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醫妃(下) 第10頁

「你擱著,我一會兒喝。」說完,蕭凌雪打開了另一本折子,用行動告訴她若是沒事,就趕快退下吧。

見狀,趙于識趣地溫柔淺笑,「蕭大哥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雞湯要記得喝。」

她喜歡他忙于公務時的樣子,他可不是京里那些鎮日無所事事、只會吹牛皮的紈褲子弟,也不是虛有親王頭餃的皇親國戚,而是真正領有二品官職,手握兵權的鐵帽子親王。

她為他傾心,她要做他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她要得到他的專寵,要他為她而迷醉,她一切都準備好了,只要他開口,她就會點頭嫁給他。

趙于的身影一消失,蕭凌雪看著桌上那裊裊冒著熱氣的雞湯,心里莫名的妒躁,他把毛筆一扔,冷聲道︰「蕭凌寶進來!」

主子幾乎不曾連名帶姓的喊他,凌寶抖了一下,戰戰兢兢的推門而入,低著頭走到案桌前。

蕭凌雪渾身散發著寒氣。「抬起頭來。」

硬著頭皮抬頭,見到主子眸中的厲色,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爺……有何、有何吩咐?」

主子一向疼他,不會有事的,他不要自己嚇自己,雖然這麼說,可他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蕭凌雪墨眸里暗潮洶涌。「你若再隨便讓人進來,小心本王打斷你的狗腿,再把你發賣到邊關去!」

「小的……小的問了爺,是爺自個兒說讓趙姑娘進來……」凌寶目光一閃,還要狡辯。

蕭凌雪的眸光彷佛寒冰冷冽。「來人——」這個狗奴才!看來是自己太寵他了,才會養肥了他的膽子。

「不要啊!」凌寶腦門上出了一層冷汗,立即跪下了,他雙手搓著不停求饒,「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爺饒命……」

「把那鬼湯拿去倒了!」蕭凌雪鷹眸一暗,「本王的事,若再向趙姑娘透露半句,本王要你的狗命!」

「小的不敢,小的真的不敢了。」凌寶嚇得不敢再耍賴皮,連忙拿起湯盅,飛也似的退下。

「外頭何人?」蕭凌雪的語氣殺氣騰騰。

「屬下吳興。」

蕭凌雪墨眸中燃起如火光芒。「讓馮大總管過來!」

第十四章  提出和離(2)

馮敬寬一個小廝也未帶,獨自來到瑞草院。

昨兒個主子丟給他一個難題,讓他心中暗暗叫苦,那難題便是要他探問秦肅兒是否有和離之意,若肯,需給她何種補償。

主子動了和離的念頭,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秦肅兒不是好相與的,心腸又恁狠毒,只是,這事兒皇上和太後可知曉?

秦肅兒是皇上指的王妃,是主子要和離,這可是大大的下了皇上的面子,若是因影響了皇上和主子的兄弟之情,太後必定要為此大大地傷神。

跋走一個秦肅兒沒什麼,但若是讓皇上大動肝火,降罪于主子,導致兄弟失和,那可就太太的不值了。

臨近瑞草院,見到屋里燈火通明,還隱約傳來嬉笑聲,馮敬寬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個秦肅兒到底帶了多少體己錢過來,居然在先前大肆揮霍過後,還能過得這麼好?

他刻意不發月例銀子,每日讓廚房送冷飯餿菜,其余王妃該有的待遇也一律苛刻,以為如此能治到她,卻不想她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據說,瑞草院里幾乎天天能吃得到外頭打包回來的席面,且不是路邊小攤,而是出自京城知名酒樓萬宴樓的席面。

據說,瑞草院里有用不完的冰和吃不完的時令鮮果,不只秦肅兒自個用冰用得凶,下人也都有冰可用。

她手頭闊綽,要差人到外頭買吃食買冰,他干涉不著,因為主子只要她在瑞草院里反省,並沒有禁止她和她的下人離開王府。

可她做錯了事還如此揮霍,便知曉這女人一丁點的反省之意都沒有,她大約還在作著能回正院上房的美夢吧!以為憑她板上釘釘的王妃身分,主子氣消了,早晚要讓她回去的,可不想主子有了休妻之意,是顧及皇上感受,這才退而求其次,要她提出和離,他順勢答應,如此便不算駁了皇上的面子,雙方都有個台階可下。

然而,她肯輕易放手,離開這富貴之地嗎?想當初她初入府時,是多麼勤于和京城顯赫的高門望族走動,又是多麼的張揚她王妃的身分,但她實在無知到讓人無話可說,又有哪家的太太小姐願意和她深交?

當初他傳話要她到瑞草院時,她還不服氣,一直問著她到底做錯了何事,為何要她住到瑞草院,竟是半點都不認為她派人打死了荷花有何過錯,還說她是堂堂王妃,打死一個奴婢有必要如此大驚小敝、小題大作嗎?

種種惡劣行徑,他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咬牙切齒。

馮敬寬深吸了口氣,平復了情緒,這才拍門,在外院沉聲地道︰「老奴馮敬寬求見王妃。」

不一會兒,珊瑚出來應門,她的表情顯得有些吃驚,畢竟打從他們搬來瑞草院,不曾有人來走動。

珊瑚領著馮敬寬進門,心下暗叫好險,王妃剛剛才回來,若是遲了一步,她真不知道要找什麼借口才好。

房里間,秦肅兒換好衣裳走出來,面上帶著一抹從容的微笑。

她在惠仁堂給個大片撕裂傷的傷員做縫合,那傷者是獵戶,說是掉到山中補獸的陷阱里,弄得皮開肉綻,幾可見骨,還傷到了腿部神經,因此她請來了劉大夫做助手,聚精會神的縫合了三個時辰,比時精疲力竭,想在床上躺平,不想未曾露面的王府大總管卻來了,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

「老奴見過王妃。」馮敬寬低眉斂目,裝出一副下人姿態。

「快請坐。」秦肅兒吩咐珊瑚上茶,一邊打量這位很有威嚴的大總管。

適才她已向潤青打听過,大總管原是太後、也就是她的便宜婆婆跟前得力的人,特別撥到王府來照看翼親王,對于原主派人杖責荷花,不小心將荷花打死一事,他表現得非常激憤。

可想而知,這位大總管不喜歡她,不,應該是跟她的便宜丈夫一樣,相當厭惡她。

看她那從容不迫的模樣……哼,他和她交手過,任憑她怎麼裝都無用,他是什麼人?他可是在太後娘娘面前當了二十年差的人,她那些佯裝平和無事的小把戲,又如何能騙倒他這人精?

若是她不知好歹,給她路,她不走,那就別怪他給她下絆子了,在宮里待久了,什麼陰損的招數他不會使?找個男人的衣物藏于瑞草院中,再誣陷她不潔偷人,到時她不走也得走,也沒人會說嘴主子半句。

珊瑚上了茶,退到一邊。

馮敬寬端起茶盞,佯裝氣定神閑地喝了幾口清茶,驚訝發現茶葉不輸上房用的茶葉,他看了秦肅兒一眼,後者淡淡地笑著,眼中滿是自信,竟教他生出一種錯覺,眼前這人不是他之前見到的秦肅兒,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卻又不說上來。

秦肅兒把握機會,不等他道明來意便先行說道︰「馮總管,我想問問您,我都進府大半年了,王爺連見也不見我,想來夫妻緣分已盡,如此下去也沒意思,我想托您問問王爺,不如我們好聚好散,他要休了我也行,和離也行,往後男婚女嫁,再沒干系,如何?」

馮敬寬一愣,他想掏掏耳朵,自己沒听錯嗎?她這是主動下堂求去?怪了,怎麼他還未開口,她便知道他的來意?

哼哼,算她還有自知之明,知道王府不是她能待的地方,若她肯離去,主子不會小器,定然會給她大筆錢銀做為婚嫁一場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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