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的感謝是沾了我一臉的口水,這種感激還是不要也罷。
找推開她少許,沒想到她再度巴上來,八爪章魚似地緊貼我全身,扳過我的頭,一氣呵成的垂下自己的頭,堵上我的嘴。
找駭極的膛大眼楮,她一個半轉身,以自己的高大遮住我臉上的驚恐。
我拼了命掙扎,萬分後悔提出方才的建議。什麼法子她不好用,偏偏用這招!
用力推開她的臉,死命抽出面紙拭自己的嘴。
"凌刀!你就不能想點別的主意嗎?"
她帥氣的甩弄短短的秀發,擺出顛倒眾生的痞子樣。"這是最快的方法。喏,你看,蒼蠅不是走了嗎?"
她一揚頭,努嘴示意無人跡的大門。
"人是走了,我的清白也給你毀了!"無沒好氣地斥道。想也知道,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親吻,"跟屁蟲"先生會怎麼想我和凌刀。
"不會的啦,他會以為你被帥哥吻得欲罷不能,絕不可能猜出我的性別。"凌刀倒是自信十足,眨著眼睫不停地向找拋媚眼,那模樣真和英俊小伙子有得比。
"老喜歡扮男人,當心有天被女人追得滿街跑。"看了她的皮樣,我也莫可奈何。
"求之不得。"
我一把勾往她的子,拖著她直接往儲物室走。
"玩夠久了,帶你去看看晚上要用的家伙。"
晚宴一向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場合。類似這類場合總會有幾個,甚至是成堆成堆的三姑六婆摻雜其中況且宴會的地點在家里的宴客廳,男女主人的風采,加上兩個美麗大方的女兒和一個不怎麼樣的丑小鴨,總會成為她們最喜歡的話題。
不過,今天是特別的。以往的宴會,承辦者多是父親的秘書攬下一切,餐點、調酒、花朵的擺設、器皿的位置……
我頂多只能插花似的幫忙一、兩項雜務。事後的宴會我是能躲則躲。
罷巧秘書蘇小姐請了一,個禮拜特休假。今晚的宴會來得突然,若不是爸媽了解我對此道興致濃厚,加之對我的設計裝演天分有信心,重責大任也不會落到我的肩上。
我悄悄地來到宴會廳的邊上,酒吧的位置。
"干嘛?你做賊啊?鬼鬼崇崇的。"凌刀手中一個俐落的搖晃,將粉紅色的酒液一古腦倒進晶瑩的高腳杯,推到我面前。"美酒贈佳人,桃小姐當之無愧。"
我從來不是美人,她知,我知,每個人都知道。
凌刀突然伸手撥撥我的長發,唱嘆︰"心結太深,當心害死自己。"
三年的國中交情和兩年的高中同窗,凌刀知我甚深,我也懂得她話中的涵意。但是,"知"與"行"向來是兩碼子事。
"我不想談這個。"酒杯握在千里,我一鼓作氣的喝干那杯酒。
凌刀的手舉在半空,眼楮瞪得老大!
"你要死啦?!我剛調的那杯酒精濃度很高,喝那麼猛,吐得也快。"
找不在乎的聳肩,她扯住我的頭發,將我拉到她面前。"借酒澆愁不是你這個年紀的小女孩該做的事。"
看她一本正經,我實在覺得好笑。
"當酒保似乎也不是你這個年齡的小孩該做的事。"
楞了半晌,她的眼楮瞟向我後方,突然不正經的親我一記,令我來不及閃。
"凌刀?"我擰起眉,要她解釋方才的行為。
"我是在幫你啊,你的‘野人’打算復出江湖來纏你,我當然義不容辭的搶先一步,替你打發他嘍。"說到一半,她忽然換了語調︰"別太想我喔,桃,乖乖去沙發坐著等我。"
語畢,無限憐惜地模模我的頭發。我被她弄得迷糊,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直到她開始推我,在我快往後跌的剎那,混陀的腦袋終于運作正常。
我還來不及尖叫,後面的人一把抱住我,猛地拉我站好。
跌倒、站定,前後下到十秒,我卻結結實實的嚇白了臉,還沒想到必須道謝,後頭的人說道︰
"你和男朋友的感情真是好,好到他迫不及待的猛推你。"
一听聲音,找可以肯定說話的是"跟屁蟲"先生,那嘲諷的語氣,即使經過特殊處理,我仍听得出來。
凌刀的反應比我還快,她嗤之以鼻的從酒吧後鑽出來,攫住我的手,牽到她身邊。
"我們小倆口打情罵俏關你什麼鳥事?有空不防多多注意宴會里的怨女,別老是盯著別人的女人流口水。"
凌刀的話讓找差點笑出來,但我終究忍往。
前功盡棄的後果說不定會換來"跟屁蟲"先生的糾纏,一想到這,就令我手腳冰冷。
"跟屁蟲"似乎想開口反駁,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適時介入我們的小團體。
我認出她是堇的朋友,一張臉涂得花花綠綠,紅得嚇人的嘴唇只能用血盆大口來形容;身上的衣服露的比遮的還多,雖說夏天暑氣逼人,但她的裝扮實在是過分涼快了點。
她的出現教我驚訝,今日的晚宴主要是招待父親的世交,怎麼她也會到場,、"開雲,躲在這干嘛?陪人家跳跳舞嘛!"水蛇腰貼上"跟屁蟲",他不著痕跡的退開了些。
凌刀的吧台來了幾個客人,她松開我的手,鑽進吧台。
找既然沒事,便好整以暇的拉過高腳倚,端詳"跟屁蟲"先生如何應對。
出乎找意料之外,他開口便說︰
"小伶,你男朋友在瞪你了。"
小伶緊張地左右張望,隔一會,才知道受騙。她不依的嘟起紅唇。
"你壞死了,騙人家!"
"跟屁蟲"顯得很不耐煩,他直注視著我,喝了一口酒。
"我是在暗示你,該走了。"
"人家才來幾分鐘,你就想趕人家走?"
不識趣的人總是不受歡迎的,就像"跟屁蟲"之于我,就像小伶之于"跟屁蟲"先生。
兩者的關系還真耐人尋味。
"跟屁蟲"仰頭飲盡雞尾酒。看得出來,小伶再不走的話,所受的羞辱可不僅僅被驅趕。
"人家好無聊,你陪我跳支舞嘛!"小伶不知死活的繼續嗲道。
"你男友是我的好哥兒們,就算你是天仙絕色,我也不會沾的。"
他倒是滿講義氣的,我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有原則又能付諸實行的人日漸稀少,現今的世界詭詐的人大行其道,能夠起而行的人少之又少。
看在保護稀有動物的份上,我不該對"跟屁蟲"先生太壞。一點點的友善,對我來說該不會有什麼損失。
堇的到來化解不少尷尬。小伶先是慘白著臉跟她寒喧,隨即扭著腰,氣呼呼的蹬著高跟鞋走開。
"小伶在生什麼氣?"堇莫名所以的問。
"她喜歡找氣受,我可管不了。"
"哈,大情人魅力無法擋,連‘死會’的都妄想參一腳。"
大情人?什麼稱呼呀?是指他很風流,喜歡周旋在各個女孩子身邊,像只忙碌的蜜蜂,這里探探蜜,那里撒撒花粉?虧我剛還想對他"友善"些!,如今他搖身一變,成了我最"唾棄"的對象。
"跟屁蟲"一聲不吭地注視我,似乎在研究我心里在想什麼。
我惡狠狠她給他一眼,回轉身于面向調酒的凌刀。
"桃,爸媽剛在找你,他們擔心甜點不夠吃。"堇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轉過來。
"爸媽?她是你妹妹?""跟屁蟲"大呼小叫的嚷嚷,我忍個住想再多瞪他一眼,為他天塌下來的驚訝。
誰知他還不打算閉嘴,逕自叫道︰
"她跟你們一點都不像,我以為她是你們家的園丁。"
我和他們不像是我的錯嗎?他憑什麼當面侮辱我!?
以往的竊竊私語尚且會顧及我的顏面私底下進行,卻沒想到,他竟一點也不顧听話者的感受,隨心所欲的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