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回家之後,听到關苒抱怨連璿對她下的戰書,她就知道連璿的勢在必得。當下她就決定自己絕不會阻撓他,免得遭心上人怨恨。
「準備好了嗎?笑一個!」
只見關苒甜美的笑容在听到攝影師的指示後,漸漸扭曲了起來。
要照了……要照了……上帝保佑她、佛祖保護她、阿拉庇佑她……
「關苒做什麼這麼緊張?」連璿納悶不解地看著關苒那欲哭無淚的表情,輕輕啜了口茶。
「她極討厭照相,不然你以為我給你的資料上為什麼沒有她的照片?」
因為某人爛到拍不到。「有原因嗎?會不會跟她的弱點有關?」
「不知道,這你得去問藍鳳凰。」他的門路還沒廣到能將關苒從剛出生一直到現在的秘辛全挖出來。
「啊、啊!等一下!」一聲大喊喚回所有人的注意。
「喀擦!」一陣刺眼的亮光閃過,讓關苒整個人僵在那邊。
已經按下快門的攝影師,轉頭呆楞地看著急速奔過來的藍藝翎,正在心里抱怨著這些一直拖拖拉拉的死小孩又要做什麼的時候,眼楮差點因藍藝翎的美而閃到,語調也就不自覺的放柔起來︰「怎麼了?我已經照完了。」
照、照完了?死了死了!她居然因為想連璿的事想得太出神,忘記告訴攝影師把任何會閃的燈都關掉,這下代志大條了……
「小必?小苒?關苒?妳還活著吧?有沒有怎樣?」藍藝翎擔心地拍了拍呈痴呆狀態的關苒的臉頰,卻沒有任何響應。
「關苒怎麼了?」甜美可愛的葉沁走過來問道。
「沒事沒事。我來照顧她就好了。」一臉裝傻的呵呵笑。「大家照完相也辛苦了,可以麻煩大家先出去嗎?」現在先疏散「群眾」最要緊,這次好象滿嚴重的……
「攝影大哥,那些器材請你待會再來收好嗎?拜托,我朋友現在極需絕對安靜的環境。」懇求的眼神讓攝影師的心早不曉得飛到哪去了,當然乖乖地離開。
「要我抱她去保健室嗎?」逢品御決定發揮英雄救美的精神,期望讓藍鳳凰對他多一分好感。
她翻了翻白眼。「不用了,謝謝。麻煩請離開好嗎?」再不快走,等下會發生什麼事她可不管。
看著會議室里的人陸續走光,藍藝翎不禁松了口氣。正要回頭察看關苒的情況時,卻看到連璿正不要命的把手放在關苒無焦距的眼前晃來晃去。
「連……」嚇!
呆了,她真的呆了!連璿好笑地看著像雕像般的關苒,他從來沒看過關苒呆楞的樣子,每次看到她,她的那雙水靈大眼都總是靈動地轉來轉去,讓她的整張臉看起來分外燦爛奪目,讓人有種在發光的錯覺。
難得一見的情景,所以他沒听藍藝翎的勸,也暫時忘記他和關苒之間的過節,反而好奇地留下來,想看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他伸出手在關苒眼前晃呀晃,希望能喚回關苒的意識,卻得不到任何響應。正要放棄之時,他的手突然被抓住,隨著藍藝翎的抽氣聲,整個人往前傾地倒在坐著的關苒身上。
「喂!妳做什麼……」他正要扒開她的手、推開她起身時,關苒突然力大無窮地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將唇輕輕地靠在連璿耳邊,細細地嚙咬他的耳垂。
有……有沒有搞錯啊?這……這女人到底在干嘛?
只見平日活潑的關苒,表情全變了樣。佣懶性感的姿態、若有似無的笑意,讓連璿飽受驚嚇地失去思考能力,只能任由酥麻的感覺不斷傳來。
「是誰告訴你……」關苒吐氣如蘭地刺激著連璿的敏感帶。「可以隨便靠近我身邊的?」
「關苒!」藍藝翎實在看不下去地想阻止她。
必苒突地一把推開連璿,讓他跌個四腳朝天,隨即狐媚地看向藍藝翎。「是誰說要幫我把閃光燈弄掉的呀?藍藝翎,妳一定是滿腦子都在想妳的連璿,所以忘記我的存在了吧?」語氣雖輕柔,威脅性卻十足。
呃……觀察力敏銳、推理能力一流,而且又連名帶姓叫她,標準的關苒改變性子後的稱呼。看來剛才的閃光燈真的很大很強,關苒這次好嚴重……
「她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好不容易起身的連璿,指尖顫顫地指向那個在對著沒收走的攝影機前搔首弄姿、擺POSE的妖異關苒,感覺心髒可能會隨時無力地罷工。
「照相機的問題。這是第一階段發作,你還是快走吧!」關苒其實也是很愛面子的,所以一站在鎂光燈前,暴露在大眾之前時,她就會做出最適合的形象……即為第一階段發作。
糟糟糟!她好象要開始月兌衣服了……
「為什麼她會變得……」看著關苒像是在跳月兌衣舞般狂野地擺動著身體,連璿的鼻血差點噴出來。「這麼嫵媚?」
「那是她的第二人格。因為小時候拍廣告,而產生為了要取悅大眾的人格。」這麼復雜的事,她一時也說不清啊。
藍藝翎著急地看向他。「你到底走不走啊?!」存心想把關苒給看光嗎?
「妳一個人可以應付嗎?」他實在不大放心,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三、第四人格,最後跑出二十四個比利或是五個莎莉出來啊?
「可以啦!你快走啦!」大難當前,顧不得對心上人的態度是否太惡劣。
好吧,人家都這麼堅持了。「保重。」趕緊逃離災難現場,撫平受傷的心靈。
藍藝翎轉身面對已停下動作、直勾勾盯著她的關苒。
「只剩我們兩個人了喔。」關苒走上前去,勾起藍藝翎精致小巧的下巴,邪邪地笑著,向藍藝翎大放電。
「是啊。」為了關苒才去學的空手道在多年之後終于派上用場了。
藍藝翎慢慢地貼近關苒,鼻尖幾乎快相踫,構成一幅曖昧不明的畫面。「妳也該休息了!」再丟人現眼下去,她明天可能就直升月兌衣舞女王了。
一掌襲向關苒頸後,讓她陷入一片黑暗中。
窗外陽光燦爛,鳥聲啁啾,近夏日的艷陽天卻無法帶給無力趴在教室桌上的她任何溫暖。
昨天一被藍鳳凰用出租車拖回來,經歷一天一夜的睡眠醒過來之後,她的心就涼了,徹徹底底的涼了。
她就知道她不應該听藍鳳凰的話去照什麼鬼相!這下可好,她的名聲全沒了……雖然沒在大庭廣眾下表演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她的表演對象居然是她的死對頭。
她甚至還能記得自己是如何在他耳邊吹氣、如何極盡放蕩之能事,而他又是如何地驚慌失措……
……看起來好象在演什麼強暴良家婦女的戲碼。
嗚嗚,她簡直無臉見人了……叫她以後怎麼面對他呀?
而且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小藍知,也就是說,如果他講出去了,那他也就不用太擔心這次的選舉,因為她鐵定會死得很難看!般不好他現在已經在壞心地想象她悲戚地輸給他、跪在他腳邊替他擦皮鞋的樣子……啊啊,好悲情……
不行!她要振作!她要挽救!
在窗外觀察她觀察了很久的連璿,在看到她瞬息萬變的表情時,實在無法抑制嘴角揚起的弧度,甚至想很沒形象地爆笑出聲。
昨天藍藝翎送她回家之後,立刻就跑回來學校找他,向他解釋為什麼關苒會變成這樣,還有她的「階段性」問題。
據說拍照後的第一階段就是像昨天那樣,因為她潛意識中想在攝影機前狐媚地迷倒眾生,雖然那真的不大符適合她平常的形象,但不可否認的是︰那樣的她增添了一份冷艷的感覺。若配上原本細致漂亮的五官,不僅可以贏得所有人的目光,也證明她的確有本事可以去當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