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不關你的事 第21頁

「唔……」鼻子猛遭撞擊,環秋跌入了一個寬闊硬直的胸膛里。

環秋下意識掙月兌開。她抬頭,看不清來人,影像糊糊的,晃著、蕩漾著,像打爛了的水鏡,還有漣漪呢!

「袁姑娘,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聲音挺驚惶的。環秋眨了眨眼,兩行淚水滑了下來,清掉了眼楮障礙,她看見鐘泉流帶著關切的神色,兩手緊緊扶著她不太安穩的身子。

「我心情不好,哭一哭,清清眼屎,沒什麼。」環秋吸吸鼻子,伸出袖子拭去眼淚。「是什麼事情惹你心情不好?」鐘泉流的聲音柔的跟羽毛床一樣軟,讓人忍不住想跌進他的溫柔里。

「你說呢?」環秋的聲音冷硬︰「你認為還有什麼理由能讓我隨便隨便掉眼淚?」沒正面說明,但也夠明顯了。

「又是我大哥?」鐘泉流皺起眉頭。他以為這兩人總有結親的一天,環秋為他傷心雖不是第一次,但遲早可以打動他那鐵打的大哥;可是,讓她傷心成樣……他要重新評估他倆的可能性,重新考慮是否該拉攏這兩人。

他不要見她如此,那不如換他來疼她、愛她!

淚隨著他的話滾出她的眼眶,證實他沒猜錯。他心疼地將她擁入懷里,不帶一絲遐思地,提供她一個安穩的休憩避風港。

「好好哭一場吧!不要憋著,哭完了會舒服點。」鐘泉流悄聲道。

環秋輕輕靠著,順理成章地接受了。她好累、好累?追逐鐘清流的這些日子以來,數不清的挫敗羞辱,她倦極了,是該休息了,他的安慰,她沒有理由不接受。

滿庭芬芳,寂然更入香。兩人靜默著,園林里的百花香,顯得更入味,他們幾乎要為此安寧靜謐而陶醉。

就此定案了?

那一拐一拐的步子不是很穩,但很輕;那魁梧偉岸的身影雖在移動,但很緩;相擁的兩人,因而沒去察覺他們掙扎與心碎的來源——鐘清流,已經將這一幕看在眼里。

他悄立遠方,凝直了身子不動。

情盡傷人,誰嘗苦果?是他斷了、絕了、盡了她的情,教她對他的情盡,終究導致所有的人,連同他也一起受傷——是情盡傷人吧?

他眼睜睜瞧著他的兄弟擁著他愛的女人。他愛的女人?不錯!他承認愛她,只不過他認為,現在她所倚靠的胸膛,比他這個殘廢的更合適。

親眼所見,更覺如此。「喂……」江老大縹緲到谷里的聲音,不知又從哪兒冒了出來。她拍上鐘清流的肩膀,低低道︰「上前去搶,還來得及。」

他搖搖頭,示意她他不想搶,根本不想,他好象不久前才說過了。

「嘿……搖頭是不想搶,還是不敢?」江老大賊賊道︰「少唬我了!本來我還相信你的話,相信你不愛她,這回教我捉奸在床……呢……」說錯了!她可不是他老婆,沒資格捉奸,更何況這里也沒有床,兩人衣服也還穿的好好的。「教我抓到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十成十是為了她,我才不相信你剛才說的那些鬼話。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看走眼?」

江老大很為自己的眼光而自豪。

鐘清流料到,那相擁的兩人必要為江老大的輕聲細語所驚動。他搶在他們發現他倆之前,想也不想,伸手將那壞事的江老大的腰枝攬過,靠著他緊緊的,算是報復她的多舌,也是……為他的偷窺行為掩飾,更是……教那對相擁的人兒徹底安心地相愛,他不再是他們們的威脅。

「大哥……」

「阿清……」

環秋和鐘泉流膠漆的身影分離,雙雙瞪著他倆驚呼,怎麼也不敢相信,鐘清流和江老大此時會以這樣的關系出現在他們面前。

江老大愣住了有段不算短的時間。等她想起自己落入一個男人的懷里時,掙扎著要月兌身,卻得到這樣的警告︰

「乖乖不要動!信不信我當場吻你?」

鐘清流這話是就著她耳朵說的,有著說不盡的曖昧,在旁人眼里是如此,入了江老大耳里也是如此。她漲紅了臉,試著撬開他那鐵鉗般箝住她腰的巨掌,不但徒勞無功,又得到他再度的警告︰

「我說到做到,不要挑戰我的警告!」江老大心跳急劇地,看著他靠著她的耳朵放話,紅暈再度散滿她所有的肌膚。他那近距離而隨時可能實現的威脅,教她心慌意亂,不再掙扎。

也是鐘清流力道不小,武藝高強,他那翻覆長江浪、撫平洞庭波的經歷與威儀,不是她江老大可以比擬的;也是她年歲雖已不小,依舊未經人事,不曾與男子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她慌了、亂了,想掙月兌也掙月兌不開,就這樣平白無故地,陪他扮了假鳳虛凰。

「大哥,你們是怎麼回事?」

鐘泉流的震撼不比江老大低。他怎麼也不能相信,他的大哥不肯接受環秋,原來是為了江老大?

「不就是和你們同一回事?」鐘清流懶懶道,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是盯著江老大紅紅的臉,不敢回視他們,努力鎖住他的真感情。

環秋自始至終,只覺天旋地轉,剛剛才穩下來的世界,瞬間又風雨飄搖、雷電交加。她控制不住自己,也任眼楮起了豪雨,顫聲道︰「你肯愛她,肯愛有夫之婦,肯愛任何一個女人,就是不肯愛我?」

她連聲音都在發抖!鐘清流不看也知道她如今落淚的淒楚模樣,他勉強自己不去瞧她,只是瞪著江老大,以防她蠢蠢欲動的解釋。

他對著江老大,回了環秋的話︰「你已經有人愛了,不要不知足!」

得到他的回答,環秋踉蹌退了一步,淒然道︰「好!好一個不知足!你從來就沒注意過我,關心我要的是什麼,自以為為我做了好安排,然後怪我不知足!好!你果真沒有真心愛過我,我相信了!我相信了!」

苞著她嗚咽出聲,回身而逃。她是真的想逃,逃離這醉心斷夢的魔域,逃離那狠心摧夢毀的魔鬼!

話兒絞殺了所有人的心腸。

鐘清流的手軟了,軟的再也制不住江老大,也終于讓江老大等到這一刻。她猛然襲擊他的手腕,跳離他的箝制,確信一時半刻間沒有被吻的危險,她揚聲朝遠方叫著︰「環秋!不要相信他!他愛的是你!他是騙你的——」

听見沒?她听見沒?江老大瞧不見環秋早就閃忽而去的影子,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回頭朝鐘清流吼道︰「你這個渾帳,拖我下水演的是什麼爛戲?想騙誰啊?騙她還是騙你自己?你不如去死了干淨!」

說說還不過癮,江老大揮了拳頭,狠狠朝他的臉揍了一拳,賞了他結結實實的一記鐵餅吃。

鐘清流毫無知覺地承受下來。這一拳遠不及環秋的淒厲指控,他依舊迷失在她痛心絕望的淒淒淚眼里,不願清醒。

所有人都沒了分寸。許久後,首先想到去追回環秋的,還是冷靜的鐘泉流,只不過他的冷靜也很勉強,只是比起暴躁憤怒和失魂落魄的另兩人,稍稍好了些而已。

「天已經黑了,我去找她。」鐘泉流瞪著鐘清流︰「大哥,你……真的太過分了……」原來他們只是演戲,這戲可真是要人命!

鐘泉流留下淡淡指控,便疾步尋人去了。

「搞什麼鬼!信了你胡扯的人沒听到話,听到話的,卻偏偏清醒的一塌胡涂,真是亂七八糟,亂的沒有道理!」江老大憤憤又罵了起來。

鐘清流依稀听到許多指控,許多責罵,他無神地看著鐘泉流遠去的方向,倏地有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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