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憑本能追上的。」許心很得意,鼻子不住地往廚房處嗅,好香啊,聞起來超好吃的樣子,他餓了!
「本能!?」凌貝平和馮涵鏡又是默契十足地異口同聲,說他們倆不是絕配沒人會信。
「想吃東西的本能,我只要想到這里一定有美食可以吃,就有動力往前跑了。」許心說著,隨即一溜煙地往廚房跑去,像是生活在這里已久。
「這家伙是怎回事?」許心尚未走進廚房,即被陽遙韓拎了出來。
陽遙韓不愧是陽遙韓,他鎮定地右手拎著許心,左手將盤子拿得遠遠的,以免被許心的豬手偷襲。
「不知怎來的?」那對準戀人再度有默契地發問。
「要不要煮他的飯?」陽遙韓關心的是這個,做了飯不夠吃或吃不完同樣令他頭痛。
「不用!」這兩個字也是發自準戀人口中。
「要!要要要!非常需要!」許心著急地說。
陽遙韓瞄著蹦來跳去的許心,再覷向無可奈何的兩人,衡量片刻,平靜地說︰「那我多煮些飯,再加炒兩盤栗,你們看好他,別讓他偷吃!」
「為什?又沒人說他可以留下來!」那對準戀人再度同時開口。
「你們如果能把他送出去就送,我去煮飯了。」陽遙韓不疾不徐地將菜往桌上一放,扔下許心和準戀人們,轉身回廚房繼續忙他的。
「滾出去!」
這句命令是凌貝平下的,馮涵鏡則打開大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兩個人合作無間。
「別這樣,渡一下有緣人又不會死。」許心邊說邊退,最後坐在桌前,望著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吞口水。
「滾!」凌貝平說話變得簡潔,馮涵鏡開門的動作則加大。
「人家很可憐的,你們還這樣子趕我,嗚嗚……」許心頭一低,展開眼淚攻勢。
在許心成串的眼淚里,有一半是因為食物在眼前卻不能吃,另一半才是哀怨自己被他們欺負。
「你先別哭,別哭!有事好商量。」一對號稱硬漢級的準戀人,一見到他的眼淚頓時慌了手腳,馮涵鏡完全呆愣,凌貝平則手忙腳亂地安撫許心。
「你凶我,而他要我出去。」許心低聲控訴,眼淚落得更凶。
「沒有,我沒有要你出去,你听錯了。」馮涵鏡連忙將門關上,他生平最怕人哭,真嚇人!
「我姓許,單名一個心字,愛心的心,兩位好。」許心淚眼汪汪地望著兩人,不知為何,忽然介紹起自己來。
「你好,我叫馮涵鏡,他是凌貝平。」馮涵鏡望著他嚇人的眼淚,乖乖地自我介紹起來。
「那我們算認識?」許心小心翼翼地問。
「認識、認識!」害怕眼淚的二人同時點頭。
「那我可以吃東西嗎?」許心望著桌上香噴噴的菜垂涎著。
「可以、可以,請用。」準戀人們一起陪笑,馮涵鏡更到廚房拿了雙筷子來給許心。
「你是怎了?」馮涵鏡小心翼翼地發問,生怕一句錯話會惹來更多眼淚。
他不提還好,一提許心眼淚落得更凶。
「嗚……我哪里胖了?他竟然叫我減肥不給我吃東西,既然沒東西可以吃,我還跟著他干嘛,我跑回家去,臭哥哥竟然說我真的需要減肥,還叫我回去,嗚……搞什嘛!竟然這樣對我,嗚……」許心瘋了似地大哭。
听他這說,好象真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
「我看你真的需要減肥!」凌貝平仔細打量許心後,視線狠狠地瞪著許心圓胖的小肚肚,誠實地說道。
「鳴……」許心開始狂哭,哭泣之余仍不忘將菜肴送入口中,凌貝平眠著嘴不知該說什,馮鏡涵則變得手足無措。
安撫他也不是,不安撫更不是;但他又不知該說些什來安慰他,只好沉默地望著許心。
「你怕人哭啊?」沉默許久,凌貝平忽地帶著一絲落寞問道。
他以手支著頭,微微隔過頭去,避免馮涵鏡看見他的神情,許心僅顧著吃東西沒去理會凌貝平和馮涵鏡這對小情人。
「嗯。」馮涵鏡隨便應聲,以為他的回答並不是重點。
「早知道我也哭給你看。」凌貝平的聲音很悶,而且帶著一點哽咽。
「我不想談戀愛,戀愛太辛苦,我不想背負那種責任。」馮涵鏡壓低聲音傾訴,神志飄回那段青澀的歲月,他愛過,卻再也不想愛。
「我知道。」凌貝平的哽咽聲更重。
他早知道他該放棄,一個和他幾乎無交集的人怎會戀上他?他從未真正的跟這個人交談過,僅憑著傳言和視線的錯覺就說愛上,這份情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他分不清同情和愛情的界線,他只是錯把同情當愛情,只是……他偏偏放不開。
如果光看著一個人就覺得幸福,卻說那不是愛情,那他真的不知道什才是愛。
雖然……這份情感也到了該放棄的時候。
「我知道你喜歡我,不過我很抱歉。」
「你不用想太多,對你,我已經放棄;等避完風頭我就走,再也不吵你。」語畢,凌貝平條地離桌,奔入客用浴室。
這是第二次,他穿著男裝哭得似淚人兒。
第一次,是在馮涵鏡辦休學的那天。
等凌貝平走出浴室時已是三個小時後的事,紅腫的雙眼,難以掩飾剛剛在浴室內發生過什事。
許心快樂地把他的飯統統吃完,陽遙韓則幫凌貝平留些水果在冰箱里,在凌貝平躲在浴室的這段時間,三人很安靜地坐在客廳看馮涵鏡最愛的Discovery,因為他可怖的臉色,讓其它兩人覺得保命要緊,沒膽跟他爭電視看。
「遙韓,幫我把另一間客房收一收,我要睡那里。」吸吸鼻子,平日最愛雙人沙發的凌貝平,故作無事地往陽遙韓身邊坐,避開坐在雙人沙發上的馮涵鏡。
「早收好了。」陽遙韓淡然回答,面無表情地觀賞電視上的獅子享用羚羊大餐。
「謝謝。」凌貝平窩在陽遙韓和許心中間,神色極差。
「不好意思,客房我要睡。」許心心虛地舉手道。
「那我睡客廳!」凌貝平面色蒼白地轉身到主臥室中搬了套寢具出來,就在客廳打起地鋪。
凌貝平也許沒注意到,但是客廳里的另兩人卻無法視若無睹——馮涵鏡的臉寒得嚇人。
說他不喜歡凌貝平是假的,食色性也,他對美麗的凌貝平一見鐘情,可是他真的能再付出愛情嗎?不付出的後果,卻是讓好強的凌貝平哭成淚人兒。
唉……他最怕別人哭了,怎辦?那家伙竟然哭了三個小時,現下還睡在客廳展示給大家看,天哪!
「我也去睡了!」馮涵鏡也師法古人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精神,三步並作兩步的離開,完全忘記要看某個喜愛的節目。
「天使,你如果還想跟馮涵鏡一起,就該回房間睡。」陽遙韓軟言勸道。
「我放棄了,徹底地放棄了!」凌貝平強硬地拉起被子蓋住頭,當作什都沒听見。
「他好不容易才有些反應,你卻想放棄?」陽遙韓繼續勸他。
「對!」凌貝平的聲音又開始悶。
「插句話……」
在陽遙韓勸語尚未說出時,許心很禮貌的舉手打斷他。
「干嘛?」粗俗的兩個字,從陽遙韓口中帶點惡毒地吐出。
「既然他要睡了,那冰箱里的水果我可不可以……」最後一個吃字,被凌貝平用枕頭塞住。
「吃屎吧你!」此話是出自陽遙韓口中,他對老是想著食物的許心沒啥好感。
「總之,我說放棄就是放棄,你不用再勸我,我對他已經沒感覺了。」說著,凌貝平駝鳥似地用被單將自己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