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大聲叫罵。」
「啊?」風見徹搞不清楚狀況的低叫。他沒听錯吧?
「我說,你對我大吼大叫,所以我才推了你一把。」
一口氣說完,鐘筱雙手插腰的跳到風見徹面前;一比較之後,她後悔了,以她一六○的身高跟他站在一起簡直成了侏儒,氣勢差他一大截。
「我承認,剛剛我太急了,所以聲量難免大了點,但是你可以提醒我,不必把我推開。」他還以為她是因為討厭他踫她,才推開他的。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是在凶我。」鐘筱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好,那你現在知道我沒那個意思了,你有什麼表示?」
表示?她需要對他表示什麼?莫非要她再跳進他懷中一次,或者親吻他的腳趾頭,以示她的歉意?
鐘筱的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看得風見徹一頭霧水。
「搖頭是什麼意思?」
「還不懂嗎?就是‘不要’。」鐘筱鄭重宣布。再跳進他的懷抱,讓人看見還得了,如果那個「人」恰巧是個女的,又踫巧是系上學生,那才真叫「不得了」。
若是要她親吻他的腳趾頭,她才不干這種事呢。她可是活在二十一世紀,擁有自主人權的女人耶,叫她做這種事,不是要她跟自己的自尊過不去嗎?
「你到底懂不懂禮貌?你剛才誤會我,把我推開,害我差點跌倒,難道連一聲‘對不起’都說不出來?」風見徹不悅的「教訓」她。
鐘筱驚呼一聲,臉不由自主的紅了!原來他是要地道歉,她還無聊的想一堆有的沒有,實在是……唉。
她趕緊對風見徹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誠懇的說道︰「對不起。」
風見徹雖然覺得她的態度轉變快得嚇人,但由于急于知道她剛才反常的舉動,所以立刻轉移話題︰
「奸了,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跑得那麼快嗎?」
「你不該提醒我的,我本來快忘記了!」鐘筱懊惱的跳腳。
「即使忘了,我也會讓你想起來。」風見徹看不過她的鴕鳥心態,語帶威脅的指出。
鐘筱氣鼓鼓的瞪他,一會,宿舍里傳出一陣鈴聲,鐘筱馬上變臉,喜孜孜的嫣然一笑。
「教——授,我實在很想再跟你多聊幾句,奈何宿舍的門禁快到了,你也听到鈴聲了,再過十分鐘,宿舍就會關門,再不進去的話,我會被關在宿舍外面的,我想,你也不忍心讓我夜宿在這里吧?我先進去嘍,拜拜。」
沒等風見徹有所表示,鐘筱朝他揮揮手,可是腳還沒跨出一步呢,右手馬上被風見徹一扯,將她又扯回原地。
「我是不忍心讓你在這里打地鋪,所以我勸你長話短說,盡量在十分鐘之內回答我的問題。」
「你做什麼這麼固執啊?都說我已經把它忘記了,你還要我說什麼?」
「隨你怎麼說,只要讓我知道事情經過。」
鐘筱火了!好,他要知道事情真相,那她就說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完,她發誓會立刻把它拋在腦後,到時候,就算他要她再復述一次,她是死也不會開口的。
「事實就是,我走在路上,听見後面有腳步聲,回頭看,沒半個人。因此我又走了幾步,又听到腳步聲,轉過頭,又沒人。當時我以為是變態,拔腿就跑,然後就撞到你了,就是這麼簡單。」
風見徹沉吟了會,說道︰
「我看事情沒這麼簡單。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前面看看。」風見徹吩咐完,腳跟一轉,來到剛剛鐘筱走過的小徑。
前前後後搜尋過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影,風見徹回到鐘筱身邊。
「沒看到人。」
「當然啦,如果真有人,早逃跑了。」恢復正常的鐘筱,一派悠閑的下結論。
「嗯。」風見徹認同她的話,陷入沉思中。
一旁的鐘筱不耐煩的看著手表時針愈來愈接近「十一」,不得不提醒他︰
「教授,快十一點了,我該回宿舍了。」
「等等,我剛想到前年的一則新聞。」風見徹拉住她。
「我們可以等到明天再來討論那條‘新聞’嗎?」鐘筱無奈的回答。再不進宿舍,她恐怕真的得睡草地了。
「不行,這很重要。這則新聞是發生在我們學校,那時候你們還沒入學,所以不清楚。當時,我們學校的小路,就是剛剛你走的那條,路燈常常會壞掉,至于是被人蓄意破壞,還是自然損壞不得而知。所以一到晚上,小路就顯得特別暗,有時候,根本是伸手不見五指。有一次,一個女學生為了要趕宿舍門禁,走了這條小路,誰知道小樹旁邊的樹叢里……。」
完全被故事內容吸引的鐘筱驚叫一聲,打斷風見徹的話,他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她只好露出無辜的傻笑。
「你這故事太恐怖了嘛!」
「這不是故事,是真實的事。總之,樹叢里躲著一個強暴慣犯,之前已經犯過不少案子,他見到那個女學生獨行,就對她下手。這件新聞轟動了整個校園,學校才開始正視學生夜晚的安全。」
風見徹沒將整件事全數講出來,因為他不想讓鐘筱晚上做惡夢。這件新聞的結局是悲慘的,失身的女學生無法忘記被人強暴的夢魘,一時想不開,在宿舍上吊自殺了。淒慘的死狀令她的室友連續做了好幾個月的惡夢。
「她好可憐!那個強暴犯真該死,我們的刑法應該多加一條將強暴犯去勢的罪刑,讓他們以後再也不能對無辜的女人做那種事!」鐘筱忿忿不平的說道。「後來呢?那個女學生有沒有忘記這件事,好好過她的生活?」
「嗯,就像你說的,後來她就把這件不愉快的事忘了。」
「那就好!」鐘筱放心的笑。
「所以你要記住,晚上絕對不要再一個人走那條路了。不,就算是兩個人一起定也不行,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鐘筱乖乖應允。
「當,當,當……」宿舍的鐘聲響起,接若是廣播的聲音。
「各位同學,宿舍門禁已到,舍監會到門口查詢人數,請同學放下手邊工作,把門打開。」
「啊!完了!」鐘筱沖向宿舍大門,只見大門緊閉,到處可以听到房門開關的聲音。
「真糟糕,我沒注意時間。」風見徹一拐一拐,隨後來到大門旁。「這里有沒有後門?」
「有呀,但也被鎖住了。」
「能夠等舍監定之後,請里面的同學幫你開嗎?」
「不行,鑰匙是舍監保管的,除非有特殊理由,不然她們不會同意出借鑰匙的。」鐘筱苦著一張臉,擔心左丹紅不知道會不會幫她編個外宿的理由,否則不假外宿是要被處罰的。
「我去幫你向舍監說好了。」風見徹無法可想,使出最後的辦法。
「不行!」鐘筱死命拉住風見徹的手臂,不讓他蠢動。「你忘了下午在辦公室被人誤會那檔事了?要是你再幫我講話,說不定會被人傳得更難听。」他還為此發了好大的脾氣,可見他很討厭成為緋聞的男主角。
「不讓我說,難道你想住我家?」風見徹開玩笑道。
「可以嗎?」鐘筱雙眼霎時一亮!
「呃,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開玩笑的啊。」鐘筱失望的低下頭,一會,靈光一閃!「不然這樣好了,你把辦公室借我窩一晚,可以嗎?」
「你想睡那里?」想起烏漆抹黑的系館,再看看鐘筱一臉企望,他皺眉,二話不說的拒絕︰
「太危險了,就算在系館,也可能有壞人躲在里面。」
「難道真要睡這里?」唉,奸想嘆氣喔。