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念珠還我,我不要跟你去南昭國,你听到了嗎?我要回去。」雙雙擺出耿家人的架勢命令道。
見雙雙固執如斯,索拉河奉上那串很像南昭之星的小念珠,希望能博得佳人笑顏。他明白雙雙目前尚未被說服,她尚不明白她即將會有多美好豐裕的後半輩子。
索拉河不再多言便轉身離去,並下令送飯的女奴下點功夫,雙雙若早一天明白自己的命運,回國後也就少受一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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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些無助益的僕人繼續往南順江而下,索拉河帶著隨從及人質一干人在七汕口換上唐裝改走陸路,此後他們就再沒發現耿家跟蹤的人馬了。
日落前,一行人宛如一般普通商旅般的投宿在一家小客棧,一切都在掌握中。
昂責送飯勸服雙雙的女奴,在暫借的廚房里向隨行的廚子喃喃地抱怨著,她實在無計可施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女孩至今依舊只喝水和白飯,此外她一概不吃,更別提要說服那女孩去服侍他們王子殿下。
廚子帶著陰陰的笑意悄悄地對她說︰「把這些唐人愛吃的小餅送給那姑娘後,就可以先通知殿下,準備今晚好圓房了。」
「什麼?你該不會是在這小餅里放了──」那女奴睜大眼楮,隨即明白了廚子的用意。
中原女子向來最重視貞操,一旦那姑娘和他們王子殿下圓了房,她也只能認命地跟著殿下,而他們也不用天天防著她會逃跑,屆時恐怕要趕她,她還不肯走呢!
廚子催那女奴趁天黑前盡快行動,兩人很高興為主子立了大功,他們的王子殿下為了這姑娘可真是快失了魂了。
第九章
真是淒慘透了!
第一次自己出門,沒有父母在身邊就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也不知道這里是哪兒了,這一路上除了索拉河會來跟她說說話,她只看見那個每天為她送飯的女奴。
那女奴剛才又送了飯來,是她最愛吃的餅干。這幾天她老是送些亂七八糟的食物來,她不大敢吃,那味道有些怪怪的,全不是中原菜。
她伸手拿了些餅干,配著送來的水咬著,味道差強人意,勉強可以下肚。她環顧四周,這間小客房位在客棧的中間,四周圍都有人守著,她知道她是插翅也難逃。
「雙雙!」一陣輕微的男聲傳來,雙雙驚喜地四處張望,她發誓她听到了陸勁揚的聲音。
「雙雙,我在上面。」雙雙抬頭一望,果真是他。他人在梁上,而屋頂開了個洞,看來他是從屋頂上下來的。
「阿勁?」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梁上的他,他真的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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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勁揚見室內沒人,縱身一躍,跳下地來。
「噓,雙雙,小聲點,要哭等出去了再哭,好不好?」陸勁揚見雙雙奔向他,眼眶都紅了。他摟著她輕聲安慰了幾句,決定此地不宜久留,先帶雙雙離開方是上策,而料理人的工作就留給隨後就到的耿家兄弟。
「雙雙,先停一停,現在不是掉眼淚的時候。」陸勁揚用手指托起雙雙的下頷道。
雙雙點點頭,用雙手環住陸勁揚的頸項,她好想念他。
「妳現在把眼楮閉上,不論听到什麼聲音,眼楮都不可以張開,也不要出聲,好不好?」他怕沖出去時引來那些番子,免不了會有血腥的場面發生,而他不願讓雙雙再受驚嚇,他知道她已經受夠了。
雙雙點點頭。
他抱起雙雙往西側的窗子縱身跳出,窗外的守衛早就躺下了,前來接應的何堂主早已在窗外等候。三人悄悄地出了客棧,先遠離這群外邦人,此刻雙雙的安全最重要,要討回公道得稍待一會兒。
到了客棧外面,陸勁揚才上了馬背,將雙雙摟在胸前,何堂主便大叫一聲,「大少爺,您先走,屬下來斷後!」
看來這些番子並不笨,一發現人質不見,馬上追了出來。陸勁揚放馬在街上狂奔,讓何堂主和他的手下去斷後,他相信在大唐國內那群番子是不至于太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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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勁哥哥,我可不可以張開眼楮了?」好一會兒,雙雙依舊死抓著陸勁揚的前襟,她忍不住問道。
「嗯,可以了。」陸勁揚沒有放慢速度,甚而由後頭的袋子里取出一件輕暖的大披風將雙雙整個人包住。
「這樣子人家會好悶。」雙雙仰著臉推開蓋住頭的大披風。
「雙雙,乖一點,太陽下山了,天氣有些冷,咱們還得繼續趕路。」陸勁揚把披風又蓋回雙雙頭上。他將她摟緊些,這幾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總算這小泵娘回來了,人正安穩地倚在他懷里。
她嚇壞他了。
原以為將雙雙交還給她的哥哥們,他心中的保護欲與責任感就會消失,誰知這女孩竟是如此難纏。尤其這幾天為了她,他竟是寢食難安,只要想到她人在受苦,他的心就沒一刻安寧,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比耿家兄弟還急,整個南方陸家能動員的人力物力,甚至包括官府那方面,他都一古腦兒地全拚上了;等回到巨鹿山莊,他父親若要怪罪時再說吧,為了雙雙他實在顧不了這麼多。
這群外邦人也實在不笨,在南下七汕口改走陸路後,押人質的這方不但不走官道改走小路,甚至全換上了唐裝,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是外邦人。幸而陸家在南方除了龍門鏢局外,各地官府及各地的江湖好漢都很買陸家的帳,全都傾力相助,才會如此迅速得知那群番子的落腳處,並將雙雙毫發無傷地救了出來。
「阿勁哥哥,我們現在去哪里?」雙雙又推開披風問道。
「再一會兒就到牛背山腳了,咱們陸家在那兒有座茶園,園內有個小行館可以讓我們在那兒先避一避。」陸勁揚加快速度趕路。
「阿勁哥哥!」她拉拉他的前襟想跟他聊天。
「又怎麼了?」
「抓走我的那個人說要帶我去南昭國。」
「哦?為什麼?」他很想知道那人真正的意圖為何?探子來報說是為了南昭之星,但他相信雙雙不可能會有那種東西,不曾涉世的她怎麼可能會有南昭國的鎮國之寶?
「他說他要我服侍他,去住他的後宮。」
「什麼?」陸勁揚聞言不禁咆哮起來,這齷齪下流的番子竟敢要他的雙雙去當他的──
「哎喲,你太大聲了!」雙雙捂住耳朵。經他這麼一吼,她兩邊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雙雙,手抓好。」
雙雙嘟著小嘴,雙手環抱著陸勁揚的腰際,並將臉頰靠在他胸前。
「那他有沒有……有沒有……」陸勁揚在想那只下流的髒豬,不知他是否已傷害到雙雙?
「有什麼?」雙雙不解。
「他……他有沒有傷害妳?有沒有……對妳──」
「還好啦!只是每天都有人把我拉來拉去,一下子坐車,一下子坐船,也不讓我和人說話。」
看來那番子在他們回國途中無暇辦事。
「阿勁哥哥,可是我跟他說不行。」隔了好一會兒雙雙才說。
「什麼不行?」
「去他的後宮啊!」
「為什麼?」
「我答應過要嫁給你了嘛!那我怎麼可以去?」她嬌憨地道。
「雙雙!別胡說。」陸勁揚嘴里這麼說,但心想要是這小妮子知道他對這次事件的焦急與心慌,不樂昏了才怪。
他不能娶雙雙,這小女孩有讓他無法控制自己情緒與思緒的能力,她對他而言太危險了,留她在身邊令他害怕;只是思及今後將無法常見面,他又不知日子得怎麼過下去了!再說,眼前他和雙雙之間尚有個更大的難題,堂上雙親業已給他訂了親事,父母之命他是萬萬不可違拗的。更何況雙雙是耿老爺的愛女,耿家的女兒再怎麼委屈也不可能當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