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的甜心 第23頁

他來了!她的心跳又開始不听指揮的狂飆起

一步、二步,不對!謝芷韻眨了眨眼再看一次,三步、四步,郭亮的腳步愈是靠近她愈是覺得不對勁。

直到他在她的對面坐下,他黯沉的臉色、全身散發緊繃的氣息,終于證明了她的預感的確沒錯。

她的眼皮一口氣抖了好幾下!

服務生有禮的上前詢問郭亮,並將Menu遞給他。

「不用了,我坐一下馬上就走。」郭亮把Menu還給服務生。

謝芷韻突然覺得一陣冷風襲來,身上的雞皮疙瘩紛紛豎立。

「對不起,我在整理要帶回總部的資料,沒讓你久等吧!」她的臉色看起來那麼蒼白,教他如何開口呢?

他在玩游戲嗎?為什麼他對她的態度好像在接待客人?為什麼他的人、他的聲音和不久前判若兩人?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她認識的小諸葛嗎?謝芷韻不置信的看著他。

不等她開口,郭亮繼續以冰冷的語調說︰

「任務到今晚算是圓滿完成,很高興這一次能和你合作。」他面無表情地回視她,心里卻如波濤洶涌般的翻攪著。

「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嗎?」謝芷韻牢牢地盯著他,企圖望穿他的靈魂,好半晌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

前後不到一個小時,一切都改變了。她不是在作夢吧?亦或者,今晚在「千禧大樓」電梯里那一幕才是夢?

冰亮雙手緊握成拳頭,極力克制自己向她坦白要她等他回來的沖動。

「當然不是。」他輕笑,其實笑容的背後蘊藏的苦賽過黑咖啡。

「我是想告訴你,我臨時有事必須搭早班飛機離開,一切資料恐怕得請你獨自帶回總部交差。」他撇過頭,不忍心看她的表情。

「就這些?」謝芷韻依稀看見原本停駐在她身旁的幸福青鳥飛走了,她眼里的光彩逐漸被一抹肅殺之氣所取代。

「就這些。」

她心碎了嗎?一定是,要不然為什麼不發脾氣也不質問他?

也好,心碎總比送命好,恨他總比遇險好。

他回答得既簡單又肯定,抹煞了她僅存的一點「沒問題。」她連再見也不說的起身準備離「蠍子!」郭亮終于還是忍不住叫住她。

「還有事嗎?」她的胸中燃起千百種可能希望,也許他會突然哈哈一笑,告訴她這不過是一場整人游戲,純粹是為了博君一笑……

望著她修長抖顫的背影,郭亮的理智終于還是戰勝了感情。

「密碼項鏈!」他取下脖子上的項鏈擱在桌上。那是在電梯里生死交關、他們互許終生時,她為他戴上的。

謝芷韻霍然轉身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一如他來自外太空,說著令人難懂的外星語言。

按規定,密碼項鏈是上級所交付的東西,屬于公物,私人不得據為己有,因此任務完成後須連同資料繳回總部。

二條白金瓖碎鑽,形式再普通不過的半心型項鏈,原本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然而在千鈞一發之際,這二條項鏈是他們互訂終生的交換信物,是這場倉促婚禮唯一的見證,他們曾賦予項鏈新的意義。但是隨著郭亮輕易繳出、毫不留戀的神情,它的存在刺目得宛如嘲諷。

有那麼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都停擺了。沒有心跳、沒有思想,只有謝芷韻眼里不斷射出的恨意。她伸手抓起那條項鏈,憎惡地瞪他一眼。

「蠍子,我……」她的模樣令他揪心更擔心,

他忍不住起身握住她的手,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可是,他能做什麼呢?說個笑話來緩和尷尬的氣氛?講幾句漂亮高雅的話來安慰她?或者全盤托出,讓她跟他一起涉險?他舍不得啊!

不願他再繼續掙扎,謝芷韻漠然地開了口︰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傻事的。」她冷冷地牽動嘴角,從鼻孔里悶哼出聲︰「你不值得!」她猛力甩開他的手,斷然離去。

她恨他!

這是郭亮除了心在滴血外,唯一能感覺到的!

第十章

將茶壺盛滿水,打開爐火,謝芷韻慵懶地打開廚櫃,拿出最後一碗泡面,慢慢的拆著調味包。

第幾天了?

她從日本回總部,在總部待了一個星期,又加上回到台灣這一個禮拜,算一算,應該有十五天了吧!

她整整有十五天沒有見到郭亮了。

十五天前,當她只身回到總部,真可謂是萬念俱灰、了無生趣,對于總部的肯定,以及所給予的種種慰勞和獎勵,她沒有一丁點興奮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機關槍掃過,早已百孔千瘡。她難過的不是郭亮的無情,即使她再沒有經驗,也能分辨他是虛情還是真心,還有在咖啡廳里他眼里的無奈和強掩的哀愁。

如果在電梯里互許終生的那些話,是他為了讓彼此在黃泉路上有個親密的伴侶,那麼在危險訊號解除後,他的態度就該有所轉變,何必還多此一舉,一路上虛與委蛇的對她含情脈脈,深情款款。

正因為知道他不是虛情假意,她才會那麼憤怒。,他不會知道他演的那幕戲有多麼讓她痛心。

在電梯里他曾信誓旦旦承諾過不離不棄的,不管在他們各自回房的一個小時內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該選擇單飛。

婚姻不是兩個男女最徹底的交付自己嗎?婚姻不是兩顆心一生一世相互相許的依靠嗎?才短短的六十分鐘他就可以改變心意,那她還能再相信什麼?期待什麼?枉費她一直以為他們的默契好得無可比擬,甚至把自己的下半生托付給他。

她決心把這趟任務當作警戒,把那場未完成的婚禮當作笑話,把她和郭亮的愛情當作一場春夢。

然後把所有一切與他有關的事全丟還給昨天。

在主動向上呈報自願前進中東出任務的申請被打回票後,本打算利用假期環游世界,總部卻在這時候安排了幾堂易容課程,要她留下協助教授。還好她當時沒有執意拒絕,否則就錯過了回總部的藍杰士,也很可能永遠錯過郭亮。

藍杰士關心的問起她與郭亮合作的經過和心得,她礙于情誼忍痛敷衍了兩句帶過去,沒想到白目的藍杰士開始喋喋不休,大談起他在美國的一段經歷。當他提到郭亮,提到他們如何聯手痛宰鐵面雙子,不斷夸他反應快和夠義氣……她頓時恍然大悟。

都怪她當時太訝異也太激動,太急于保護自己受傷的感情和高傲的自尊,以致無法思考,無法冷靜地探問他原因。

比起郭亮想保護她的強烈企圖,她顯得自私多了。只顧著自己的傷口,卻忽略了他的用心。

不過,了解自己是被他們偉大的友誼所犧牲,她胸中的怒火就更熾了。他就那麼看不起她,有了困難也不肯讓她共同面對、共同進退。

她還以為在「千禧大樓」的電梯里,她的心意已經表示得夠清楚了,她寧願和他一起死,也不願自己苟活在世。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選擇丟下她一個人,要死不活的過著猜疑他究竟有沒有愛過她的日子。

她氣他的不解風情,她氣他們不夠默契;他不止是辜負了她的托付,同時也輕擲了她對他的深情厚愛。

她仍然不能原諒他!

可笑的是,心是這樣想,人卻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台灣。

她當然知道郭亮能耐了得,但是如果她不待在台北的處所,他要想找到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潛意識中她非常擔心他撲空。

別以為她這麼做是因為思念他,更休想她會和他和好如初。她回台灣是不甘心如此輕易就饒過他,是要給自己一個出氣的機會。她要听听他如何強詞奪理為自己開罪,然後她再無動于衷、面不改色的把他罵個狗血淋頭,接著一腳把他踹到淡水河與垃圾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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