里的關懷卻又那麼的真切。這女人一直以最真的一面與他相處,討厭就是討厭,關懷就是關懷,的確是人如其名,好個真實的女人!

而他,居然就這麼栽了,輕易被這女人毫不浪漫的溫柔擄獲。

在他就要發作的同時察覺這個事實,真是雪上加霜呀!

「居然有這種事?對了,之前我問院長要注意些什麼,他居然只說,在你發病時陪著你就可以,真是奇怪。」潘唯真不解,但眼前的他明明很痛苦呀,難道他得的是目前醫學無法治療的怪病?

見她一臉不敢置信,他好心的進一步解釋。「他說的是真的,我所有的檢查都做過了,但報告上寫著一切正常。」

「你的臉色好蒼白,要回房休息嗎?」

「也好。」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現使不上力。

「你別勉強,我扶你吧。」潘唯真連忙將他架上肩膀,想扶他回房。

「我看算了。」他全身都在痛,可是她粗魯依舊,拉他起身的動作扯得他好疼,這女人,為什麼心意和動作可以分離得這麼遙遠呢?

「睡在這里不舒服啦,你撐著點,再走幾步就到了。」

「唯……」粗魯沒品味,卻意外撞進他的心扉,原來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實在是個壞消息啊。

雖然這麼想,可是聶永臣的嘴角卻俏悄上揚而不自知,隨後,他身子一沉,閉上眼陷入黑暗之中。

「啊?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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